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番外 老闆娘的私人定製
這是蘇彤從新加坡回來后的某一天。
隔離結束后，蘇彤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安周也不是她爸媽，而是八百年不聯繫的一個親戚，楠楠。
輩分上，楠楠算是蘇彤的妹妹；年齡上，楠楠她媽也只比蘇彤大四五歲而已。
楠楠和蘇彤原本不熟，只在親戚聚會上見過幾次。誰知今年兩人前後腳出了次國，又前後腳進入同一個酒店隔離。
與世隔絕孤苦無依時，再不熟的親戚也是親人。於是乎蘇彤出來那天，安周繁忙，爸媽腿腳不便，楠楠便自告奮勇來接人。
當然，小妮子這麼熱情不全是因為親緣關係，她有求於蘇彤。
楠楠：「ka揉面機，柏翠烤箱，高中低麵粉在這裏，糖和黃油在這裏，還有這些工具，姐你看看夠不夠。」
蘇彤掃了一眼這個擁擠的小戶型半開廚房，不禁感嘆：「很全了，難為你整得這麼乾淨。」
這小廚房雖然東西多但都被楠楠整理的井井有條，就連電子秤都是擦那麼乾淨。老手一看就知道她並不常使用這些廚具和材料。
蘇彤把吐司需要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一邊教一邊問：「我記得以前你媽說你不喜歡下廚的，怎麼忽然轉性了？」
楠楠哎了一聲：「還不是我男朋友他爸媽隔三差五送點吃的喝的讓他帶過來給我，我媽就說我不好白吃白喝，得回報點什麼。想了半天，物質上人家比我有錢不缺啥，那隻能回報體力了唄。體力回報嘛又不可能去他們家打掃衛生刷碗洗碟，想來想去就做點簡單的西式吃食，匹配他們家送來的中式菜，完美的投桃報李。」
「嗯，確實完美詮釋了投桃報李。」蘇彤差點笑出聲，這妮子那股不虧不欠的語氣還真是年輕人特色。
只是，若單純為了投桃報李，楠楠大可買現成的，沒必要非得親手做吧？
蘇彤揣摩了一下楠楠的心思，試探性問：「那你是奔著結婚和這個人交往的嗎？」
楠楠聽言一愣，臉頰閃過一陣緊張，但很快就把目光落回到麵糰上，還順帶吐槽蘇彤：「姐，你現在怎麼也變成催婚黨了。我可記得你是不婚主義的。」
催婚她是真沒有，反而是擔心楠楠一股熱情沒撈到好結果。這種即使不喜歡也非要花時間去做，肯定是特別在乎對方家庭對她的看法吧。但如果只是戀愛，不為結婚，肯定不會這麼在乎。
至於不婚主義，這就更疑惑了，她只是之前沒碰到能一起攜手進入婚姻關係的人而已，怎麼就成不婚主義了？
楠楠：「就聚餐的時候親戚說給你介紹男孩子，你都特別挑剔。而且之前你不是找了個男的騙你爸媽有男友，就是為了拖着不結婚。還有菲姐離婚，他們說你也是舉雙腳支持的。這不就是不婚主義嗎？」
蘇彤汗顏，她怎麼不說蘇琳菲二婚她也是舉雙腳支持的呢。
一時無言，蘇彤晃了晃脖子上的戒指項鏈：「我要是不婚主義會戴着這個？」
楠楠看到這個，詫異道：「你結婚了？領證了？不是吧！為什麼呀！我對你的濾鏡要碎了！」
蘇彤：「請問是……什麼濾鏡？」
楠楠：「新時代獨身女性的濾鏡啊！你在我們幾個姐妹心裏就是那種有好多牛逼傳說事迹的姐姐，狠甩渣男，自己創業做到行業翹楚，中年出國留學成績優異，回國后成為國際組織一把手，現在又再創業，依然是行業中流砥柱。就是這種一路靠自己，不靠父母更不靠男人，不卑不亢獨自美麗的人間霸王花濾鏡啊！」
人間霸王花……她說的這是誰……
楠楠：「沒想到居然結婚了！我們都以為你只戀愛不結婚的。」
楠楠失望的手都抖了，這一抖加多了半杯水，麵糰也跟着糊了。她一看，更加失望：「啊，這個不能要了吧，我還是重新做一個好了。」
蘇彤無語。
但歸無語，蘇彤手上動作卻沒停。她攔下楠楠丟「垃圾」的動作，給癱軟的麵糰加了點麵粉，然後話術迴轉：「我們兩的關係不結婚自然也能繼續這樣下去，但是結婚的話能走的更好。」
