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再見(大結局)

「這不是這樣算的感情的事，怎麼能這樣算」王小杉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到更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的。

「是，的確不是這樣算的」張楠苦笑，「要是什麼事情都能算的清楚的話，就好了！」

「對不起」王小杉低垂著頭，沒有辦法回應，傷害到了別人，她真的很不好受。

張楠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也沒有對不起我，這種事情，很正常。你接著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王小杉定定的看著他，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笑，是不是真的沒事了。然而看了半天，她什麼都看不出來。最後她只能回以笑容「沒事，我現在不困。」說著拿起手機，開始看之前緩存的視頻。

手機靠在窗戶邊上，現在是半夜，火車走在荒無人煙的路上，王小杉其實什麼都看不進去，她只是看著畫面跳來跳去，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內容。更確切點說，她的注意力早就透過窗戶透過窗戶照印出來的自己，看向了黑夜中，茫然，無措，還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等不到想要的結果，也害怕自己到了時間，卻又割捨不下。

時間到了這一刻，她是真的有點後悔，後悔自己懦弱無能，後悔自己沒有勇氣去尋找只能默默地等待，然而這樣不確定的時間，這樣不確定的空間，以往那麼久都沒能遇到他，這麼短短的兩周，她真的能遇到嗎？這幾率有多小。

即便遇到了，那個人又是和她一樣嗎？十年前他不曾喜歡過自己，十年後，又會喜歡嗎？更更糟糕的，如果他已經結婚了要怎麼辦，如果他已經有女朋友的要怎麼辦？

從前都沒有想過的，此刻望著這黑夜，這些擔心和害怕通通涌了出來。

「哇哇，哇哇」一聲聲嚎叫突然打破了這幽寂的黑暗，也講王小杉從那無盡的恐懼中拉了回來。回頭一看，是身後的位置上一個五歲的娃娃在哭。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扭過頭，塞上耳機，繼續看著視頻，走著神。

看著看著，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畫面突然躍進自己的腦海里。那畫面十分久遠，遠到她很多事情都記不全了。

那是小學二年級的事了，二年級的事，那個時候王小杉才七歲。七歲之前，七歲之後的很多事，王小杉都不記得了，她甚至想不起自己二年級的同桌是誰，叫什麼名字，可是那個一邊蹭著鼻涕，一邊用膠帶將直尺三角尺纏在一起，綁成槍的形狀，在那裡突突突的男孩，她卻記得很清楚，那個孩子，叫牛建國。

再後來遇到他就是初二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換了名字，變成了牛今成。

王小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然就想到那個畫面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知曉那個七歲的娃娃就是後來那個十四歲的少年，她只是覺得，這感覺很強烈，她也肯定自己沒有弄錯。

算一算，他們這也算是有緣分了吧。

她還記得曾經看到過的一個小故事，那個故事她記了很久，那個時候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不會想那個故事中的女孩一樣，可現在想來，她似乎和那個女孩沒什麼不同。

故事是這樣的，男孩和女孩第一次相遇，就覺得這是他(她見過的最符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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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的女孩(男孩，然而，這樣的一次見面，心有所感，卻不能十分確定，於是他們相約如果下一次遇到，兩人還是彼此喜歡的模樣的話，那他們就試試看。

不久之後，他們果真第二次相遇了，再見彼此，男孩女孩依然是自己心中最喜歡的完美模樣。可這一次他們還是猶豫了，心智的成熟，使他們面對感情更加謹慎，於是他們再一次約定，如果第三次相遇，他們還是彼此間最喜歡的模樣的話，那麼他們一定在一起。

然而，這一次，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女孩另嫁，男孩另娶，后的某一天，他們才再次相遇。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間，他們就知道這還是彼此最喜歡的模樣，可事情卻不能挽回了。他們錯過了這世上最適合最喜歡的人，他們選擇了將就。

如今，像那個女孩一樣，王小杉錯過了兩次，她還能等到第三次嗎？

「你看的什麼，我能看看嗎？」張楠突然說道。

猛然從悲傷中抽回自己，，愣了兩秒，王小杉笑了笑「就隨便看看，以防路上無聊。」然而在一看手機，上面的視頻已不知何時播放完了，而她連裡面講了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看嗎？」王小杉將手機拿起來的那一瞬間才想起他問的前一句。

張楠點了點頭。

「給」手機放下，將耳機摘下來遞給他。

然而兩隻耳機，張楠只拿了一個「一個就夠了」。

王小杉笑了笑，另一隻卻沒有塞到耳朵上，共享耳機這種事，和一個男生來做，會讓她覺得彆扭。在王小杉看來，這是很親密的事情，能一起做這件事的人只能有一個，顯然，這個被她拒絕了的人不行。

