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兩天交界

102 兩天交界

九環山上空,因鳩盤婆一事百蠻峨嵋弟子盡都現身,連場大戰,那李英瓊與米明娘彼此糾纏越斗越遠,而回首再看場中,此時這場中也都是亂成一團,因百蠻弟子人數較少,故神通法寶強些的,未免就要多出些力,多牽制些敵人主力。

而暫不說別人,且說那峨眉三英之一的余英男在大戰開場后,她不去尋那別人,反倒是又認準了秦紫玲直飛過去,一出手,一根玉尺到空暴長,攸幻出紅黃藍白青五色流轉,晶彩透明的無數光圈,個個釗輪電轉,流光熒熒,便又向那秦紫玲剛剛放出的九宮旗陣飛落過去。

這也正是余英男的聰明之處,因此前兩人交手時她知道自己的眩光尺正是克制秦紫玲的靈旗旗陣最佳之寶。

而看秦紫玲此時二度放出靈旗阻擋以方同門直接攻擊九環山,因此她便也是故技重施,便欲再破秦紫玲的旗門旗陣。

不過這一次,秦紫玲早都知道厲害,一見余英男向己飛來,她便立時向身旁不遠處的上官紅傳音道:「八師姐,此女之寶正克我之靈旗,還請師姐代我應付,我來替換師姐迎戰你敵……」

這一求助卻也更是體現出紫玲此女識大體處,於此要緊關頭沒有妄自逞強反倒直言求助。

那上官紅在對戰開始后本是放出九天元陽尺化成金花紫氣憑一己之力與齊金蟬等數人糾纏,忽然聽得紫玲求助,自然的立時應聲過去,剛一抬眼,就猛覺空中嘶嘶之聲大作,五色光華越來越盛,無數個流彩透明的層層光圈竟一個套著一個,一環套著一環當空疾落電飛向下,直向下面護住九環山的九宮朱靈旗所幻成的多座旗門落去。

上官紅自然不會容她得手,素手掐定法決當空一指處,一道紫色氤氳龍氣上頂的九朵金環猛然間噼噼啪啪一通綻爆,攸地化為億萬,皆都愈有丈大,迎著空中無數光圈便撞了上去,隨即更是無數串如同輕雷一般的細響連珠起處,那無數光圈當即便被震爆大本。

隨即,上官紅更是把手一揚,一片巨有千百丈內中夾雜無數根巨大的純青色的巨柱已如林湧出,迎著那余英男便飛舞電耀而出,上下四外全是青色光柱布滿。更有萬木風號之聲相隨,聲勢極為猛烈。

聖姑絕傳仙法又經先後天大五行真氣神通倍增其威的先天乙木仙遁,可真箇是不容輕辱。

余英男見敵人不但擋住自己的璇光尺,更還放出如林巨木向己撞來,當即不敢怠慢,忙探手囊中再取一寶,持柄在手向前連扇,頓時間立見有無數前銀色火星朝前射去,直直迎向對面那延綿數里的如林巨木。

兩下剛一交接,就聽得又是一聲不遜色於此前雙方對戰的那聲巨爆轟響處,剎那間耳聽得雷鳴風吼,烈焰燒空,雜以萬木搖風,金沙怒鳴之聲,宛如海嘯山崩,遠近相應,潮湧而來。

這般震天價一個大霹靂過處,四外密結的如林巨門竟被一下便爆出個千丈高的火山,奇熱無比熾焚難耐,隨之而起的衝擊高溫,更是又圓擴延綿出千百里去,短短片刻間就令得下方亘古積雪紛紛融化,冰峰化水頓成濤澤,嘩嘩轟轟竟成了一派汪洋世界。

甚至就連本在兩人四外正在鬥法的敵我雙方眾人都顧不得再做鬥法,紛紛放出各色的法寶飛劍先護住己身不可。

而當事雙方兩人更是沒有想到,怎只自己二人鬥法,但震爆之後竟把下面的大雪山釀成了一派汪洋,內中更不知要淹死多少生靈,所釀成的災害更差堪可比擬此前數十人合力交輝之威了。

