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承認
「我知道了，你那是開玩笑的吧？」哪怕有一絲可能，王小杉也不想讓那件事成真。
「不是」張楠回的很快，也將她那一絲絲僥倖給斷了。
刪刪減減，王小杉不知道自己應該回什麼，最終她還是直接拒絕了「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張楠「不能接受什麼，不能接受我喜歡你？」
好在現在那人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好在現在那人不在自己面前，否則王小杉還怕自己說不出口，她回到「你喜歡誰都可以，但是別喜歡我。」
張楠看著句話，有些愣怔，這拒絕的意味只能這麼明顯了，可他卻不想就這樣放棄，將心中的苦澀吞回肚子里，回到「喜歡是我一個人的事，喜不喜歡你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他沒有說的是，這件事，也不是他自己能說的算的。
王小杉這下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因為在她看來，喜歡也是一個人的事，就像她喜歡牛今成，就像她甘願等待十年，卻不求得到回應，只是因為她對自己那份感情的負責，只是單純的想給自己一個終結，然後放下，然後離開！
許是這人的觀點和自己的太過相似，許是經歷過那樣的事情體會到其中的甘苦，王小杉於心不忍，她最後回到「你什麼時間有空，我們當面說吧！」當面拒絕，讓那人不抱有一絲希望，他應該就會放棄了吧！就像此刻如果她知道那個人的情況，知道他已經有了女朋友，甚至結了婚，那她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放棄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繼續等下去？
放下手機，王小杉長嘆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的確有些故意不去想接下來的事情，故意忽略這個即將到來的暑假，故意忘記自己給自己定下的那十年之約，說不清為什麼不去想，為什麼忽略，也許，她潛意識裡還是害怕的吧！
和張楠約的是第二天的中午，看的出來，這人沒怎麼休息好，有點憔悴，當然他這憔悴也許是因為昨天實驗做的完了，並不一定是因為她的說的話。可哪怕是用腳趾頭想想，那種可能也十分小。但此刻，王小杉就是不願意麵對現實。在心裡狠狠的罵自己懦夫，膽怯，逃避現實，面上卻依舊冷靜到可怕。
「你想跟我說什麼？」張楠肆無忌憚的看著王小杉，以前還會有所顧忌，但現在他的眼裡慢慢都是喜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被他這麼一問，王小杉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她抿了抿唇，而後才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昨天，你說的那件事，我想說的是，那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喜歡是要相互的，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只是一個人的是，那叫單戀！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你也喜歡我」還不待王小杉說完，張楠便笑著接過了話，只是這笑還不如不笑。
「你，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也別喜歡我」王小杉回道，「我來就是想說清楚這個，還有，我覺得周瑩挺好的，正巧她對你有意思，你可以考慮一下。」
「你是因為她才不願意接受我的嗎？」張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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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笑著。
「不是，這根她沒有關係」王小杉頓了頓，半響才接著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嗎？那我為什麼杜東告訴我說你沒有呢？是何文告訴杜東的」張楠低著頭，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掛不住了，他接著說道「如果有，那你上次為什麼還回去聯誼會，為什麼還偏偏跑到上面玩遊戲，你難道不怕他知道嗎？」
王小杉一噎，她是真沒想到這個問題，隨即她辯解道「我那是去湊熱鬧的，上去玩遊戲也是何文拉著我去的，我本來沒打算上去。」
「是嗎？」張楠問道。「那何文的話，你怎麼解釋。」
「我沒有跟宿舍的人說，她們自然不知道」王小杉回道。
張楠沒有繼續說話，空氣就像凝滯了一般，很久之後，他才接著說道「我能知道他是誰嗎？」
「不能」王小杉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不能就代表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張楠強辯道。
王小杉皺了皺眉，最終她還是妥協了「我說，他是我初中的一個同學」。
「不可能，你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早戀的人！」張楠否決了這一可能性。
