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維基百科里的機器哲學

紅三角在馬料水的總部的泰金寶項目辦公室里，聽完了老方的報告，庄亦翔叫來肖宇軍：

「兩件事，第一件，為今後業務的開展，本公司決定邀請李力先生加盟，李先生已經答應。」

「太好了！」肖宇軍道：「他和李想正好優勢互補！」

「第二件事，」庄亦翔說：「有關泰金寶紫瞳入侵案件，你們項目組將手頭的資料移交給老T！然後放假休息幾天，這個年你們都沒過好，辛苦了！」

「老T？」庄亦翔吃驚，他很清楚陶亮是做什麼的。

「嗯，移交！」庄亦翔吩咐，然後走出辦公室。剩下肖宇軍傻了眼，急忙返回會議室，將眾人召集起來。通報情況。

「那個老T，是公司專門用來做讓人消失的活兒的！」聽肖宇軍轉達的指示，李想小聲對朱穎說。

羅霄進來吩咐：「你們把手頭的資料檔案整理一下交給我。尤其是老方，先交有關紫瞳個人信息的部分。老T回來了，等著要！」

吩咐完，羅霄離去，人們的目光都轉向老方那邊。老方坐在會議室角落的窗口前位置抽煙，一言不發。

「老方叔叔，你知道交給老T意味著什麼么？」朱穎等羅霄出去才大聲問。

老方抬眼看看他們：「知道，老T是專門干臟活的。凡是公司不便直接出面的，就請老T來做。」

朱穎看看李想，李想也無可奈何：

「這個紫瞳，我本來想留在紅三角的，他的本事，應該在我們兄弟倆之上！這種人才能夠留在我們這裡的話，非傳統安全領域的項目就有保證了，畢竟他能進各種系統獲取信息。」

李力點點頭：「我看過一本書，講網路戰的，上面提到一個理論，叫全知即全能。如果能夠獲得足夠的信息，人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除了法律方面的障礙以外，能掌握進入加密系統，是全知的前提。我很希望他能夠加入，我和哥哥都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朱穎說：「庄總這樣決定，是不是泰金寶那邊的壓力？畢竟是有合同的！」

李想說：「沒有任何商業合同能夠規定讓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們是商業公司，不是殺人機器！違反法律的合同是無效的。」

肖宇軍坐了下來，想了想才說：

「泰金寶那邊也是正規公司，這個消失的要求，在合同里是不存在的。我看過具體條款，規定我們消除泰金寶可能面臨這個句號的入侵威脅。消失，應該是葉鎮隆的私下強求，可以不理會的！」

「但庄總已經下令將紫瞳移交給老T了啊！」朱穎著急。

「沒關係的，可以想辦法保下來！」肖宇軍還沒說完，手機響了，他看看來電顯示：「我必須接這個電話！」然後拿著手機出去了。

眾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老方那邊，正是他將紫瞳的情況調查清楚了，按照公司要求，第一時間向庄總報告。紫瞳的秘密，只有老方知道。

「都要移交了，還不知道紫瞳是誰，是什麼樣子的，哼！」朱穎佯作不滿。

看到眾人的目光，老方笑笑：「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說說這個紫瞳，還有莫芳的事情。不過，我先說一句，即使是他老T本事再大，也未必能動得了紫瞳。」

「他是監獄里的犯人？」朱穎問。

「是，是監獄里的犯人。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眾人安靜下來，老方正要開口，肖宇軍卻忽然回來將他們打斷：

「剛剛唐語嫣來電話說，葉濤的的銀行賬戶被盜，他買了輛二手車，剩下的190多萬都沒了！葉濤懷疑是我們乾的。」

李想抬起頭來：「錢不是通過馬會的彩票給他的？」

「是！」肖宇軍說：「為了不讓葉濤鬧得滿城風雨，我特地叫唐語嫣陪他到香港，在馬會兌換的現金。當時馬會就將錢轉入他的銀行賬號，他也確認了。用這筆錢中的五萬多，他還在廣州買了一輛別克二手車。結果現在銀行不認賬了，說根本沒有兩百萬匯入。也沒有匯出！」

「什麼銀行？」李想起身：「明明有兩百萬匯入，而且，他還用來買車。一百九十多萬說沒就沒了？盜取賬戶資金的人，順便將記錄刪除了吧？」

「是一家地方商業銀行！」肖宇軍說：「很多打工的都喜歡用這種小銀行，異地取款、跨行匯兌沒有手續費。可安全性堪憂！」

「葉濤認為是我們偷了他的錢？」朱穎憤憤道：「他憑什麼這樣說？」

肖宇軍打開手機外放，葉濤憤怒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憑什麼？就憑你們能進我手機的賬號，轉移手機資料。別人哪有這種本事？我銀行的APP就裝在手機里，既然你們拿到我手機資料，肯定能夠操控APP！——裝作給我錢，把我穩住，等我回國以後再把錢盜走，是不是這麼回事？」

