第5章 定製版保衛

葉濤到達廣州火車站的時候，還在擔心是否會被唐語嫣放鴿子，但走到站前廣場，看到唐語嫣和電話里說的一樣，正等在車前，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我也覺得不是你們乾的，不過，丟了兩百萬，我確實著急！」

——做到車的後排，葉濤不敢抬頭看一眼唐語嫣。

唐語嫣自己開車，頭也不回的的說：「如果要偷你的錢，根本不用當初給你，我們紅三角是講道義，講情理的！」

汽車在街道上穿行，唐語嫣問：「你手機帶來了沒？」

「一直在用，就是你送我的那台。我下載了360，沒發現有病毒木馬！」葉濤說：「不是說蘋果手機安全性能好，從不會中毒么？」

「這個你要等我們的技術員鑒定過以後才知道！」唐語嫣道：「所謂殺毒軟體，都是事後預防，也就是哪裡有人中毒了，將病毒樣品提交給殺軟公司，殺軟公司才能提取其中的病毒代碼，然後添加到殺軟的病毒庫里，用戶在線升級，才能預防這種病毒木馬。你這次肯定遇到的是新型病毒。」

——這番話在她們來到公司安全屋以後，李想重新對葉濤解釋了一次。然後指了指一側的一台電腦屏幕：「這是卡耐基梅隆大學互聯網緊急處理反應中心公布的新病毒和木馬。我們可以比照一下！」

然後，接過葉濤的手機，用數據線連接電腦。

和幾乎所有的專業人員一樣，那電腦是黑白雙色，屏幕上快速滾動著一行行新出現的木馬和病毒名稱以及病毒代碼鏈接。

葉濤不由吃驚：「這麼多？」

「全球互聯網每秒鐘平均新出現3.2個新型病毒或木馬！」李想說著，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機：「簡單點，你輸指紋密碼吧！」

葉濤過去，在上面按下指紋，屏幕亮了。電腦殺軟顯示「正在連接iPhone。」

看到殺軟開始啟動，進度條緩緩前行，李想才收起鍵盤：「經過幾輪淘汰，塞班等系統已經停產，所以，目前手機病毒和木馬，主要是安卓。因為安卓的用戶量大，所以病毒和木馬的開發主要針對安卓。蘋果手機的iOS系統確實安全性能較好，各個軟體只能在自己的沙箱里運行，不能讀取和影響其他應用以及操作系統本身！但並不能說iOS系統就是完美無缺的，任何一個系統，都有漏洞，和安卓一樣，同樣有很多針對iOS系統的病毒。而且因為iPhone的使用者往往是高收入人群，開發出來的iOS病毒水平也很高。」

正說著，電腦彈出「殺毒完畢，iPhone安全」的提示。.葉濤說：「我說沒病毒吧！」

「等一下，我升級一下病毒庫！」隨後點擊在線升級，開始更新。

一邊的李力沒有講話，只是注視著他們。此刻卻突然問了一句：「這位葉先生，你曾經登陸過什麼網站么？比如銀行！」

朱穎趕緊補充：「也就是你從唐小姐那裡得到彩票，從香港離開以後的這段時間裡，登陸過什麼網站么？」

葉濤想了想，從拿到錢，通過海關返回深圳，去廣州那一段，他心情激動，天降財富，讓他處於極度的亢奮之中。或者說，他去菲律賓以後的生活就有很大變化，沒時間上網，更沒時間打遊戲。在監獄里的時候就別說，拿到錢以後，從虛擬轉入到現實的幸福當中，哪還有心思去玩什麼虛擬？

「好像沒有登陸什麼網站！」葉濤說。

但李想回過頭來：「你在這台蘋果手機上登陸過幾個網站的！」

屏幕上出現了瀏覽和搜索記錄，有搜索香港地鐵線路的，有搜索九龍到羅湖車票價格和車次的。還登陸了網上論壇，詢問蘋果手機上什麼導航用起來最好。蘋果軟體商店，也顯示了搜索高德導航等幾個應用的記錄。

