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七章和他相約小樹林】

她轉過身來,哭笑不得的說着!

「我說,你們家柏總懂不懂得什麼叫做『入鄉隨俗』?我們這窮鄉僻壤,能有個客房住就不錯了,還想獨霸一層樓?他以為自個是古代的皇帝不成?是不是還要我為他選個妃子侍寢什麼的?」

「噓噓……莫小姐能不能小點聲!」李浩嚇得立刻緊張說着。

莫傾當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房間裏頭的那位聽聽,不管他在外面怎麼的厲害,這裏是她莫家的地盤,容不得他太過放肆!

忽然,叮咣一聲,門開的聲音響起。

「李浩,你回屋去把明天開會要用的材料準備下。」柏寒明深眸微眯著,一手夾着剛點燃的香煙,一手扶在門框上,慵懶高冷的望着站在那裏的莫傾。

剛剛劉雅美敲門,他自然是沒睡,而是在沙發上看資料,聽到劉雅美離去,這才開的門。

李浩一聽,如釋重負的轉身離去。

不過,卻暗暗的替莫傾捏了把汗,這一天兩次惹了總裁,她怕是有的苦頭吃了!

寂靜的樓道中,淡淡橘黃色的樓道燈光,靜的出奇。

他手上的香煙明明滅滅,亦如他的表情明明暗暗的,讓人捉摸不透。

莫傾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原地站那麼久,明明可以擰開把手進屋去,順便將門反鎖,看他還能翻天了不成。此刻,雙腿卻不聽使喚的,站在原地怎麼也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的確自帶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貴氣,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臣服。

莫傾晃了晃腦袋,估計是今個太累,戰鬥力下降,這才會有這種感覺吧!

柏寒明依舊安然不動,優雅俊美的他像極了一尊剛雕好的蠟像,一根煙點完,他也才抽了不過三口。

終於,莫傾鼓起勇氣,無視他的『淫威』擰開房門的把手,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卻在準備關門時,一隻挽著襯衫袖子有力的手掌,赫然擋在了門縫之間!

這一刻,莫傾想不到別的,唯一的念頭就是他是怎麼過來的?飛過來的不成?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的就是他不成?行動起來當真如此之快?!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回我屋,我們一起睡。要麼,下樓去,隨便你睡哪兒。」柏寒明不怎費力的推開了門,陰陰暗暗的冷笑說着,深邃的墨色眸子幽幽的望着她。

「我要是哪個都不選呢!」莫傾咬牙說着,耐耐的,不管她怎麼用力,都關不上房門,反倒是越開越大的趨勢!

忽而,砰地一聲,柏寒明似不耐煩和她玩這種幼稚的力氣遊戲,一腳將房門踹了開,淡淡望着屋裏驚慌失措的莫傾,「我沒再跟你商量。兩個選擇,選一個,別耽誤我休息。」

莫傾瞪視着他,氣的臉頰緋紅不已,「你要趕我下樓就直說!」

什麼嘛,這裏是她家,居然被人這樣欺負,什麼世道。

柏寒明笑哼了聲,似不太理解她的意思,那雙比璀璨星月還要亮的墨眸,一瞬不動的望着她,「為什麼這樣說。」

望着他這陰森森的笑,莫傾莫名覺得背脊發涼,這種莫名的壓迫感,讓她感覺面前是一座千斤大山,而且馬上就要倒下來的感覺。

「剛剛,那麼大一個美女送上門來,你連門也沒開,這說明,你今晚不需要女人陪。」

剛剛那個劉小姐也是,人家剛剛死了老爹,就跑來勾引人家,也不看看人有沒有這個心情。

柏寒明修長的身形微前傾著,似帶着一股讚賞的意味說着:「看來也不算太傻。」頓了頓,他挺直了身,依舊聽不出情緒,「你不是說,你們後院有個小樹林風景不錯嗎,陪我去走走吧。」

「……什麼?」莫傾再次楞了住,腦子一時緩不過勁兒,這又是鬧哪出?

「交換。等回來,我允許你在這個房間睡。」柏寒明似難得施捨一次的口吻說着。

莫傾聞言,更是哭笑不得,真恨不得自己從沒上來過,她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在自個的地盤睡覺還得經過他『老人家』的同意?

「怎麼,不同意?」轉身準備離開的柏寒明,倏爾回頭,雙手插在西褲兜里,慵懶迷離的眼神掃向她。

莫傾呆了呆,認命的搖了搖頭,眨眨眼,很慫的開口說着,「我是想說,外面挺冷的,你確定就不加件外套再出去?」

不過一晚而已,她忍,為了莫家人旅店的名聲,她忍了就是。

明天一亮,各走東西,就算他這張臉長得再養眼,她也能『忍痛割愛』,永遠不見!

——

這一晚上的兩次散步,心境全然不同。

跟莫芳,是姐妹間自由自在,毫無保留的散步暢談,那種心境和此刻被人拿做『交換』條件的心境,又怎會相同?

莫傾心不甘情不願在後頭跟着,因為不滿咬的唇瓣愈發的紅,瞪着前面那修長的暗影,正打在她的腳跟前,一邁步便踩了上去。

狠狠踩了幾腳后,又發覺自己太幼稚了些,踩壞了還是自家的土地,面前那大隻,依舊毫髮無損,她又何苦讓自己的腳受累?

正當莫傾胡思亂想之時,腦袋瓜再次毫無預兆的撞到了堵肉牆!

「你如果覺得自己長這雙眼睛沒用的話,可以考慮募捐出去。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比你會用這雙眼睛。」涼涼的聲音從頭頂飄來,柏寒明正雙手環胸的望着又在揉着腦門跳腳的莫傾。

揉着腦門,莫傾聽完他的話,氣的差點吐血。只恨,為什麼不能用眼睛凌遲了他!

夜已深,此時的風愈發的冷,纏繞在棕櫚樹上的燈帶依舊閃閃滅滅,紅藍青紫,彷如這無盡幽夜中的孤芳自賞。

「姓柏的,散步散夠了沒?我困了。」莫傾搓了搓發冷的肩膀,眼皮開始打架,實在忍耐不住了說着。

柏寒明停下了步子,微後退了一步,靠在樹榦上,從兜里摸出了盒煙,抽出一根,點了上。

沒聽到他的回答,莫傾正疑惑著該不該不理他,自己回屋睡覺去,卻在抬頭望向他的那一刻。透過那淡淡飄起的煙霧,望着他微揚起的優雅下頜,那側着俊臉看遠處的孤單模樣……

心,無端的痛了下。

有句歌詞怎麼唱來着,其實每顆心都脆弱,都渴望被人觸摸。

不管那個人再堅強,都會有需要被人保護理解的一刻。

「你父親去世,我好想沒有在你眼中看到悲傷,或者說,你跟你父親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是突然他走了,而感覺不適應,並沒有太多悲傷?」

至親去世,那種悲痛是根本掩飾不來的,像她,雖然性子開朗活潑,可是還是會痛苦流淚。

可在他的臉上,他的眼裏,好像看不到。

這話說完,莫傾才晃神過來,好想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這領悟似乎有些遲了。

靠在樹榦上的柏寒明,驀然收回瞭望向遠處的視線,掃向了她,幽深似古井般的深眸,似要吞噬她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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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月色映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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