「你聽我說，葉濤，不要激動」唐語嫣的聲音也很著急：「我馬上問一下公司，我保證，公司不會偷你的錢，給你的這兩百萬就是補償金。我讓公司幫你查一下！」

肖宇軍關掉電話錄音，李想笑道：「這傢伙真是個倒霉蛋！」

李力微笑著問：「這是怎麼個情況？」

肖宇軍說：「葉濤手機簡訊提示說，被盜資金轉入的賬戶是泰金寶。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泰金寶是什麼。」

「那簡單了！」李想說：「請葉鎮隆幫查一下就行了。我們沒義務幫他。錢已經給了，兩清。他自己不小心被盜，反而來糾纏我們！——銀行方面怎麼說？」

「銀行方面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葉濤在昨天中午回到老家，去一個叫幸福家園的新建小區買房時候，才發現賬戶被盜的。然後打電話投訴，銀行方面說要給時間查詢以後答覆。不過，沒下文了。再打電話，銀行回答說根本就沒有過200萬人民幣的匯入記錄。那客服還說，從客戶的資金往來歷史資料看，葉濤不過是個普通的打工仔。收入最高的時候每月進項也就是一萬多點。哪來的兩百萬收入？然後叫葉濤去法院起訴。」

老方笑笑：「民法規定，誰主張誰舉證。葉濤想證明這兩百萬收入來源合理合法，很不容易！」

李想靠在了椅背上：「不是說買彩票贏的么？」

「這個不能曝光！」肖宇軍緊張的思索著：「通過彩票支付大額現金這條路，不能曝光出來。我擔心的就是他在法院里胡說。」

「還有，他在菲律賓時候就聲稱要聯絡媒體！」

肖宇軍正色：「葉濤可不比紫瞳，如果他真的想這樣干，那隻能將他交給老T消失了！」

眾人沉默，葉濤是偶然卷進這件事的，紅三角是利用了他，但也給了他足夠的補償。如果可以交易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為了兩百萬去住幾天監獄。

但是，人們心頭還是無法解開疑問。老方提到的，即使是老T下手，也無法讓紫瞳「消失」就難以理解了。老方沉默不語，肖宇軍不願談，眾人有些失望。

「那不是放假了么？」李想關上電腦蓋子：「那我可回老家了！」

李力看看哥哥，沒有說話。只是說了一句：「那手機簡訊是可以偽造的！」

李想拿起自己的電腦出去了，肖宇軍向李力大致介紹了泰金寶項目和找紫瞳的原因。很簡潔，但李力已經從自己加入以後的經歷中推斷出很多。沒想到李想轉身回來了：「老方，這個紫瞳到底是誰？項目結束了，不會再對我們保密了吧？」

「葉向榮，這個人聽說過么？」老方問。

「葉向榮？」李想皺皺眉：「我有點印象，不過，很久很久了！」

李力看看哥哥：「很久是多久？」

李想打開電腦：「搜一下！」

李力卻忽然問：「是IBM的那個？」

老方笑了：「難怪是做人工智慧的，比做互聯網的厲害，上來就想到了這個！」

李想停下了：「IBM沃森研究所的XiangrongYe？」

老方微笑著點點頭：「就是他！」

李力如數家珍：「剛剛方叔叔提到互聯網和人工智慧，這個XiangrongYe就是跨界者。維基百科上有他的介紹。在業界，他被稱為XY，這是英語字母表的最後兩位三位。就他的能力，矽谷權威人士曾經說，當人工智慧發展到英語字母表的最後一位Z字時，肯定會脫離生物體，完全由機器智能取代。」

「嗯，這傢伙搞出了機器編程！我上大一的時候，老師在課堂上講過。」李想也想起來了：「XY和紫瞳什麼關係？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李想將手頭的電腦轉過去：「在維基百科人工機器哲學這一欄中能查到，1998年11月，在美國馬里蘭XY，死於一場車禍，有3000多人出席了他的葬禮！」