殊不知,此中卻是別有奧妙,卻怪不得雙方一戰威窮。

原來,那上官紅適才放出的,卻正是藉助先後天五行大真氣經過增幅的乙木道法,此法既有五行大真氣增幅,又有聖姑所賜玉符聚斂乙木精氣,一旦使出,其威能已經是足堪被稱為先天乙木仙遁了。

那些成林巨木,全都是先天乙木之精氣凝結而成,威能強橫無邊。

偏待上官紅使出后,那余英男用之抵禦的,卻是當年連山大師煉丹降魔的第一件至寶,乃大師採取三才靈氣所煉,一旦扇出,立放純陽真火,大師以前曾仗它抵禦天劫,威能也極強橫,那些銀色火星休看不大,但都是火精所凝,一旦放出,任何堅厚之物甚至西方元金所煉法寶,挨著也必熔化消滅。

因此,余英男寶扇連扇,這才意圖借用真火之精克制如林巨木。

卻不想,純陽火精所凝真火固然厲害,但先天乙木精氣更也是不弱,木借火勢,火添木威之下,這場在大雪山上空所突然爆發的火山火林更給這多災多難的九環山一帶更添大災。

見得自己與對方交手竟釀成此等巨禍,那余英男心中直是又氣又急,因她自入得峨眉門牆之後,也都是深受峨眉派那些善功惡孽理論的影響,對於善功惡孽看得極重,此前雙方對戰釀成雪崩巨災之事便已令她深覺不安,但那所幸還是眾同門與對方合力為之,分攤到個人身上猶還可以承擔。

可眼下這片數百里汪洋洪澤,則明明白白就是自己二人交手所致,這一下內中所傷及的生靈都要自己與對方分攤,這一下,真不要日後要積修得多少善功方得贖回己過?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誤了來日大道,這麼一想,讓這位一心想要飛升紫府天闕的三英之一怎能不惱?怎能不怒?

因此,心中無比懊惱之下,余英男神色冷如冰瀝看向對面的上官紅,便就恨聲道:「百蠻魔女,你我交手在此容易累積無辜生靈,有本事,你同我換個地方再分高下,敢否?」

上官紅怎會不敢?聞得此言略一思量,便覺得換個地方也無不可,左右對面之敵也是位列峨眉三英之一,如自己能把她拖住,倒也是為己方眾同門減緩壓力。否則若放任此女在此,她那能放出五色光圈的法寶正是克制紫玲的九宮靈旗,萬一一個不小心被她趁機破去九宮奇珍,那己方難免就又要多使出一件法寶護持九環山,且還沒有九宮朱靈旗那麼合用。

於是點點頭,上官紅便凜聲道:「有何不敢,你選地方便是。」

「那好,你隨我來。」余英男也是個痛快的性子,冷喝一聲,便轉身向高空飛去。

她是知道這大雪山連綿十數萬里,真要橫飛怕沒有個把個時辰也難以離開雪山範圍,反倒不如直上高空,在高空交手即便火勢再大,但有那高空罡風獵獵橫吹,卻也再不懼如適才般融化雪山。

上官紅自是隨後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便直直向高空飛去,待離開雪山最高處再有三百丈處,兩個人便就在高空鬥起法來,一時間又是巨木如林,轟雷陣陣,聲勢也極赫人,映得半邊天空都是青紅交映。

只不過兩個人都是各自門派中極為看重之人,功行道法都遠在普通散仙之上,加之各有紫府奇珍天府重寶護身,一時間兩人卻也是難以分出勝負,纏鬥直是不休,這一戰,便足足是半天有餘,猶還難以分出勝負。

卻不料,正當兩人棋逢對手,酣戰未休處,偏她兩人鬥法所散出的乙木精氣和純陽火精,卻是引發了高空之上罡風的變化。

原來,那大雪山本就處於極高之地,最高處距離兩天交界也不過只有數百餘丈,兩女這一高空鬥法,不覺間已都是進入了罡風層內,尤其隨後鬥法所散的乙木精氣與純陽火精被天際罡風旋飆直上,更已是引發了兩天交界最厲害的氣流的變化。