將手機視頻重新播放，訓了個合適的位置，放了上去，然後王小杉又跟著看了一遍無聲電影。這一回到沒有分心，因為那個人一直問來問去「這個電影我一直想去看來著，但是沒有時間，聽說這是真實故事改編的？」

「嗯，是」王小杉除去剛剛什麼也沒看進去的那一遍，這也是第一次看這個電影。

「評分這麼高，果然不錯」張楠感慨道。

「挺好看的，很感人，但我覺得還是那個真實的故事更感人一點，這被改的有些不太好了！」王小杉在下載這電影之前，在網上搜索了那個真實事件，也正因為那個讓人感動的事件，她才決定看的這個電影。

「影片和現實本來就不一樣啊！」張楠反駁道。

「我又沒說什麼，別這麼杠精行嗎？」王小杉撇了他一眼。

張楠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他其實就是下意識的反駁一下，因為他覺得這影片真的挺好看的。閉上嘴巴接著看電影，這是別人的手機，他還是少說兩句話好了。

接下來倒是挺安靜，張楠也沒有在說話，因為那個可以和他說話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啊！」耳機里突然穿出一聲尖叫，張楠這才回過神，想將視線挪回手機上，卻發現怎麼都挪不開，眼前的人，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這要是火車上有什麼手腳不幹凈的人，她那點貴重的東西豈不是要丟個精光。就連手機都敢這樣大大咧咧的放著，是真以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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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人敢拿，還是完全給忘記了。

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張楠將還未放完的電影關掉，耳機拔下來，纏了纏，和手機放在一起，打算等她醒的時候在還給她。

好吧，電影還沒演完就被他關掉，並不是他不想看了，而是眼前有了更想看的人，還是那種看一眼少一眼的人。

從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開始，他就挺喜歡的，很奇怪，她看上去真的不像是那種話很多的人，可偏偏那次她的話很多。明明她看上去很乖巧溫順，那次，卻一個勁的懟他，他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啊！然後這個充滿矛盾，違和的人，就讓他有點移不開眼了。

然而，手機里存了這人的聯繫方式，在那之後他卻沒有不敢聯繫她，也沒有理由聯繫她。宿舍里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也是害怕的，是打從內心的恐懼，任誰看見一個人以那樣決絕的方式倒在自己面前，都會不安恐懼。可那一刻他依舊沒有播出那個號碼，因為他沒有理由，他和她不熟。

後來那次的見面到真的是他沒想到的，聽意外的，本來有點算了的心思又開始叫囂。再後來，回家時的偶然相遇，他對這個人才有了一點點了解，再加上兩年前的一場誤會，張楠是真的覺得自己和她有緣，那一瞬間他湧現出來的想法居然是一輩子，他以前都沒想過一輩子，只覺得過一天算一天，給自己做的計劃，最長的時間也只有一年，可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到了一輩子。

在然後，世間哪裡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一切只不過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和無心人的毫無所覺罷了。現在想來，那幾次的巧合已經將他們的緣分消之殆盡了，即便後來他通過多種方法，營造了更多的巧合，可假的終究是假的，這一次，算是最後的道別了吧！

這一晚上，張楠沒有休息片刻，甚至連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每次都睜大了盯著她瞧，似是要把這人的一切都看進眼裡，留在心裡。可惜現在還是到了時間「王小杉，王小杉，醒醒，該下車了！」張楠叫道。「給，你的手機，下回別這麼粗心大意了，睡覺前將自己的東西收好，這要是丟了，你找誰去啊！」以後他也不能幫她看著了，但應該會有別人代替他的吧！

「啊？謝謝」王小杉將手機和耳機一起隨意塞回了包里，這一夜她竟然真的睡著了，即便睡得腰酸背痛，手麻腳麻，可卻是真的不省人事。

張楠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自顧自收拾自己的東西，夏天，白天很長，此刻明明和上次一樣的下車時間，卻已經大亮，太陽已經老高了，看上去還有些曬。晒晒也好，將他心中不該存在的人曬化了是最好的了。

「謝謝師兄，再見！」轉過身，王小杉撐著傘走向公交站台，卻不想傘撐得太低，撞到了別人。她這才將傘舉高，看了眼被她撞到的人，那人也在望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那最後的一個字，卻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說不出口了。

「沒事，沒事，你是要坐這趟公交車嗎？」那人笑著問道。

「嗯」王小杉愣住了，回過神來，想笑，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唇角微揚，眼角還噙著淚水「我要去方集鎮只能坐這輛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