楠楠：「哈？真的假的？怎麼更好了？多一個人分你的財產，多一個人限制你的自由。」
蘇彤：「安周不會。」
楠楠：「你怎麼確定他不會？人心很難說的，比爾蓋茨都能變心呢。所以現在說不婚不育才能延年益壽。」
小妮子還真關心時事，至於不婚不育延年益壽這個話，蘇彤不知如何評價。
見蘇彤不接話，楠楠試探性地問：「你……生氣啦？」
戳了戳補救后的麵糰，蘇彤搖搖頭：「我不生氣。先看看你的麵糰吧。」
楠楠低頭：「哎，多加點麵粉就好了嗎？不對啊，我以前水加多了補麵粉，出來還是不行的，怎麼你就可以？」
蘇彤：「水多麵粉多，揉面的時間也要跟着調整。你之前的操作我都看了，其實各個步驟都很標準。可是你似乎並不理解這些標準背後的邏輯，所以動作雖然標準，但卻沒法根據實際的濕度溫度，還有你的原料機器做調整。還有就是太急於結果。剛才麵糰糊了，你都不想想辦法直接放棄。立馬重新做或許省時省力，但它會導致你沒時間去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出問題，這就是你成品質量忽高忽低，一直不能進步的原因。」
楠楠聽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補救后的麵糰展現出該有的光滑和疏鬆，她才開口：「真的耶！可是要做到你這個程度對我們業餘的來說時間成本，人力成本也太高了。」
蘇彤：「成本太高，你為什麼不買現成的？難道你男友家送來的李子是他們親手種植採摘的？」
這個問題問得楠楠再次沉默。
蘇彤見狀，平靜地把回春的麵糰拿出來醒發：「無論是自己做還是買現成，想要得到你要的結果都得花心思花精力花時間去想清楚是什麼為什麼。可以被我們隨便放棄的東西，我們永遠無法正真得到它。結不結婚，我覺得也是這麼個邏輯。」
說完，蘇彤着手處理餡料。至於這個話題，似乎沒必要再深入。契機未到，很多想法無法共通，雞同鴨講……
「不愧是霸王花。」蘇彤正自揣摩著楠楠的心思，本尊忽然開口，「雖然我還是不理解你為什麼非得扯證，但總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不明覺厲啊！」
蘇彤：……果真是代溝。
這天下午，楠楠一共做了五個吐司，最後兩個的質量還算喜人的。只不過這兩吐司太具蘇彤的個人風格，是韌大於松，咸甜酸並存的吐司。她不確定楠楠男友一家是否喜歡這種偏傳統歐式的吐司，只能靠楠楠自己後續的觀察揣摩了。若是楠楠想更進一步做出屬於她獨一無二的風味，還需日後勤加練習。
至於剩下的殘次品，鑒於楠楠男友一會兒就要來，蘇彤很貼心地把他們帶離案發現場，想着順便帶去工作室慰問一下忙碌的安周。
可誰知剛到家，她就接到龐鈞太太的電話，去她家裏江湖救急。
進了龐鈞家門，她發現龐鈞太太沒有誇張，確實很急。玻璃鍋碎了一桌，整個廚房瀰漫着焦味。
龐鈞太太：「我想給老龐做個愛心便當送去的，結果等爐子的時候睡著了……現在好了。」
蘇彤：「話說，這種玻璃鍋不能在電磁爐上用。」
龐鈞太太：「啊？為啥？煤氣明火都可以，電磁爐反而不可以？」
蘇彤：「爐子的加熱原理問題。你是不是第一次用，沒看說明書？」
龐鈞太太吐吐舌頭：「我想着煤氣有味道，鐵鍋不粘鍋有陳年老油和塗層不健康，所以就用電磁爐和玻璃鍋子……」
龐鈞太太現在身懷六甲，心思敏感，嗅覺也特別挑剔，有這樣那樣的擔心實屬正常。
可是這孕婦小心謹慎地連煤氣都不敢用，新品種的鍋子卻敢卻不看說明書也不做功課拿起來就用，好像又有點不太正常。
蘇彤心裏默念了幾遍一孕傻三年，然後就給龐鈞太太科普了一堆孕婦在廚房的注意事項，順便幫她處理掉燒廢的廚具和食物。
枱面料理好，素顏打算幫她重新做一份愛心便當。可是打開他們家冰箱掃了一眼……剛才炸掉的那鍋讓原本就拮据的冰箱雪上加霜。