因此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忽由左側方異聲突起,宛如海嘯,隨即兩女猛覺眼前一暗身子一緊,連人帶寶已是全被捲入風旋之中,往上飛去。兩女先仍不知入了危境,只覺風力奇猛,無法與抗。轉瞬之間,身子竟和轉風車一般,一路激旋,隨風上升,這才看出厲害。先因那風與尋常不同。色作深黑,目光不能看遠,忽略過去。及至身被狂風捲入漩渦,不能自制,稍不留意,連防身寶光也受了震撼,絲毫不能與抗,這才心慌。定睛一看,才知捲入風柱以內,風色青蒙蒙的,好似一幢圓錐形的青氣,其大無比,用盡目力,也看不到。

人在中心,隨同急轉,勢子比電還快,威力之大,重如山海。如不與抗,不過隨同向上滾轉急飛,還好得多;只朝相反方向略一掙扎,休說敵它不過,絲毫無用,連身外寶光也似要被風絞散,威力大得出奇。沒奈何,只得聽其自然,往上升去。晃眼便是千百轉,早已頭昏眼花,更須鎮靜心神,運用飛劍法寶防身。雖有法力和別的法寶,也難施為,空自惶急,無計可施。

似這樣吹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飛有多高,後來快要力盡神疲,腳底卻有一股大力朝上湧來。同時叭的一聲驚天價的巨響,震耳欲聾。頭上倏地一松,兩女人也被那股大力托住,猛然朝上拋起。驚悸百忙中,還不知身已脫險,人被拋起老高。因這一日夜間她們只是運用玄功,守定心神,不令寶光離身,不曾主持飛行,身外一空,便往下落,目光又被罡風裹住,急轉了不知多少億萬次,眼前發花,先未看真。后覺身似落葉飄蕩,身外壓力全數消散,料是脫險,方始定睛一看,面前立現奇景。

只見滿天星斗,大如盆盂,天色分外清明,微風不揚。俯視腳底來處,數十百幢又高又大的風柱,宛如狂濤山立,突作雪崩往下分散。一片紅黃色的風煙似海中波浪一般,接連幾個起伏,便自平靜下去。

兩女見得此景,再往腳下看去,見相隔腳底約有千百丈也不知怎麼會上來的。彼此對望一眼處,便皆都知道身已衝出兩天交界之上,自然也都無心再斗,皆想要試探回去。

於是一左一右各據一方,兩人便皆都想運轉遁光向下衝去。

如按此世界原有軌跡運轉,沒有綠袍攪局的情況下,這上官紅命定之中本就該有這兩天交界一游,且路遇真仙得了些好處。

不過如今因此界多了綠袍攪局,上官紅此時雖仍至此界,但與命跡所定卻就不同了。

先說此次上來她並非一人至此,與其同來的還有一個余英男,這便是其一的不同。

再者如今兩女被罡風捲入此間,再想下去卻也不難,因此時的兩女已是皆成散仙,加之各自身上都有奇珍重寶相隨,因此試按遁光往下一衝處,雖也都遇上一股奇大阻力,但御寶強行處,卻也可勉力向下,不致被阻。

故此兩女試探了一下后,便又雙雙停下遁光,轉目看向對方。雙方雖誰也沒有搶先開口,但心中卻都是清楚,知道此地已不是再能鬥法的地方,先前在下面猶離此間有幾萬丈高,彼此鬥法攸還引發了那麼大的風暴。

若是再不知機攸要在此間強行互斗,那麼俯視腳底來處那數十百幢又高又大的風柱,若再引發更不知要把自己二人卷到何處去了?

不過,雖兩女皆知此處不是鬥法之地,但若要兩女哪一方先說罷斗之言,卻也全都是夢想,哪個也不敢示弱。

當然現在即便沒有說出口,但實質上兩女已經都是罷斗相信任意一方若想衝破腳底風層離此而去,對方也都絕對不會阻攔。

只是彼此當空對峙處,若哪一方先行離此,那不亞就是說自己怕了,要臨陣脫逃。涉及此節,兩女又誰人甘心示弱?

