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屋內暫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白貓問道：「我在想哦，就算我們不知道這個筆的全部情況，或者說筆背後的那個妖或者人究竟想做什麼。但是，有沒有辦法破解目前的僵局呢？我的意思是，把那些妖和筆的聯繫斬斷，讓那些小妖不會因為筆的原因而死。」

「其實沒有什麼聯繫。」一個聲音悠悠地從後方傳來。

「什麼？」

白澤和白貓同時回頭看去，只見一團粉色的妖氣正在沙發的背後慢慢聚集。妖氣的顏色比之前更淡，也更散亂一些，但基本的形態還在，沒錯，那正是花妖。

「你怎麼這麼快出來了？」白澤問道，「就算是用了藥粉，也還要過些時辰才能復原。」

「我知道的，其實我現在感覺還好。」花妖說道，「真的謝謝你們了。我知道，我這條小命，是你們救回來的。」

「我還是建議你再休息幾日再活動。」

「我會的。」花妖回答道，「只是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你們又救了我，我想有些事情應該告訴你們。」

「那也好，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花妖慢慢地開始了它的敘述……

我之前說的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真實的。我的確是一個在山中修行的花妖，我的本體被人類採摘之後，就被送到了這個城市。但也正如這位先生所說的那樣，養我的人，也就是李偉並不知道我是花妖，他只是把我當作普通的一株花來養。這點並不是他的錯，但對我來說卻是巨大的災難。我還是一個未成形的小妖，還沒有能力讓我的本體移位。那就意味著我沒有辦法接觸日月光和大地，時間一長我的妖氣就會漸漸消散。所以，為了儘可能延長我的壽命，我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靈界里，因為在靈界我的妖氣消散的速度會慢一些。

於是，有一日在靈界里我遇到了一個人。當然，我不確定他是不是人，實際上也有可能是妖幻化成的人。這個人穿著看起來比較飄逸，和地界的人完全不同的衣服，我曾在李偉家中的一個盒子力看到，那是古代人類的服飾。更奇特的是，那人帶著一個半截的面具，只露出臉的下方。那人說自己的名字叫「青」，可以幫助我聚住妖氣，讓我不至於消散於無形。但是條件就是，我需要為他做事。當時的我將信將疑，但卻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個人給我留下了一顆丹藥，讓我服下，之後就走了。

從靈界回到地界之後，我真的發現妖氣不再消散了，我感覺特別開心。雖然還是無法繼續修鍊，但至少不會死了，等到合適的時機之後，也許我可以再回山中。又或者我為那人做了他要我做的事，也許他回想辦法帶我離開這裡。總的來說，我很感謝那人，只是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再沒有出現。過了大約一年左右，那人又出現了，依然是在靈界之中。他給我下了一個命令，讓我跟著李偉去他的工作室里，去接近一群小妖。當然了，說是小妖，其實大多數的妖力都比我強。

那個叫「青」的男人拿出一隻筆，對我說：「你要和它們做朋友，然後勸它們用這隻筆畫屬於自己的故事。」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嗎？」

「沒錯。」

我當時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我做這事，但我覺得這並不難。於是，我和這群小妖做了朋友，然後在一次眾妖聚會的時候提出了這個建議。很多妖對此都很感興趣，大家就像玩遊戲一樣開始畫自己的故事。小妖們也想讓我畫，但我用自己妖力太弱附在筆上太辛苦為由，推脫了。其實，我是心存疑慮，因為我不知道那個叫「青」的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啊！」

白澤說罷，從脖子上取出了吊墜。閉上眼，似乎是在默念幾句咒語。很快，在白澤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線。那光線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圓形的形狀。

「花妖，你留下繼續養傷。白貓，你跟我來。」

「那個！」花妖突然喊道，「其實，我跟著你去了李偉的工作室，不是為了探聽情報，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那個人了。我是真的擔心那些妖，又看你面善，不像是會害它們的樣子……」

「我明白了。」白澤點點頭。

「請一定要幫助它們啊！」

「放心吧，我會的。」

白澤說罷，往前跨了一步，跨向那個圓形的光圈。而她整個人隨著她向前的動作，就這麼一下子消失在了虛空之中。白貓知道這樣的法術，很淡定也往那圓圈跨了一步，也很快消失在虛空中。

下一秒，白貓和白澤便出現在了李偉工作室的門外。這是一個瞬間移動的法術，但白澤並不常用。怕的是被其他無關人員看到，但此時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怎麼樣？」白澤著急地問道。

「沒事的。妖氣還在。」白貓回答道。

「那就好。」白澤似乎鬆了一口氣。

「什麼東西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哎？」白澤一轉頭，才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男子，正笑嘻嘻地看著眾人，「金一，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啊！」

「路過？」

「是啊！很巧吧。」金一走上前兩步，「白貓，你也在啊。」

「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名字？」白貓狐疑道。

「我的天！你這麼快把我忘了啊！那我好傷心啊！」金一做出一副誇張的姿態，「我們結伴走了那麼長時間啊！」

白貓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叫道：「你是美男子啊!」

白貓作為一隻貓妖，幾乎記不住人類的面容。它還是按照妖的習慣，用氣味來分辨不同的人。如果是平時，它會很快認出金一的味道，可在這個妖的氣味更濃厚的地方，連它的鼻子似乎也有些遲鈍起來。

「所以你的名字是叫金一對嗎？」白貓如此問道，來到人類社會一段時間的白貓已經明白了，「美男子」這三個字是不可能用來作為人的名字的。

金一笑了笑算是承認了，隨後看著一人一妖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嚴肅？是因為裡面的那隻筆嘛？」

「你也知道筆的事？」白澤問道。

「是啊！我在妖界有些朋友，消息很靈通的。」金一解釋道，「我偶爾聽說，有一隻筆會殺死妖之類的。我覺得好奇，就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