想到楠楠的時間成本，蘇彤提議：「要不讓他們啃麵包得了，或者我去餐廳打包點送過去。你家現在只有一小塊裏脊肉，還有點蔬菜。」
龐鈞太太看着可憐的冰箱，喃喃道：「醫生讓我控制體重，我只能在家吃青菜……委屈老龐天天去外面吃……他已經在外頭吃了一個多月的地溝油了……本想着燒點家庭健康料理……」
蘇彤汗顏：「行吧，那就把這塊裏脊燒了。你想怎麼燒？老龐喜歡怎麼個燒法？」
龐鈞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要是肉他都可以。但你知道我其實不太會燒葷菜……哈哈哈哈。」
好傢夥，差點忘了她是燒湯一招鮮的朋友了。
沒辦法，蘇彤只好繼續自己上，誰叫龐鈞也是她老闆呢！
於是乎兩人把冰箱裏能用的食材都翻了出來，靠一塊裏脊肉，熟透的半盒菠蘿，一根胡蘿蔔，焉兒了的菌菇，皮都皺了的彩椒，真空去皮土豆搞了一大碗咕咾大雜燴。
而後蘇彤又翻出速凍蔬菜包，打兩個蛋，混合剩下的一點飯炒了個蛋炒飯。
蘇彤：「你不介意我順便燒點給安周一起吃吧？」
龐鈞太太：「不介意不介意！早知道這樣我乾脆多買點菜去你家燒了，這樣有點委屈了安周。」
蘇彤：「不委屈，我原來只打算給他吃麵包。」
龐鈞太太：……
車子緊趕慢趕終於在七點半之前到達工作室。
蘇彤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龐鈞在裏頭喊餓：「你們就不能等我老婆來了一起吃嗎！考慮過我的感受嘛！」
推開門，工作室里幾個陌生的男孩女孩兒正在桌上攤報紙放外賣。
蘇彤掃了一眼，大多不認識，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小李見過兩次。
安周提過，這次單子太急，合作的老闆來不及把已經配合默契的熟手調配來，只能把能用的先送來，大部分是剛入行不久的新人。
都是新人，不曉得到底是來幫工的還是來學習的。
蘇彤正自顧思考時，龐鈞眼尖，驚訝著起身迎接：「蘇彤？你怎麼來了？」
蘇彤：「你老婆有點事讓我幫她給你送個飯。」
龐鈞一聽這個，立馬緊張地小聲問：「她怎麼了？不舒服？」
蘇彤也小聲回答：「她本人很好，是你家廚房不太好，她留在家收拾。」
「嚇死我了！」龐鈞鬆了口氣，「來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成功背後的另一位女子。」
年輕男女聽了這話紛紛詫異又尷尬地看着龐鈞和蘇彤。
只有小李忍不住道：「你這話說的有歧義啊！不知道的以為這是你外面的女人。」
龐鈞：「滾滾滾！去叫安周出來吃飯！」
小李進去叫人，外面的幾位依然有些茫然。
蘇彤正想重新自我介紹，卻被瞬移的安周打斷：「你怎麼來了？」
說完，所有人齊齊看向她。
此刻，蘇彤終於得到了自己的演講時間，可是她發現安周有些不對。
首先是他的戒指項鏈。鉑金暴露在廚房這種地方很容易粘上油煙，不利於保養，安周一向護在衣服裏面貼身戴的。可此刻它卻掛在衣服外面。安周此刻穿的是立領廚師服，紐扣紐得整齊，不可能讓項鏈自己露出來，只能是他本人故意拿出來的。
另外他手裏正端著一個粉藍蓋子的玻璃飯盒。這不是他喜歡的顏色，他們家的飯盒清一色咖啡色黑色蓋子。
而且，怎麼說呢，他拿飯盒的手指狀態，這個飯盒應該是熱的。但安周基本不會用玻璃飯盒作為加熱容器，他都是用不鏽鋼保溫盒。因為以前蘇彤被加熱后忽然碎裂的玻璃飯盒划傷手，從此他就有陰影了。所以這盒飯菜並不是他的。
蘇彤眼光微移，看見安周身後還一個拿着粉紅色同款飯盒的年輕姑娘，這個粉藍飯盒應該是她的。
蘇彤：「哦，我來給龐鈞送飯。他老婆大著肚子過來不方便。」
安周放下飯盒時，年輕姑娘默默跟着一起放下飯盒。她一邊開蓋子一邊偷偷用餘光打量蘇彤。
兩個盒子，一個是米白色的粥，一個是菜，有雞蛋卷，蝦仁時蔬，還有一點醬菜。
