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但他不敢逼得太急,也不敢將自己心中的妄念展露出來,生怕這種好比野獸的慾望嚇壞了清兒。他的理智在剋制,他的情感在叫囂,他付出了感情,也希望能得到同樣的回應。

男人身上涌動著濃濃煞氣,眼底也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周清嚇得心肝直顫,還以為謝崇髓海又出了毛病,小臉上滿是焦急,渾身緊繃的問,「可是後腦又疼了?你就不該喝酒,好好養身才是正理,香薰球功效比不上宣爐,這可怎麼辦?」

眼見著清兒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不斷打顫兒,謝崇心中的酸澀不甘如同冰雪一般,在灼熱日光的照射下徹底消融。

「你男人沒事,清兒不必擔心。」他低低開口,眼角眉梢透著幾分愉悅,心情明顯好轉許多。

周清不明白謝崇到底是何想法,有些恍惚的上了馬車,等車簾放下后,她神色緊繃道,「瑞王殿下應該是中毒了。」

謝崇身為指揮使,上任以來經歷過不知多少陰謀詭計,濃黑劍眉緊緊擰起,他沉聲問,「清兒是怎麼發現的?」

周清將斷骨花的功效原原本本講述出來,沒有絲毫隱瞞,謝崇聽后不免有些疑惑,「你是說瑞王不該有子嗣?難道小世子當真不是他的骨血?」

「話不是這麼說的,瑞王殿下與女子敦倫,只會使對方日漸虛弱,不易受孕,但也許瑞王妃是有福之人,底子好也說不準。」周清趕忙解釋。

謝崇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分醉意,淡淡開口,「岳家一門雙侯,乃是武將世家,瑞王妃自幼習武,的確比普通閨秀健康不少,近年來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鎮撫司懷疑是中了毒,請太醫診治了無數次,卻沒想到問題出在王爺身上。」

「幾月前柳家人用香筌布謀害瑞王妃,原本我以為出謀劃策的是劉凝雪,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她,或者說不止是她。」

猿臂一伸,謝崇一把將女人撈入懷中,指腹反覆揉搓著嬌嫩的唇瓣,酒氣撲面湧來,「事關重大,清兒莫要插手,我會解決的。」

出了斷骨花一事,謝崇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自然不能懈怠。他連夜去了鎮撫司,仔細查探,不肯放過半分蛛絲馬跡。

他走後,周清留在家裡照顧錚兒,白日里閑得發慌,還帶著孩子回香鋪,反正謝府只有侯氏一個長輩,總是避而不見,甚至和暢院里的奴才一看到她就會轉身離開,這樣不懂規矩,要說沒有主子的授意,誰會這麼做?誰敢這麼做?

從嫁入謝府的第一天起,周清就知道侯氏不待見自己,要不是明仁帝下旨賜婚,她肯定不會同意這樁親事。

按理說人應敬老,但為老不尊、為親不慈,她又何必上趕著自討苦吃?

左右無事,周清索性抱著錚兒去了郡主府,娉娉比他大了三個月,性情十分乖巧,模樣也生的白凈可愛,兩個小娃玩在一處,她也能放心些。

奶娘照顧著兩個小的,昭禾手拿瓷勺,輕輕攪動著銀耳湯,啞聲道,「先前太後有意給成郡王賜婚,選中了威遠侯府的胡小姐,後來堂哥為了劉凝雪,在壽康宮門外跪了整整三天,才讓皇祖母改變心意,此事鬧的這麼大,最對不住的就是胡氏,這幾個月她一直閉門不出,也不知過得好不好。」

昭禾與胡氏並不熟稔,但因為景昭齊做出的糊塗事,對胡氏存了幾分愧疚,一直都想要彌補一番。

「與其在這兒胡猜亂想,不如去胡家看看,也能安心些。」周清提議道。

昭禾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胡婉琰。要不是為了報復劉凝雪,她也不會在京城中放出風聲,就算那時太后已經挑中了胡氏,但她的行為到底給人家添了麻煩,這一點無可辯駁。

思索片刻,郡主緩緩點頭,「事已至此,的確應該親自面對,不過這樁婚事沒成也好,否則堂哥心裡記掛著劉凝雪,恐怕會耽誤了人家。」

按說劉凝雪本來能成為郡王妃,也不知道其中出了什麼岔子,成郡王居然沒將她娶過門,甚至再也未曾踏足沉香亭半步,好像徹底撕破臉了。

周清心底升起疑惑,忍不住問了一嘴。

「劉氏做錯了事,自然進不得郡王府。本以為她能安生一段時日,沒想到她竟搭上了齊王,雖只是一個沒頭沒臉的侍妾,但到底也是齊王身邊唯一的女人,也算是求仁得仁。」昭禾不由冷笑。

昭禾性情果決,既然已經做下決定便不再耽擱,直接讓雁回給威遠侯府下了拜帖,三日後登門拜訪。周清隨她過去,特地準備了調配好的香料,有安神靜氣的功效。

威遠侯府在京城也算是高門,祖輩上陣殺敵立下赫赫戰功,即使現任侯爺從未上過戰場,只憑著先人庇蔭,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昭禾郡主父母早逝,從小養在宮中,太后對她萬分寵愛,就連某些公主都及不上。

能當上門房的性情都伶俐的很,躬身哈腰將人迎到正堂中。

威遠侯不像父祖那般勇武,只在工部領了個閑職,他除了正妻曲夫人外,還納了幾房妾室,其中以小曲氏最為受寵。她是曲夫人的族妹,生在貧寒的旁支,卻長了一張艷麗無比的臉蛋,被曲家收養。

曲夫人嫁進侯府,生胡婉琰時難產,毀了身子,這輩子再也不能有孕,不知為何,小曲氏就成了威遠侯的姨娘,這些年來產下二子一女。

此刻侯爺並不在府中,曲夫人面帶笑意,沖著昭禾請安,轉頭看向周清,眼底浮現出幾分疑惑,「這位是?」

「妾身姓周,單名一個清字。」女人笑著開口。

周清嫁給謝崇的時日雖不算長,但指揮使的大名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沒有親眼得見,消息卻是瞞不住的,曲夫人恍然大悟,態度更為和善。

「聽說胡小姐身體不適,可好轉了?」昭禾微微皺眉。

曲夫人眼神黯淡,不住嘆氣,「多謝郡主、謝夫人掛懷,小女還是老樣子,也沒什麼大礙,我派人將她叫過來。」

「不必麻煩,我們去看上一眼便是。」

曲夫人親自帶路,往胡婉琰所住的小院走去,經過連廊時,有兩個丫鬟坐在欄杆上嘀咕,「大小姐還想嫁給成郡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比得上二小姐,也就能顯擺顯擺嫡出的身份了,等過段時日老爺將夫人休了,看她還傲不傲的起來!」

威遠侯沒有嫡子,數月前求明仁帝將庶長子立為世子。兒子能繼承偌大的侯府,小曲氏春風得意無比歡欣,越發不把曲夫人母女放在眼裡,連她房中的丫鬟也這麼不規矩,竟然在背後議論主子,當真大膽!

曲夫人麵皮漲成了豬肝色,恨得渾身發抖,昭禾看了雁回一眼,女官幾步衝上前,扯著丫鬟的后領,將人拖拽在地上,反手就是兩個耳光。

那兩個丫鬟背對著連廊,並沒有看到她們走過來,被打的頭昏腦脹,好半晌都沒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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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哪時要和離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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