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理學家

第二日，歐陽諾如約而至。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去楊遲的家裡，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工作室。

在臨走前，歐陽諾從張謀那調取了一些楊遲的資料，楊遲有著極高的專業造詣，他為人低調，但十幾年的韜光養晦，楊遲已經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攝影大師。

中午十一點左右，歐陽諾在影樓的等待室里等到了楊遲。

這天影樓里並沒有多少客人，所以楊遲顯得有些悠哉。

「你又來了？」楊遲看到了歐陽諾，輕輕笑道。

「對，關於宋洋的事在下還有一事不清，多有打擾了...」歐陽諾很客氣，這楊遲的氣場很強，在他附近歐陽諾能感到一種明顯的壓迫感。

「宋洋...嗯，我看過新聞了，他的死我很遺憾...」楊遲倒了杯冰酒，他晃了晃酒杯，隱隱有些黯然神傷。

「好了，既然你來了何必說這些喪氣的話，走，帶你看看我的作品！」楊遲笑道，將歐陽諾請進了自己的工作室。

楊遲的工作室和他的家裡一樣，同樣是古典的裝修風格，造價不菲。

「這些照片...」歐陽諾看著牆上掛滿的作品，心中卻是寒風陣陣。

那些照片各有異處，其間一個個情緒各異的臉，充分的把人性間的種種展現到了極致。

「我一直嘗試去捕捉人性，可至今為止我尚未成功，能拍出一副和人性有關的真正的作品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你別在意，牆上的這些不過是一些我請的演員罷了，並算不上真正的作品...」楊遲掃了眼牆上的照片，眼神中並無太多的在意。

「這些年...你也挺執著的！」歐陽諾走進了些，撫了撫那些照片，這些照片存在的時間已應該不短了，甚至有的顏色已經幾近灰白。

歐陽諾深吸了一口氣，嗅著那些照片獨有的氣味，歐陽諾看到了一對夫婦，那對夫婦同他一樣撫摸著這些照片，一樣不住的點頭讚歎。

「怎麼可能？」歐陽諾驚嘆，那對夫婦恰好是宋洋的父母。

一股異樣瞬時間便止不住的在歐陽諾心中蔓延起來。

「多謝了！」歐陽諾思索著，卻毫無頭緒，匆匆和楊遲告辭了。

離開了影樓，歐陽諾回到了茶館，在茶館門口恰好碰到了來回徘徊著的張謀。

「哎呀！你可回來了！」張謀看到了歐陽諾萬分的激動。

歐陽諾微微一愣，是一頭霧水。

此事雖然詭異，但也不是無跡可尋，而他自己對偵查方面是一竅不通，他不清楚自己還能幫上什麼忙。

「張局長，這事我估計幫不上什麼了！」歐陽諾尷尬的笑了笑，他靠追溯過去尋找真相固然可行，但這卻極其消耗精神，追溯的越久遠，越詳細便消耗的越多。自西陵回返，他的精神便從沒有恢復過，而這些事他感覺靠張謀的能力大可以解決，自己的插手倒顯得有些添亂了...

「非也，若是平常的事我自不會麻煩你，可是這件事....後患無窮啊！」張謀嘆了口氣。

張謀一再堅持，最終還是把歐陽諾說服了。

在茶館內的房間里，歐陽諾和張謀坐在卧室的床上，而通玄則則如往常一樣在外面招呼著客人。

「你這...最近這麼熱鬧了！」張謀看著外面人來人往，微微有些驚訝。

「哈，從西陵回來后，我進城學習了一段時間...這才能自給自足了！」歐陽諾笑道。

「不錯，不錯！」張謀聽此點了點頭，投來了幾分讚許的目光。

「既然歐陽兄弟近來無事，那我便直說了」張謀輕輕喝了口茶。

「昨日回局后，我們做了大量的調查，這查著查著..就查到了這個！」張謀打開了公文包，取出了幾張紙來，紙上滿是英文，恰是一份來自國外的個人簡歷。

「這是宋洋父母的信息，他們真正的身份並不是商人...而是國外著名的心理學家...」張謀道，隨即便把簡歷遞給了歐陽諾。

歐陽諾的掃視著簡歷，隨著他的眼神緩緩下移，他的情緒是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枯草效應？這是什麼東西...」歐陽諾放下了簡歷。

這是個歐陽諾從未見過的名詞，名詞下雖有一些簡單的解釋，只是這些解釋大多太過專業，歐陽諾仍是看得雲里霧裡。

「嗯...這個我請教過國內的專家了...據說是一種最新的情緒治療方法，可廣泛用於抑鬱症或是孤獨症的治療，只是還處於實驗中，並未用於臨床。」張謀解釋道。

「據我們的調查，宋洋的父母偽裝成商人的目的其實就是想繼續他們的研究，這研究很危險，若劍走偏鋒，它很容易控制人的思想，後患無窮啊！」說到這張謀的臉上滿是擔憂。

歐陽諾聽此，眉頭亦是緊皺，遲遲無法舒展。

「歐陽兄弟，經過之前的事我相信你的天賦，如果可能的話還望能儘力相助啊！」張謀飲盡最後一杯茶，帶著未解的擔憂離開了茶館。

張謀走後，歐陽諾便上網仔細查詢了一番這枯草效應，而查到的東西卻讓他觸目驚心。

枯草效應是一種重塑人格的方法，其採用崩潰作用讓人絕望，並依此灌輸新的理念洗腦，越是瘋狂便越容易成功...

「真是可怕！」歐陽諾電腦屏幕，深吸了幾口氣，只感脊背發涼。

歐陽諾看得入神，不知不覺間通玄走了進來，此時茶館已經打烊了，通玄一邊走一邊伸了個懶腰。

「你看什麼呢，這麼認真...」通玄問道。

「枯草效應？」通玄探過頭來，看得也是頗為認真。

「你看得懂？」歐陽諾有些驚訝，這關於枯草效應的論文不但描述的極為生澀，而且大多為外語所寫，他一直以為通玄身為修行之人，應該並沒有什麼太深的學術造詣，也未必看得懂這些東西。

「當然，修行歸修行，人事歸人事，兩者自不會影響，去五虎山之前我自完成了全部的學業！」通玄笑笑，一臉的自豪。

歐陽諾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通玄看了一會兒，砸了咂嘴，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東西，好像發展信徒的手段啊，只是這手段也太狠了...」通玄順口說道。

「發展信徒？」通玄話罷，歐陽諾的心頭卻是微微一顫，他突然想起了那群詭異而瘋狂的小丑，那些小丑虔誠的跪拜於燃燒著的鐵籠之前，像是面對著神靈一般。

「這事還得從宋洋的父母入手...」歐陽諾心想。

「通玄，明日陪我去市裡一趟如何？」歐陽諾思索了一番，問道。

「去市裡？做什麼，茶館不開了？」通玄略有不解。

「沒錯，我們去報社一趟，那裡說不定有宋洋父母的線索！」歐陽諾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