「關於他的死因，眾說紛紜，」李想說，「有人懷疑是美國軟體開發者協會實施的暗殺，因為他的發明將取代世界上99%的軟體編程工作，碼農將會失業。而剩下的1%必須通過學習和提升，讓自己進入哲學高度，才能對人工智慧是否取代人類提出合理的建議。XY曾經警告說，人類試圖干預人工智慧的獨立發展是一種危險的舉動，會被人工智慧判定為敵意行為，從而將人類變成機器的敵人。人類必須認識到，只有和機器智能平等相待，才能保持自己的生存、發展空間。」

「也有人認為是美國軍方乾的！」李力笑道：「雖然軍方否認了。但XY當年不顧一切的要回中國，對美國軍方的損害是明顯的。當時，他工作的沃森研究院正在和美國軍方合作，就人工智慧判讀衛星地圖和無人機3D目標識別，評估開展工作。雖然國會對這個項目的撥款一直在『黑色預算』的範圍內，但因為耗資巨大，不得不從公開撥款的軍費中抽出很大一部分支持這個項目。所以我們才能知道一點這個計劃的皮毛。」

「甚至連項目的名字都不知道！」李想怏怏的說。

「葉向榮辭去沃森研究所的職務，離開這個項目，等於美國軍方的這個計劃徹底停滯。」李力說。

「在美國混的那麼好，他幹嘛要回國呢？」朱穎問。

「你查一下1998年發生了什麼！」李想說。

「當年五月，美國轟炸了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李力說。

朱穎若有所悟，老方點點頭：「這是合理的推斷。還有另一個原因，葉向榮回國，也是為了看望他的兒子！」

「兒子？」眾人驚訝。

老方緩緩的開了口：「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葉向榮從湖南大學自動化控制專業畢業。當年22歲。回到湖南老家，在家鄉的一個小縣城裡當英語老師。當年大學生很吃香的，他完全可以留在省會長沙，在母校任教，或者進入政府機構。他放棄這些機會，回老家縣城的原因，是希望能和他暗戀的女友近一點。她女友是那座縣城高中的老師，華東師範大學畢業，比葉向榮大8歲，曾經是葉向榮高中時的英語老師。」

「師生戀？」朱穎脫口而出。

「是師生戀，但也談不上戀愛！」老方緩緩的說：「葉向榮早年父母雙亡。是叔叔嬸嬸撫養大的。雖然視同己出，但和堂弟堂妹他們相比，肯定是有距離的。所以，這個葉向榮很早就懂事，屬於早熟少年。內心裡充滿對家庭，對溫暖家庭和愛的渴望。他高中時，那個女老師剛剛從大學畢業，風華正茂，葉向榮喜歡她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他表白過么？」朱穎問。

「現在了解到的情況是，整個高中，大學期間他對老師是暗戀，這種性格的孩子都極度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老師，不敢表白是正常的。他沒有父母，叔叔一家是普通的農民，收入有限。而且還要同時供養他和堂弟兩個人上大學，所以，也無力給葉向榮更多的經濟支持。他在整個高中階段都是吃食堂里最便宜的飯菜，甚至過生日，也只是泡一包速食麵。那個女老師曾經給予他經濟上的幫助，但這點對他而言，更自卑了。」

「大學畢業回來就有底氣了吧？」朱穎道。

老方搖搖頭：「葉向榮很幸運，他在大學時候，他的輔導老師曾經注意到他性格中的自卑、缺乏自信的缺陷。他很幸運的遇到了這位老師，老師幾乎是強迫他參加學校的集體活動，比如說籃球、排球這些需要團隊合作的運動，而不是自己躲在寢室和圖書館里。這些措施不僅讓他身體強壯起來，而且從一次次的集體活動中逐漸增強了自信。也得到了同齡人的認可。所以，他畢業返回家鄉的時候，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嗯！」老方苦笑一下：「很難想象葉向榮是怎麼想的，但他確實是這樣做的。也許是為了圓夢。也許是因為當初童老師在學習、還有經濟方面給予他的幫助，他以為是愛。他回來以後，確實引發縣城一次小小的轟動。他雖然是普通的英語老師，但縣裡搞招商引資活動的時候，也總是從學校借調他出來擔任翻譯。教育局給他特批了住房，一時間很是風光。而他也根本沒耽誤時間，安定下來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了對童老師的追求。」

李想說：「女老師比他大8歲，那麼，這些年，那女老師早就結婚生子了吧？」

「當然！」老方說：「女老師姓童，生於幹部家庭，她父親是縣裡的領導。實際上在葉向榮高二那年，她已經結婚，丈夫是縣林業局的一位幹部，年輕有為，才華橫溢的那種青年。葉向榮畢業回到縣城的時候，他們夫婦的兒子已經三歲多了。」

