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平貴人的侍寢故事（2）

我剛到養心殿，就看見皇上在那兒低頭沉思。眉心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沒來由的，我覺得他似乎蒼老了幾分，又憔悴了幾分，看著著實可憐，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茶。

「皇上這是怎麼了？」我關切的問道。皇帝素來公私分明，從來不會與后妃議論朝堂之事，他把我叫過來，要與我相商的，必然是後宮里的種種。

比如說……平貴人……

一想到這裡，我就有點熱血沸騰，但還是得裝出一副比較關心他的樣子來。

皇上點點頭沒說話，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疊紙，上頭用小楷寫了一串字：良、柔、璟、宜、欣……

全都是形容女子美好的字，想來是給妃嬪的封號。

平貴人要賜字了！

我掩飾住內心的八卦之欲，還是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來：「這是封號吧？不知道哪位妹妹喜事要進了？」

皇上被我問的很滿意，點了點頭，伏筆千里似的對我說：「你猜猜看呢？」

「臣妾猜是庄貴人。」

「不是。」

「或許是榮嬪換個字沖喜。」

「必然不是。」

「那是祥貴人？」

「祥貴人的封號已經定了，怎麼會又換一個呢。」皇上被我哄得很滿意，一字一頓的對我道：「是平貴人。」

「喔——」我表現的很驚訝：「平貴人終於得以出頭，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平貴人既然侍寢，入宮這麼多年也該有個像樣的封號，只是居然讓皇上如此上心，看來……是頗的聖心？

皇上將紙張細細鋪開，讓我在一旁坐著挑選：「哎呀，這字太多，朕一時半會想不出來該選哪個。蘭兒你蕙質蘭心，你替朕看看。」

我手指在那些字上拂過，每一個都不錯，但每一個也不盡恰當。我看向皇上，問道：「皇上，臣妾也得知道您是怎麼看平貴人的，才好擬這個封號。」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皇上不住的點頭，似乎陷入了一新的沉思，少傾他又道：「不過她不知為何，非說自己是漢女，叫沈眉庄，還非讓朕封她惠字，也不知為什麼。」

「……」我覺得這個問題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便岔開了去：「如今永壽宮已經有了一個慧嬪，兩個字同音，不大妥當。不如皇上說說看，她是如慧嬪般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呢，還是如愉妃一樣性格爽快，活潑外向呢？」

皇上搖搖頭，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微笑：「這個嘛，平貴人不一樣，不是很一樣。」

「哦？那是如何？」

「她很……」皇上突然臉色一紅，壓低了聲音對我道：「主動。」

「主動？」聽到這兩個字我吃驚又躁動，恨不得將這個消息立刻傳給我的姐妹們：「如何主動，是跟和嬪一樣……」

「不不不不。」皇上搖搖頭，皺起了眉頭：「和嬪那不是，那個不是主動，那是別的。」

「那平貴人的主動呢？」

我問及此處，皇上居然嘿嘿的笑了出聲：「就很主動，朕很滿意。」

商量了一夜，我費勁千辛萬苦，甚至不惜也主動了一次，終於問出了一個因果。

原來，那日芳嬪走後，平貴人就一直陪在皇上的身邊，又是喂葡萄又是倒茶，再加之本就讀過不少書，把皇上哄得開開心心。

夜深人靜之後，按理應當沐浴更衣再來侍寢，平貴人卻直接拉上皇上的手往浴房裡去。

皇上到底是守慣了規矩，就算當年風流的時候也沒見過這個陣仗，可紅燭搖曳，浴池上花瓣漂浮，平貴人又著實生的好看了一些。

「好看了一些？」我躺在被子里拉著皇上不讓他睡，他也興緻勃勃的睡不著。

「是、是挺好看。她以往不大打扮，那一日穿戴的好，頭上的步搖晃的朕眼睛都挪不開。」

「是好看。」我也認真點頭：「她衣裳上的菊花也襯她。」

「菊花？什麼衣裳上的菊花？」皇上有些茫然。

我一愣，連忙催他：「沒事沒事，您繼續說，您繼續。」

紅燭暖帳，春水溶溶。平貴人就站在浴池旁邊解開衣扣，將皇上拉下了浴池。

然後好一番鴛鴦戲水，再一次顛鸞倒鳳。兩個人從浴池就這麼到了暖閣，地上濕濕嗒嗒的都是水。李德寶在外面臊的人都紅了。

我聽完，也覺得害羞。

但更多的是震驚！

皇上還意猶未盡的在黑暗中嘿嘿笑，對我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尤其別告訴太上奶奶。」

「不說不說，必然是不說的。」我連忙點頭，這麼露骨的事我哪裡說得出去？我頂多用形容詞和比喻句描繪一下，具體細節讓大家慢慢想。

「那依蘭兒之見，這平貴人給一個什麼封號合適？」皇上對我道。

我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來一個字：「依我之見，就給一個『柔』字吧。」

第二日我回到儲秀宮，純貴妃、愉妃、和嬪、玉嬪、舒嬪一大堆人圍著我嗑瓜子他，聽我用兩隻小兔子為主題講了一個絕妙的、少兒不是很宜的童話故事。

大家把瓜子磕的噼里啪啦響，臉上都泛著興奮的紅光，不一會兒消息就傳來了，平貴人賜號柔貴人，過陣子找個機會興許就能封嬪。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寧兒姐姐在旁邊不停的感慨。

「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愉妃很是認真的點頭。

「但我沒想到皇上居然喜歡這個？」舒嬪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意味。

「妹妹你可千萬別學這個！」我連忙勸她。

和嬪倒是微微一笑：「其實是你們太保守，皇上有很多特徵你們沒有發現。」

我還沒來得及問和嬪皇上還有哪個特徵，外頭就有人來報，敏貴人前來請安。

現下午時都過了，這個時候來請什麼安呢。我一聽就知道裡頭有鬼，而姐姐妹妹們互相看一眼，連忙放了手頭的瓜子，三三兩兩的坐著，擺出不大好的臉色來。

我將敏貴人一招，敏貴人見了我們這幅樣子，不由得露出看穿一切的得意眼神，對我道：「瑾妃娘娘，您可知道那平貴人今日得賜號了。柔字，聽說是皇上想了一天想出來的。」

「柔字好啊。」我搖著扇子點頭：「好的很。」

敏貴人又環視一圈，道：「可你們知道那個狐媚子是怎麼得了這個封號的？」

「哦？」和嬪接下了話茬：「妹妹可是知道什麼內幕，快快說來聽聽？」

敏貴人一聽有人接茬整個人都興奮了：「我聽說，她給皇上下了狐媚之葯，弄得皇上神魂顛倒！」

「這話可不敢亂說！」純貴妃嚇了一跳：「這可是大罪！」

「可看平貴人平日里那個德行，這種事也不是做不出來。」舒嬪進入角色的很快，鼻子里都帶了一個「哼。」

「是你平時做過這種事吧？」愉妃講這種陰陽怪氣的話還不大熟練。

「還是你們有本絲，俺們北國可從不高這種絲。」玉嬪艱難的加入對局。

「千真萬確，嬪妾不敢妄議。」敏貴人一看大家討論熱烈。說的有鼻子有眼。

和嬪嘴角翹的更厲害了：「哎，既然是敏貴人說的，那必然是有些依據。敏貴人，事關重大，不如我們找個清凈地方慢慢議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