說實話，這兩盒東西從健康角度來說搭配的不錯，看着也有食慾，一看就是小姑娘精心製作的。
只是這個菜量，貌似是雙人份。
果然，一個小伙看見了這份清粥小菜立馬開口：「啊呀小林，你這手藝看的我手裏的麻辣香鍋突然不香了。」
另一個年輕女孩兒也道：「小林可以啊，和安周師傅學了兩天就燒的這麼好了。」
小林聽了誇獎，臉頰紅紅道：「沒有沒有，師傅還沒嘗過呢。」
小林說着就拿起旁邊準備好的空碗準備分食，一邊分一邊道：「大家一起吃呀。」
這時幾個年輕人起鬨：「就這點量我們吃了，師傅吃啥？」
看到現在，蘇彤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她並不生氣或是不爽，只是有些尷尬。自己到底還要不要自我介紹，說了大家立馬能腦補出一部狗血劇，肯定尷尬；可不說她一個陌生人處在這裏也挺怪的。
這時龐鈞似乎看出不對，馬上開口：「對對對，這麼多菜，乾脆一起分分。我老婆燒這麼多我也吃不下，蘇彤你也一起吃點……哎安周！你幹嘛！」
龐鈞話還沒說完，手裏的碗就被安周奪走了：「不幹嘛，吃我老婆燒的飯菜。」
龐鈞：「……怎麼就你老婆燒的了！」
安周：「你老婆只會燒湯，她什麼時候能燒這麼複雜的菜了？」
安周把龐鈞的飯菜颳走了大半，然後轉身和其他人道：「你們慢慢吃，我們進去看下。」
小林：「師……那個……粥……」
安周：「哦，看着挺好的，大家一起嘗嘗，別浪費小林心血。」
說完，安周拍了拍蘇彤，無視其他驚訝的眼睛，帶着她進后廚。
廚門一關，世界安靜，只剩烤箱的微轟聲。
安周：「既然來了，要不就幫我看看？」
看着亂糟糟的料理台，蘇彤點點頭：「行，你先吃，我先看。」
這單是個急單。
客戶是CherryBerry成立后第一單客人的朋友。他們原本定了另一家報價便宜的工作室，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方前天突然說做不了。
這是一個一百來人的大宴會，臨近日期才說做不了簡直是晴天霹靂。於是在第一單客人的介紹下他們找到CherryBerry。
蘇彤：「都做裱花？超成本了吧？」
安周：「不超，就是沒得賺。介紹人也算是我們工作室恩人，還是盡量在預算內做到最好吧。只不過量太大，明天上午十點前要全部做完……外頭幾個的裱花實在……」
蘇彤掃了旁邊放着的幾排「殘花敗柳」，低笑道：「師傅，您的教學成果全在粥上了。」
安周聽言翻了個白眼：「她前兩天在這裏燒粥燒糊了，我才指導幾句。再說了我不喜歡喝粥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安周很會燒粥，且在蘇彤的調教下，水平直逼粵菜大廚。但是他本人其實不喜歡喝粥。說是喝粥會喚起他年少窮困潦倒時的悲慘記憶。
蘇彤：「我又沒說什麼。只是時間那麼急你還節外生枝，你大可以等這些項目做完了，另找時間教她。」
安周：「我怕她再糊一次，那個味道沾到其他廚具……等下……你不會是吃醋吧？」
蘇彤：「……不會」
安周咬着菜，忽然低笑：「肯定是吃醋了，不然你不會這麼說話。之前我和龐鈞說這姑娘心思不在工作上，讓把她調給老李，他還不信。等下他們走了，你好好教教龐鈞是怎麼看出來對方有問題的，得像以前教我一樣教他，省的他以後被綠茶坑了都不知道。」
心思不在工作上，有問題，綠茶……這姑娘要是知道自己得到如此評價，會不會哭暈。
蘇彤懶得理他，徑直走到儲藏室去找廚師服。
安周捧著飯碗跟在後頭碎碎念：「不過你也太不關心我了，龐鈞老婆一個孕婦都想給自己老公送飯，你怎麼就想不到，要不是他老婆叫你去，我今天是不是都見不到你了？還是你在你妹妹家教半天累了？當時就該直接讓她買現成的……」
蘇彤：「大哥，我不累，你連續加班比較累，趕緊吃你的吧。」