「但他還是追老師？」朱穎問。

「嗯，正式開始追求！」老方說，「本來葉向榮沒有什麼機會。論社會地位，他不過是個普通老師，論經濟基礎，童老師的丈夫已經是單位的副職，主管業務。但正是這個時候，童老師家庭出現危機，丈夫出軌，有多個情人。那時候童老師的父親已經離休，無法影響任何大局，為了孩子，童老師正忍著，希望將來丈夫回心轉意，或者等孩子大一點了，再考慮離婚。葉向榮這個時候出現，正好填補了童老師的感情空虛！」

肖宇軍微笑：「在小縣城裡搞婚外戀可是極度危險的！」

老方點點頭：「確實。他們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接觸。老師還是端著架子，葉向榮也不敢公開。我猜當時他們連私下裡拉拉手都不敢。但後來，省教委組織教師到省會培訓，我查了當年培訓的名單，他們那個縣選派的就是葉向榮和這位童老師。兩人在省會三天，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雙宿雙飛的！」

「後來呢？」朱穎手托著下巴。

「應該是沒忍住，兩人在縣城的時候，也偷偷約會，結果被童老師丈夫發現了，至於原因很簡單，童老師懷了孩子，而那副局長很清楚兩人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夫妻生活了。」

「哇，倒霉！」朱穎脫口而出。

老方笑著說：「事情公開了，那人鬧到了童老師的家裡，還威脅要鬧到學校。家裡倒是沒有什麼，前領導對女婿在外面的劣跡已經有所耳聞。只是要求女兒注意別丟了面子，就此停止就好。但童老師最擔心的是他鬧到學校，同時藉助計生力量讓她打掉孩子。於是正式提出離婚。他老公提出的條件是，二十年內不離婚，童老師不得干涉他在外面有情人、包養女人。想和葉向榮結婚至少要等二十年以後。」

「她同意了？」

「同意了！」老方說，「葉向榮不同意，一定要童老師立即離婚，和他結婚，兩人一起撫養孩子。但童老師擔心丈夫繼續鬧下去，女人嘛，都是顧忌自己的面子。於是葉濤等於是含恨離開！」

「離開？」朱穎問：「他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么？」

「那時候不知道！」老方說：「縣城這個地方太小，人跟人之間幾乎都互相認識，或者有共同認識的人。風言風語很多。可能是因為童老師丈夫的影響力吧，他混的也越來越差。不過，他在縣裡招商引資活動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美國人，此人很看重他的才華，願意擔保他去美國留學。——實際上葉向榮很想讀完碩士博士，一方面是自己經濟能力不行，另一方面是希望早點畢業回縣城和童老師在一起。對一個23歲的年輕人來說，二十年幾乎等同於永遠，二十年以後，他已經43歲，童老師年過半百51歲了。而童老師一直瞞著他有孩子的事情，勸他接受這個條件。葉向榮認為這等同於分手。於是，他開始尋求重新回到學校的途徑。——他學的是自動化控制專業，但回到縣城沒有相應的專業崗位，他只能做英語老師。所以，他去了美國，入讀語言學校一年，後來考入了著名的麻省理工！」

「一流名校啊！」朱穎說。

「嗯，後面的經歷，維基百科上就可以查到了。」老方說：「他在麻省理工獲得碩士學位，隨後在卡耐基梅隆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在碩士、博士就讀期間，就參加了導師主持的項目，為IBM，微軟提供研發項目服務。可能是感覺在電腦上敲代碼太枯燥了，他運用自己自動化控制專業的特長，在1995年推出了第一個機器編碼系統，在AppleMC2個人電腦上為UNIX操作系統編製代碼和應用。他的導師很驚訝，他一個人數小時編製的代碼數量超過20個高級程序員要用數年才能編製出來的代碼，而且代碼極其簡潔明了，幾乎沒有任何錯誤。追問之下，才知道這位弟子發明了人工智慧編寫代碼的軟體系統。只要他設置好要求，目的，基本規則和變通範圍，編譯程序就可以自動運作，自動生成需要數百個碼農，用幾年時間才能敲出來的代碼。無需人工干預。」

李力點點頭：「就人工設置的這些：要求，目的需要手動設置，但基本規則和變通規則的範圍，就需要法學、倫理學等多方面的綜合考量。比如是否允許機器人殺人，在什麼情況下殺人？符合被殺條件的是什麼人？XY將這部分歸結為『機器哲學』。他是AI人工智慧系統行為準則確立的創始人。維基百科就是這樣定義他。將XY和機器人法律的創立者阿西莫夫並列！」