葉濤有些狼狽，上網查找信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都不記得這些上網搜索記錄了。

李想將這些記錄導入到Excel中，看似不起眼，但統計下來也有上百條。他對弟弟吩咐：「查一下這些網址，是否有掛馬的！」

李力點頭，然後在電腦上一一查對。忽然，他抬頭問道：「葉先生，你的這些賬號密碼，我發現只有兩組？」

葉濤愣了愣：「是！」

「社交和娛樂，百度雲這些，你用的都是一樣的密碼！」

眾人看看葉濤，葉濤頓時汗如雨下。

「他被撞庫了？」李想問。

李力點點頭：「很可能！」隨即低下頭繼續工作。

唐語嫣急忙拉了拉葉濤的手：「你的密碼都一樣，那銀行賬號的密碼，也一樣？」

葉濤臉色鐵青，人們已經明白了。

李力在電子表格上篩選，隨後打開銀行界面，輸入一串密碼。

「活期餘額203.37元。」李力說。

葉濤大驚，額頭上冒出汗珠。

「這幾個網站——」李力指了指電子表格上的鏈接：「密碼要求程度不高，只是六位數字。我試了試，正好和你銀行登錄密碼一樣！」

李想看看：「但這個只能查詢歷史記錄和賬面餘額，無法支付或轉賬呢！」

李力說：「U盾是可以用軟體模擬的。還有，可以綁定第三方支付。你這個就是綁定了泰金寶！」

唐語嫣雙手一拍：「終於查清了！」

看看葉濤憂鬱的眼神，她又問：「能調回來么？」

李力搖搖頭：「這個還需要另想辦法。主要是比特幣交易已經完成。」

肖宇軍問：「那，比特幣的主人是誰？」

「這個就麻煩了！」李想說：「比特幣之所以能做到去中心化，就是因為它有著獨特的加密機制。也就是每個比特幣里，都存儲著其他比特幣擁有人的交易信息。所以，比特幣無法偽造。如今，破解比特幣加密的人很多，還沒有能夠成功的！」

他指了指自己丟在電腦桌上的鑰匙串：「我這裡就有一個比特幣文件。如果能破解，我就可以造出無數的比特幣，目前比特幣很值錢的，葉先生這190萬也才買了25個比特幣。」

「想想辦法唄！」唐語嫣央求：「總不能讓人家白白的把錢丟了！」

眾人目光轉向肖宇軍，肖宇軍道：「老T只給我們三天時間。現在的工作重點是葉向榮的安全。我們現在連這個殺手是否入境，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保護葉向榮？」

他看一眼葉濤，朱穎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微笑著過來：「葉先生請到客廳休息！」

唐語嫣和葉濤來到客廳，請他坐下，然後為他倒了一杯水。

「都怪我了！」葉濤懊惱。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唐語嫣安慰。

葉濤這才意識到唐語嫣的存在，吶吶的說：「對不起啊，我冤枉你了！」

「知道不是我搞鬼就行！」唐語嫣笑道。

葉濤重新陷入沉默……

從阿姆斯特丹到達的飛機落地，庄亦翔和陳鋒已經在國際到達的出口等了多時。一個華人青年出現在通道上，此人三十多歲，體格健壯，膚色黝黑，手裡拎著鼓鼓囊囊的雙肩包。

「你好，庄團長！」見到庄亦翔，來人立正敬禮，毫不顧忌周邊人詫異的目光。

庄亦翔笑笑：「你那餐館的生意還好么？」

「還好，謝謝首長關懷！」雖然放下敬禮的手臂，但還是規規矩矩的立正著。

「跟我來吧！」庄亦翔說著，陳鋒過來接過來人的雙肩包：「我叫陳鋒，是庄總的助理！」

來人一愣，不知道怎麼開口，庄亦翔道：「這個是魯健，原W7B的，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三人走出機場大門，外面已經有計程車在等候。陳鋒上了前排，把後面的座位留給他們。

「司機不懂漢語！」陳鋒回頭說了一句。

魯健看看庄亦翔，庄亦翔慢慢的從衣袋裡取出幾張照片：「你判斷一下，船上有幾個人？」

「最多五個！」魯健仔細的翻看照片：「這就是海盜眼？」

「嗯，就是這條船，近距離觀察了聖胡安號，向海盜發出相關情報！」

「很簡單的！」魯健說：「給我工具，我一個就行，五個人不過是小菜一碟！」

「行動的事情，我已經找人了！」庄亦翔道：「他們交通不便，要明天才到。你這邊倒快，提前到了。」

「那，還是請庄總紛紛！」魯健說。

「海盜眼是公害，打掉對整個航運業有好處。不過，我們的目的是查清聖胡安號事件背後的老闆。」庄亦翔說：「這船上的人，很可能只是幹活兒的。直接負責行動的應該在西奈的岸上。每天，都會有小船送來給養。消息可能就是這個時候傳遞出去的！」