安周：「聊聊天嘛，這麼久沒見面，你都沒話和我說的嗎？龐鈞他們家這個肉不行，菠蘿也不行。我想吃糖醋小排，你家那種口味的。」
蘇彤穿好廚師服，輕輕推開安周：「還點菜了你？我是你家廚子嘛？那是另外的價格。」
安周：「啊……為什麼……我再也吃不到糖醋排骨嗎？你燒的好吃啊……就燒個糖醋排骨，其他我來弄，不行嗎？」
天啊，安周又開始了。他這兩年的畫風越來越像個孩子，特別是耍無賴的時候，完全沒有做西點時的那種沉穩勁。
蘇彤覺得可能是她的繼續教育沒跟上，把他教劈叉了，於是只能深呼吸，好聲好氣回身摸摸他的腦袋：「行，回家就給你燒，你正常點。」
有了蘇彤的口頭承諾，安周迅速恢復原狀，拐乖跟在她身後加油吃飯。
那天晚上，安周早早地讓幫工同事回家休息，說是連續趕工兩天也累了。然後帶着蘇彤和小李瘋狂趕工，三個人一個晚上做完了剩下一百個裱花小蛋糕。
項目結束后，客戶給了龐鈞一筆營業外感謝金。老規矩，龐鈞拿着這筆錢請大家吃飯作為答謝。
吃飯那天，蘇彤和安周因為辦事是最後到的，兩人一進門就接受到所有人的問候。
這次，那些不熟悉的年輕人直接喊了句老闆娘好，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了那天的迷茫或詫異。
看來那天她跟着安周進后廚後有人給他們科普過了人物關係。
大家寒暄幾句后，冷盤陸續上桌。龐鈞太太看了幾眼忽然發現：「哎，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女生，我記得還有個女生，沒來？」
小李：「你說小林啊？老闆讓她今天去另一個現場幫工，就不來了。」
這時另一個女生也道：「哦，對了，小林讓我帶點小零食給安哥和龐哥，是她自己做的手工餅乾，要謝謝二位師傅這幾天的指導。」
龐鈞接過禮物，客氣道：「小林太客氣了，我也沒指導什麼，還是小李和安周在教。」
遞禮物的女生：「小林是說要特別謝謝安周師傅，安周師傅也特別照顧她一個新人，還教了她特別多東西，不只是西點製作，還有很多學校學不到的東西。」
小林是不是真的這麼說，是不是真的讓別人這麼轉達，蘇彤不得而知。但明耳人都聽出來了，即便是小林的意思，這女生也不該當着蘇彤的面，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麼話裏有話地說。
於是乎，作為他們這個團隊主管的小李先開口：「是要感謝安周，我們也挺虧欠你的。說是來幫工，結果送了一群新人到你這裏學習，不僅沒教學費，還要收你們的錢，慚愧慚愧！」
小李邊說邊舉杯，是要以茶代酒。
安周接受了，回敬一杯后道：「這不要緊，西點主要還是靠實踐，若只因為是新人就嫌棄，那我們豈不是自斷後路？不過，西點這條路一開始是挺難得，我教了什麼並不頂用，重要的是多練習。小林兩天就能把糊粥做成白粥，這種學習能力，只要心思放的對，裱花和拉花肯定也能很快拿的出手的。」
安周的話也是話裏有話，這話外音大家也都聽懂了。
小李一臉明白地點點頭，但嘴上還是為自己的員工挽尊：「沒想到啊，安周當老師這麼嚴格的。」
安周挑了挑眉，側頭瞥向蘇彤：「沒辦法，我師傅就是這麼對我的。得感謝她教的好，才有我的今天。」
蘇彤笑而不語，龐鈞在一旁看着他倆，眉眼扭曲道：「嘶，我們知道你倆小別勝新婚，但請你倆也注意下場合，對面還有好多單身的呢！要發酵回你們卧房去發酵，別在這裏酸我們。」
龐鈞直白的話語引來大夥集體吐槽，而之前的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後來沒有人再提到小林，那盒餅乾也被龐鈞夫婦全部帶回，說是以後龐鈞太太吃素時，龐鈞就靠餅乾補充油水，再不用吃外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