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09)

番外篇一(09)

曹夫人既然想出了主意,也不準備繼續耽擱下去,拖得越久,郡主與周良玉就越是親近,昭禾將來可是要嫁給旭兒的,哪能這般輕浮放蕩?

當日下午,便有一名刑部的小吏,名為趙鐸,親自去到香鋪,請周良玉入府飲酒。

周良玉看著面前的同僚,眼底帶著絲絲懷疑,他跟趙鐸關係並不算親近,但此人在修律上面也幫了些忙,若是直截了當地將人推拒了,未免有些不妥。

正在他思索的檔口,趙鐸扯著他的袖口,直將人拉拽出去。周良玉也沒有掙扎的意思,沖著於福招了招手,低聲吩咐幾句,隨後便面色如常地坐上馬車。

看到男子清朗俊美的面龐,趙鐸暗暗搖頭,只覺得周良玉不愧為探花郎,不止才學出眾,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單憑這副皮囊,都能讓不少女子為之傾心。

趙鐸官階比周良玉略高,家資頗豐,趙府的修繕也十分講究,一入宅院,就有奴僕將他們引到涼亭中,石桌上擺放著精緻可口的小菜,以及一壺美酒。

「周兄快坐,若不是你心存仁念,為那些奴婢仗義執言,不知有多少平頭百姓都會遭難,闔該敬你一杯。」趙鐸神情誠摯,語氣謙和,表面上看不出半點端倪。

色澤清亮的酒水被送到面前,周良玉輕輕晃了晃酒盅,與他碰了一下,「趙兄過譽了,若不是趙兄從旁協助,修律的過程也不可能如此順利,這杯酒,當是我敬你才對。」

趙鐸的酒量並不算好,他也沒打算單單用酒灌醉周良玉,畢竟先前曹旭便跟他說過,這位探花郎酒量比起孔武有力的武將都要強上數倍,與他拼酒,要不了幾時便會醉得人事不知。

淡青色的酒盞剛剛送到唇邊,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鐸回頭望去,見府上的管家面露慌亂,身後還跟著一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謝一。

大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謝一似笑非笑睨了趙鐸一眼,「趙大人實在不夠意思,有此等美酒竟只叫探花郎一人,不如讓本官也嘗嘗,這酒滋味如何?」

謝一也不算講究,伸手拿著一隻瓷碗,將澄澈酒水倒入其中,發出叮咚的響聲。

看到這一幕,趙鐸只覺得骨子裡都被冷意給浸透了,謝千戶為何會突然上門,要是他也中了迷藥,自己還不得被關進詔獄?

越想越是心驚,趙鐸捏著袖口不斷擦拭腦門上的冷汗,在謝一端起酒碗前,猛地按住了他的手,「謝千戶,這酒喝不得啊!」

周良玉面無表情,語氣十分平靜,「趙大人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都是一樣的酒水,為何周某能喝,謝千戶就不能?難道酒水中摻了毒,你怕鬧出人命不成?」

趙鐸就算再是大膽,也不敢做出謀害朝廷命官的惡事,對上周良玉冰冷的眸光,他哆哆嗦嗦辯解,「酒後勁兒太大,謝千戶還有公務在身,要是耽擱了鎮撫司的大事,趙某可擔不起責任!」

到了現在,趙鐸還死不承認,當真是嘴硬得很。

修長手掌提著酒壺,周良玉站起身,沖著謝一開口,「這酒到底有沒有問題,找個大夫一驗便知。」頓了頓,看到趙鐸鐵青的面色,他意味深長地道,「趙大人怕是沒休息好,快回屋歇著吧,有謝千戶作見證,絕不會讓人污衊了你。」

「天底下沒有錦衣衛查不清的案子,有誰膽敢從中作祟,便將其抓緊詔獄中,一套全刑下來,想必也不敢隱瞞了。」謝一跟著附和。

趙鐸是曹旭的遠房表哥,家裡雖不缺銀錢,但在朝中卻無人幫扶,若是能討好曹家,他在刑部的日子也會過得越發順遂。基於這樣的想法,在曹旭找上門請他幫忙時,趙鐸只猶豫了片刻,便點頭應了。

誰料到這不是登天梯,而是黑白無常送來的催命符,要是真進了詔獄,他這條命能否保住還是兩說,哪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眼見著周良玉他們即將離開涼亭,趙鐸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一把將二人拽住,死活不撒手。

「周兄,謝千戶,此事怕是存有誤會,還請你們聽我解釋。」趙鐸聲音都輕輕顫抖,顯然對錦衣衛恐懼到了極點,也怪不得他害怕,柳岑、齊王的下場近在眼前,比起那兩位,他連只螞蟻都算不上,還不夠鎮撫司塞牙縫兒的。

暗暗將曹旭罵了個狗血噴頭,趙鐸將奴僕揮退,這才緩緩開口,「周大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昨日曹旭找到我這兒,讓我將你帶回府灌醉,然後再行陷害,毀了你的名聲,此舉萬分歹毒,我自是不願的,卻無法拒絕。」

謝一抱臂諷刺,「別裝了,你是曹旭的表哥,要是不願意的話,難道他還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想要好處,還不想擔風險,怎麼不去做夢呢?」

趙鐸神情尷尬,也不敢反駁,只得耷拉著腦袋。

「不知曹旭想用何種手段污衊於我?」周良玉淡聲發問。

事到如今,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必要,趙鐸除了實話實說以外,再無選擇,「我府上有兩名妾室,只要周大人與其中一人同榻而眠,到時候就百口莫辯了。」

謝一瞥了趙鐸一眼,面露詫異,曹旭好歹也是武將,常年征戰,怎會使出這等腌臢的手段?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趙鐸忙不迭解釋,「我那表姑母狠得下心,用出這樣的法子並不奇怪。」

周良玉倚靠在欄杆上,輕聲開口,「勞煩趙大人給曹將軍送封信,告訴他事情成了。」

「成了?」趙鐸不由瞪大雙眼。

「曹旭疑心甚重,又剛愎自用,接到你送過去的消息,肯定會親自來趙府查看,屆時勞煩趙大人奉上一盞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這話,趙鐸嘴裡發苦,他得罪不起錦衣衛,也得罪不起曹家,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昨日就不該答應曹旭,好處沒得著,還沾了一身腥,真是造孽!

曹旭正在院中練武,見小廝滿臉喜色地衝進門子,隨即停下了動作,問,「怎麼了?」

小廝快步上前,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將軍,事情成了。」

「當真?」曹旭大喜過望,他沒想到周良玉竟如此沒用,身為探花郎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最後將郡主拱手相讓?

「備馬,我去趙府看看,免得生出差錯。」

沒過幾時,曹旭便騎著馬到了趙府門前,被奴才引到了涼亭,看到趴在石桌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還真是周良玉,表哥做得不錯。」

趙鐸強扯了扯唇,面色難堪極了,問,「難道真要將周良玉抬到房裡?一旦被人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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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哪時要和離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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