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點燈問鬼
通玄話罷，緩緩站起四下張望了一番。
這周遭看起來像一座的農莊，農莊中有一面莊稼地和幾座小草屋，莊稼地已經乾涸了，而草屋也多半倒塌了。
「這地方應該荒廢了一段時間了...」通玄道。
「通玄道長？」歐陽諾喚道。
「怎麼了？」通玄問。
「這地方乃極陰之地，點燈問鬼...恐怕不合適吧？」歐陽諾微微搖頭，有些忌憚。
「年輕人，有時候鬼未必比人可怕，即便是厲鬼往往也是為了復仇，萬萬不會濫傷無辜...」通玄笑道。
歐陽諾苦笑也沒再多說什麼。
莊稼地離二人大約數百米有餘，這數百米中大半是鄉野古道，古道中也不時的能看到幾座孤墳藏於林間。
通玄舉著根蠟燭，不急不緩的走著，這路因年久未修雜草已經長到了與膝蓋齊高。
「道長，在下還有一事不清。」路中歐陽諾問道。
「怕是那驛站的事吧？」通玄一笑。
歐陽諾一愣，心想這道長果然有幾分神通，竟是不偏不倚的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古路人煙絕，神婆迎死客...」通玄微笑，緩緩停下腳步。
「小友，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下葬於此嗎？」通玄道
聽此，歐陽諾心中一驚。
「此人心術不正，已起殺心，如若我們死於其手恐怕被人發現便又是三十年了...」
通玄道，走入莊稼地中緩緩放下了蠟燭。
「這...不會是...」聽了通玄的話歐陽諾的心忐忑不安起來。
如通玄所說，此地交通不便，基站頗少，怕是即便被滅口也無人知曉了。
「小友，你可怕陰邪之物？」通玄置好燭火走了過來。
「陰邪之物？」歐陽諾第一反應便想起了那日的姑娘，只是每每想起她，心中除了一絲懷念並也並沒有什麼恐懼了。
「燈我已點明，而這問恐怕要你親自來問了，哈哈。」通玄摸摸鬍子，笑道。
歐陽諾微微點頭，走到了蠟燭前，盤膝而坐，而通玄則取了張黃符燃於歐陽諾的眉心之前。
黃符逐漸燃盡，燭火便無風自動起來。
歐陽諾眉心一緊，一個年輕男子的背影忽然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男子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在他面前是一座破舊的老式鋼琴。
歐陽諾眉頭微皺，這男子的背影他很熟悉，很像不久前大巴車上遞水之人，但同時也不盡相同，車上之人像是一幕虛影，與之相比眼前之人倒顯得陰涼了幾分。
男子的指尖在琴鍵上跳動著，這是一款極為普通的鋼琴，但從鋼琴中躥出的音符卻讓歐陽諾有些痴迷。
「真好聽！」歐陽諾忍不住感嘆。
琴聲作罷，男子緩緩起身。
「謝謝！」男子轉過身來，而歐陽諾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後退了數步。
「你是...」歐陽諾大驚，這張臉竟和他在公交車上所見的一模一樣。
「我叫梓無，三十年了，已經很少有人對我的歌曲感興趣了！」年輕人道。
「這首歌名叫追魂，只是逝者已矣，即便是追也追不回來了...」年輕人苦笑，微微搖頭。
「追魂？難不成這歌是...」歐陽諾愣了愣，想起了那捲老磁帶。
一日前，茶館之夜與那姑娘初次會面，他所聽到的便正是追魂了。
「梓無？」歐陽諾自言自語，它曾徹夜查找過三十年來所有音樂家的歷史，但這個梓無的名字他卻從未見過。
「你不必多慮，世有因果，過了明天我可能便不存在於這世上了。」梓無笑笑，回到了他的鋼琴前。
「三十年了，我游遍了整個南江城，終是在這裡找到了她失蹤的線索...」梓無笑著坐下，隨後那鋼琴聲再次響起，如泣如訴。
「三十年，你是第二個欣賞我的人，這首歌便送給你，望你此生再不遇惡人...」
梓無大笑，那旋律也如山河顛倒一般湍湍而來。
歐陽諾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音樂，他醉於其中有些難以自拔。
「小友，醒醒，醒醒啊！！」恍惚中，一簇燭火在歐陽諾眉心亮起，歐陽諾一驚這才清醒過來。
「小友，三個小時過去，你再不醒恐怕凶多吉少啊！」通玄鬆了口氣。
歐陽諾看了看錶，此時已是子時，離天亮還有將近五個小時，而此刻，歐陽諾自己卻是沒有絲毫的困意了。
「小友可否把剛才所見與我描述一些？」夜色漸靜，通玄換了根蠟燭問道。
歐陽諾思索了一會，便一一敘述了。
通玄聽著臉色卻愈發的慘白起來。
「厲...厲鬼？」通玄終於忍不住喊道。
話罷，通玄看了看天色，雙手做印，嘴裡念叨著一些歐陽諾聽不懂的咒語。
「小友，我們儘早回返，老夫的道行還對付不了那東西！」通玄道，說完，拉起歐陽諾便匆匆離開了。
「厲鬼？」歐陽諾並不理解，那男子眉清目秀，舉止也是得溫爾文雅，除了氣質有些陰冷外，歐陽諾實在難以與之聯繫在一起。
通玄走的飛快，不過運氣還算不錯，半個時辰歐陽諾和通玄見到了一條進城的公路。
通玄攔下一輛貨車，把錢包丟給司機便匆匆爬了上來。
「厲鬼現身，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我得儘快回山拜見家師好再做打算。」通玄道。
上車后不久歐陽諾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醒來時車已經進了南江城的市區。
貨車在南江城最大的商業街停下，停后不久，通玄便拉著歐陽諾匆匆離去了。
正午時分，通玄回山了，而歐陽諾回到了茶館前，而此時茶館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歐陽諾無奈，只好給張謀打了電話。
幾分鐘后，幾輛偵查局的車駛來，人群見此便是散開了。
「張局長，多謝了！」歐陽諾見此便出來道謝。
「嗯...」張謀擺擺手。
「話不多說，我正要找你！」張謀向歐陽諾走來。
「之前的三件事我託人去辦了，果真有所發現！」張謀說著眉色舒展了起來。
「張局長，不急，我們進去慢慢說！」歐陽諾笑了笑，像是意料之中。
歐陽諾推門而入，門內一陣微風吹來卻定住了歐陽諾的腳步。
「你...又來了？」歐陽諾自言自語，在茶館中央正坐著一個姑娘，那姑娘正品著清茶，微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