於是兩女便遙遙互隔里許對持間,哪一方也不肯先走,哪一方也不肯開口,只是在這裡遙遙對望,又是半日有餘。

正當二女騎虎難下,面上強持平靜但心中卻同都心焦處,忽猛瞥見一點白影,由月旁掠過。待了一會,略微隔近,漸漸看出是兩條人影,腳底還托著一片白雲,忽然掉頭,朝自己這面飛來。

兩女心中齊動,便都在思量,這兩天交界之上,來人猶能駕馭白雲隨意行止,功行至少也是地仙。只不知來者為誰?向己這邊飛來何意?心中同都警惕處,便都是暗自提功戒備。

那白雲來的也快,功夫不大,便已飛至不遠,以余英男和上官紅的慧眼早都看得那仙雲之上正立著兩位女仙,雲據霞裳,明麗絕輪。內一穿青羅衣,身材微高,容貌更美,正向那余英男含笑點頭。

余英男一見此女,心中立時大喜,欣然迎上兩步便恭聲見禮道:「原來是陳趙二位前輩至此,峨眉弟子余英男,這裡給二位前輩見禮了。」

上官紅在一旁見得她們竟是舊識,心中更是警惕,便更是小心戒備,冷眼旁觀,但面上,卻是聲色不動。

而那兩女迎上余英男見其見禮,也忙是雙雙抬手虛扶,那高個女子便忙笑道:「余道友太客氣了,你我彼此門派有別,彼此並無輩分相朔,況且令師乃一教之尊,我等前次上貴派登門拜訪時便早說過與道友同輩相稱,此時又怎敢妄稱前輩?不敢,不敢?」

三個人說說笑笑,便又客氣了幾句。

待寒暄作罷那陳姓的高個女子轉目望了一眼上官紅,便又回首向余英男笑道:「余道友,怎今日會突然至此兩天交界,那邊的那個女子又是何人?可是與道友同道一併至此嗎?」

余英男搖搖頭,便答道:「一併至此是一併至此,但卻非是同道……」接著她便大略把兩人至此的原因講了一遍,最後又道:「說來也巧,正當我與那百蠻魔女彼此相持處,卻偏巧遇見二位道友至此,二位道友至此交界之處可是有何教務嗎?」

陳姓女子再笑,便答道:「我二人乃是來此採藥,卻不想無意中遇見道友在此,此陣乃是幸事。且不說我二人之閑事,只是聽道友說聞,那少女乃是百蠻魔教出身?怎我觀她周身卻半點邪氣也無,反倒一身道氣,根骨氣宇反倒更盛許多道家散仙呢?」

說著話,這兩個人更是向上官紅望個不停。

余英男搖頭一嘆,便道:「這便是二位道友有所不知了,自從十幾年前百蠻綠袍不知得了何等的神通突然勢起,對我許多佛道前輩真仙神僧的遺寶道書中便著實是盜去不少,據我所知,似眼前這個上官紅,她的所學便全是佛道兩家真傳,名義上說是魔教,但實質上,連她所用的法寶也都是上古金仙廣成子所傳,都是真真正正的佛道正宗呢」

「哦?還有此事?」陳姓女子更是好奇,更著意向上官紅遙觀,越看越是心喜,越看越是動意,片刻后便就道:「似這等冰玉也似鑄就的女子便是天上金仙也難見得,淪落魔教實在可惜,正巧今日有此良機,若俞道友不罪,我卻想勸勸她改邪歸正如何?」

「此事自無不可,若是陳道友真能勸服此女改歸正教,我峨眉派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只是……」余英男沒有再往下說,卻搖了搖頭。

陳姓女子自然也明其意,但見獵心喜處,卻也就顧不得這些了,當即移步向前,便就行至上官紅的面前含笑道:「貧道陳文璣,乃天蓬山靈嶠宮門下弟子,這裡與道友見禮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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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綠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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