他微笑著說：「我想了半天，這裡的主要問題是語言障礙。我記得你在新疆的時候，學過阿拉伯語？」

「是，庄總記性不錯。當年上面特地調去洛陽，系統學習了三年！」

「嗯，你的任務就是跟著芒尖上去，然後，追根溯源，找到他們在西奈的老闆，然後，把此次聖胡安號事件的僱主問出來！」

「明白了！」魯健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夕陽西下，葉濤倚在窗前注視著遠處那漸漸落下的太陽，內心裡充滿焦慮。從走出三和的出租屋以後，他接觸了很多很多新的東西。從騙人賭博的藍天使，到異國的監獄，從天而降的財富，眼前顯得分外神秘的紅三角。葉向榮是誰？還有他們談到的莫芳。朗朗乾坤下誰有危險？這些他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似乎，這些人都很有錢，很有能力，跟他的生活完全不在一條基準線上。葉向榮他們顯然曾經是紅三角的敵人，他本人因此曾經捲入這次紛爭。可現在似乎又成了好朋友。他和普通人一樣，想象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些層面上的人，在另一個世界里打拚。

不過，一個本能告訴他，應該和這些人在一起。即使是為了保證未來能追回他的錢，他也要和紅三角在一起。

「我送你去酒店吧！」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轉身過來，唐語嫣面帶微笑望著他。

「你從老家過來，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應該很累了！」唐語嫣補充一句：「我給你訂了酒店！」

「謝謝，好吧！」葉濤本能的答應一句，可內心裡他確實不想離開這裡。

唐語嫣已經拿起他的背包，葉濤急忙接過來，兩人一起出了房門，葉濤赫然發現，這座辦公室門前，竟然有兩名彪形大漢警衛。

唐語嫣倒是沒顯出任何異樣，顯然，這是紅三角的常態。上下電梯乘車一路無話，直到酒店門前，葉濤才醒悟就在隔壁的大廈。

「三天的費用已經交了。你用證件登記就好！」唐語嫣看看他：「星級酒店，服務應該能讓您滿意。我就不上去了！」

「那，我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

唐語嫣的笑容彷彿東京街頭的小女生：「您放心好了。既然肖組長答應，就一定會幫您的！」

說完，她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去，正好是下班時間，她的身影很快融入到街頭的人流當中。

「歡迎光臨！」門童利索的接過他手中的背包，然後將他引到酒店大堂的前台。

葉濤取出身份證登記，前台很快將門卡遞給他：「1810號房間。祝您愉快！」

酒店的客人不多，電梯很快，當服務生為他打開房門的時候，赫然發現竟然是面積頗大的客廳。真皮沙發，桌子上放著鮮花和水果籃。酒店經理的私人名片放在顯眼的位置。

「這麼豪華！」葉濤暗暗吃驚，客廳面積很大，一邊是紅木裝飾的書房，一台銀色的iMacPro的大屏幕赫然是apple標識。水晶玻璃的酒櫃另一邊是餐廳。卧室面積不大，但附設一個有浴池的超大型衛生間，衛生間通往綠樹繁茂的陽台。

「祝您旅途愉快！」服務生應該是沒得到葉濤的小費，但還是有禮貌的說了一句，後退兩步出門，然後將門輕輕帶上。

「等等！」葉濤明白過來，急忙轉身，但服務生已經出去了，他想，服務生未必清楚。

他拿出手機，急忙撥通唐語嫣的電話。

「這個是豪華酒店，這房間的費用，我可付不起！」

唐語嫣的聲音平靜：「費用我已經付過了，安心住下，等消息吧！」

說完，唐語嫣說了一句：「我進電梯了，再見！」然後掛斷了電話。

葉濤這才放下心來，房間里來回走動，到處看了一遍。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到廣州后就直接來給李想他們檢查手機。他沒吃東西，也沒能坐下來休息。但此刻，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勞累。

「有錢人的生活真好啊！」

他在真皮沙發上坐下，從他的感覺而言，沙發有點硬。酒紅色的皮面上散發著皮革香味，既然已經付過酒店的費用，那麼，這一切就是他應該享受的。

他拿起牛油果咬了一口，然後拎起紫黑色的提子看看，摘下兩顆丟在嘴裡。一邊的遙控器應該是電視機的吧？他拿起按下電源鍵，客廳一角的落地式音響燈光亮起，他找不到播放鍵，將遙控器放下。

想必，唐語嫣他們，每天就是生活在這種環境里。這小女生，簡直是叼著金鑰匙出生的。天生的富貴命。

房間里轉了一圈，他沒找到飲水機。酒櫃里倒是有不少酒類，威士忌白蘭地都有，卻沒有能喝的水，一邊的蘇打水顯然是配威士忌用的，他知道味道不佳。直到在陽台上，他才發現了涼水瓶，趕緊拿起喝了幾口。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打開鎖屏，發現是沈小福發來的微信語音連接。