肖宇軍看看他們；「這個葉向榮和紫瞳什麼關係？他就是紫瞳？他沒死？」

「國外論壇上一直有陰謀論者認為XY死於某些利益集團，或者美國軍方的暗殺行動。這方面的帖子很多。只是，這個葉向榮在美國消失以後，國內出現了兩個極不尋常的現象。」

老方說：「在葉向榮家鄉的那個縣城，童老師在兩年前因乳腺癌去世，他的大兒子在省城擔任公務員，二兒子突然獲得一筆財產前往國外定居。現在在法國。而在印度的班加羅爾，先後出現了五個小規模的軟體工作室。這先後出現的五個軟體開發工作室都在一個法國人讓阿蘭的名下。我查過了，這個讓阿蘭在法國不過是個紅酒商人。來印度以後，忽然搖身一變，成為軟體工作室的負責人。工作室雖小，但為世界各大軟體公司提供的高質量代碼數量卻十分驚人。從操作系統到辦公軟體，資料庫和工控系統都有涉及。微軟開發的辦公軟體office2007以後，大部分代碼都交給了這間工作室，其代碼特點，與這個XY一脈相承。其開發速度也是人工敲代碼無法匹敵的。所以，業界有人懷疑，葉向榮還活著，這些代碼就出在他的手裡。要麼是這個法國人偶爾獲得了葉向榮的人工智慧編碼程序。不過，工作室對外解釋說，他們之所以能夠高效完成訂單任務，是工作室旗下有數百名以SOHO方式，在家裡工作的程序員和測試員。」

「泰坦工作室！」李想說完，看看弟弟。

「嗯，泰坦，不過沒人能拿到那個編程程序的！」李力說。

「銷毀了？」李想問。

「XY是搞自動化控制的，也就是當下的人工智慧。他編製的這個編譯程序自身就帶有自毀功能，不僅可以自我複製，也可以自我銷毀。」

「別打岔，聽老方說！」朱穎碰了碰李力。

「最後獲得的資料有限，根據推理得到的結果是，這個莫芳，本市幹部家庭出身，大學文化，五年前大學畢業以後，到印度工作，是班加羅爾工作室的成員！三年前，她辭去泰坦工作室的工作，回到深圳，開始打理安樂居那處房子。從內部收藏的那些電腦硬體和畫像分析，這些藏品都是葉向榮的，這個莫芳和葉向榮有著密切的關係，很可能是情人。」

「那麼，莫芳去監獄，就是去見葉向榮了？」朱穎問：「葉向榮怎麼會住監獄？」

老方笑了笑：「五年前，他在家鄉的縣城，駕駛一輛越野車，撞死了一個人！他是交通肇事被判刑的。」

「童老師的前夫？」朱穎問。

老方微微點點頭：「一直以來，葉向榮認為，童老師的病是因為她丈夫規定的，二十年不許見面的原因造成的。好像他查過一些有關資料，說中年女人缺乏夫妻生活的話，很容易患上這種病！」

「交通肇事，致死一人，也是判的很重了！」肖宇軍說。

「嗯，不過，他既然是研究機器人哲學的。應該研究過倫理學和法律。案件的細節不清楚，但他還是被判了五年。」

「他怎麼會在這裡服刑？在老家，不應該是在湖南服刑么？」朱穎問。

「這就是他那位女弟子的功勞了。本地警方曾經得到報案說，葉向榮在本地開設公司的時候，曾經有數億人民幣的偷稅漏稅。於是本地警方經過調查，證明基本上屬實，將葉向榮從湖南押到本地審訊調查。調查很複雜，持續了兩年之久。調查的結論卻是他的公司在經營過程中不存在偷漏稅款的情況，避稅是合法的。考慮到他剩餘的刑期不到一年，就把他從看守所轉到省里的監獄。」

「五年，他快出來了！」肖宇軍說。

「嗯，我查了，他快出來了，還要幾天。」老方說：「只是我奇怪，葉向榮如果就是紫瞳，他在監獄里，怎麼能使用電腦和互聯網設備呢？他怎麼上網？」

李想問：「葉向榮在監獄里幹什麼？那個直屬8分監區是做什麼的？」

「後勤分監區！」老方說：「我也了解過了，葉向榮在監獄里也是經歷了一番曲折，和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經歷差不多，他現在是圖書管理員！」

「那圖書館里有電腦？」李力問：「哪怕是表面上不能聯網的電腦？」

老方搖搖頭：「這個不清楚！不過，庄總下令老T介入，也是有道理的。」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這就是葉向榮！」

「是他！」朱穎尖叫起來：「這個人就是安樂居照片上的那人！」

「是的！」老方意味深長的說：「所以，他就是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