「我沒騙你，他確實是我一個初中同學，我們倆還是同桌，只是那個時候不懂，現在想來我是喜歡他的。」王小杉的聲音越說越小，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起那個人，也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也有那麼一個喜歡的人。
再往前，無論是誰問她，她總是將這件事，將這個人埋藏在心底，面對別人的玩笑話，她也只是淡淡笑過。
「那他現在在哪？」張楠問道。
神特么的在哪，她也不知道那人現在在哪，一時間王小杉只能沉默不語。
將王小杉回答不上來，張楠繼續問道「他現在是幹什麼的，他喜不喜歡你，你也說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他不喜歡你，我是不是也可以勸你不要喜歡他。」
這一瞬間，王小杉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可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人怎麼這麼固執呢？「我不知道，你別問了行不行，我來就只是想說這個，其餘的事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也就是說你也只是單戀！」那詭秘的笑再次浮現在張楠臉上，和上次略帶苦澀的笑不同，這次多了些真心實意。
「我說了那是我的事，我們不可能！」王小杉說的斬釘截鐵。
「好，不管我的事，就說我喜歡你這件事，你先不要急著給我回答，你在想想，與其喜歡一個你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的人，與其將人生寄托在不可知的未來，我更希望你看到當下，未來和當下，你要想想清楚。」張楠說完這句話突然就站了起來，而後他接著說道「不用急著回答，多想想，細細想想」。而後也不帶王小杉反駁直接走了。
多想想，細細想想，這還用多想嗎？任何一個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要抓住現實，抓住現在，而不是虛無縹緲的未來，更妄論這未來的可能性小道幾乎為零。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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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杉卻不屬於那正常的範疇，如果她屬於正常的範疇，她也不會一直到現在才敢承認自己是真的喜歡那個人，這十年的等待也不只是對為了給自己一個終結，事實上她很貪心，她也很虛無，她想得到那人的回應！
雙手張開，將自己的臉埋在其中，眼睛不自覺的眨著，眼睫毛輕輕在手指上掃過，正如那時的他，一言一行，都能撩動自己的心弦。她想，她還需要思考嗎？還用得著思考嗎？答案不是早就清晰明了了嗎！
晚上回到宿舍，周瑩正在，王小杉幾步走到自己桌前，將書包放到桌上，醞釀了許久，她才鼓起勇氣說道「周瑩，我今天跟張楠談過了，我已經拒絕他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有，之前我沒有向你明說，是我做事不周，但是那是因為他之前沒有跟我說，我也只是能感覺到，卻又不確定，這才沒有說。」
「更何況，你問我的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微信加了很久，說過的話也不超過十句，之後後來，從你們去梨園回來之後，他才多次主動給我發消息，而那之後，你也沒有問過我，我也沒有責任將自己的事說給你聽。」
「我的話說完了，日後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倆的關係也由你決定，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不配做你的朋友，那我們以後就當兩個陌生人好了，誰也不要招惹誰。」
王小杉這一段話，是她這麼久以來說的最長的話，一口氣說完，中間沒有卡頓，也是因為這段話從下午開始就在反反覆復琢磨，修改。即便準備了這麼久，她還是有一點忘了說，那就是她這個人平時怎樣都可以，但那是有前提的，而前提就是招惹自己的那個人是自己極為看重的。
就像曾經大學里的一個室友，那人是從一開始就跟自己玩的很好的同學，兩人在一起三年從來沒有鬧過矛盾，王小杉也將那人看為最好的朋友，可大四那一年，因為一場競賽而出現了一點意外，那人誤會了自己，可最終，當那個人過來道歉時，她幾乎沒什麼考慮就選擇了原諒，因為她捨不得那三年的友誼。
而那次選擇原諒，王小杉至今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兩人的關係，一直到現在畢業快一年了，依舊和以前一樣。唯一一點讓王小杉心肝愧疚的，就是前幾個月她結婚的時候，自己因為實驗，沒能將時間錯開，以至於現在她都在懊悔錯過了最好的閨蜜的婚禮。
至於周瑩，她想即便那人來道歉，她們也回不到以前了，以後頂多是一個比較熟悉的普通朋友，更何況，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會來道歉的人。
正如王小杉所料，那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聽完王小杉的話之後，面色有點古怪，嘴唇動了動，又好像沒動。周瑩覺得自己此刻應該要說些什麼的，可最終也什麼都沒說，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那以後，兩人算是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彼此相安無事，一直到畢業那天，更確切點說，是周瑩畢業那天，因為王小杉主動申請了直博。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