他急忙回撥過去，然後選擇了視頻通話。

「老公，你到廣州了嗎？」沈小福似乎是走在街道上：「今天我給汽車登記上了，不過要過幾天才能去安牌！」

「到了！」葉濤微微笑著：「到了以後就開始忙，剛剛停下來！」

「哇老公，你在哪兒？酒店裡？」沈小福從視頻中看到了葉濤周邊的豪華陳設和裝飾。

「是在酒店裡，就是這家公司安排的酒店房間！」葉濤說著，將手機鏡頭轉向周邊，還在房間里走動幾下，讓沈小福看到房間里的全部：「這客廳起碼有兩百平了。還有書房，有餐廳，有卧室。還有個超大衛生間！」

「太厲害了！」沈小福感嘆：「這麼漂亮的大房間，要很多錢吧？這家公司很有實力呢！」

「是很有實力！」葉濤說：「他們的技術員幫我查了，是因為我自己設置了同樣的密碼，被黑客撞庫了，不怪他們！」

「那不一定！」沈小福卻忽然說：「他們的技術員說的，不一定是真。無親無故的，憑什麼對你這麼好？給你住這麼好的房間？說不定是心虛！」

葉濤苦笑著搖搖頭：「不是，技術員只是幫我查到了。我確實用的一個密碼。在其他網站和銀行都一樣。這個機理我還是懂的！」

「哦，那錢能拿回來么？」沈小福問。

「現在還不好說，他們正在忙其他的一個項目，我這個要等等才能知道。不過，他們的經理已經答應幫我了！」

「他們公司在哪兒？」沈小福問。

「就在酒店的隔壁！」葉濤將鏡頭轉向陽台另一側的窗口：「就那座大樓上！」

「嗯那就好，你可盯緊了，別讓他們跑了！」沈小福叮囑。

「我會的！」忽然他想起什麼：「我還要忙一會兒，你吃飯了沒有？」

「我正買菜回去呢，老公你吃了沒？」

「我也沒呢！」葉濤笑著：「我還不知道到哪兒弄吃的。這附近好像沒有快餐！」

「趕緊吃東西吧！」沈小福說：「掛了！」

沈小福下線，葉濤急忙回到客廳，打開背包，從裡面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電腦啟動的時候，他在想，自己應該了解一下唐語嫣他們，了解一下紅三角。還有，那個葉向榮和莫芳是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當查明賬戶被盜的原因以後，肖宇軍就讓他們出去了。顯然，這個公司經營的，不是一般的買賣進出口生意，也不是通常概念上的某種服務。

一個商業公司，為什麼要保護某人？

他仔細回憶著當初在馬尼拉，唐語嫣跟他解釋的話，和今天下午，他看到聽到的這些結合在一起來衡量。

電腦啟動了，但他找不到一般酒店房間里會張貼的wifi賬號密碼。絲絨壁紙上只有飛天的花紋圖樣。這時他看到桌子上的經理名片，於是拿起一邊的電話撥打號碼。簡單的問了幾句，經理說抱歉給他添麻煩之類的話，然後告訴他密碼就是房間號加飯店名稱的簡拼。

葉濤剛要掛電話，經理卻忽然問：「您是在酒店用餐，還是打算出去？」

葉濤愣了一下，想到房間的豪華程度，想必酒店的飯菜也價值不菲。但經理說：「飯菜和酒水是算在房費里的，事實上您已經交過了！」

「那，就在酒店吃！」葉濤說：「不過我這會兒忙著，要過兩小時，你們餐廳開門到幾點？」

經理說：「24小時服務。客人忙的話，可以送到房間里的！」

葉濤想起在外國電影上看到的客房服務，才明白了經理的意思：「那就送房間里！」

「餐廳主管會打電話給您，送給您今天的菜單！」經理說：「今天的烤鮭魚不錯，給您一點建議！」

一連串的驚喜，讓葉濤昏昏然，他差點忘了自己聯網是為了搜索和查找有關紅三角，葉向榮，莫芳他們的相關信息。唐語嫣對他說的算很清楚了。今天下午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一番搜索之後，他開始消化這些信息的時候，餐廳經理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今天的菜單已經傳送到客房裡的餐廳液晶屏上，他可以自助點餐。

「我現在還不吃！」葉濤說：「不是24小時服務么？」

「是的，餐廳隨時恭候，為您提供服務！」

葉濤迅速收拾起手機外套：「我要先出去一趟！」

15分鐘后，葉濤已經走出酒店大門，向今天下午他在的寫字樓方向走去，門口有保安值班，他想了想，轉身進了地下停車場。

幾乎與此同時，胡安謝羅思，中文名叫胡安思的男人、也許是女人走出廣州南站的廣場。此刻她一身職業女性裝束和打扮，提著LV牌的手包登上一輛計程車。

「去沙面！」她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