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捕蛇

夜逐漸深了，來酒吧買醉的人不是醉醺醺的離開，便是被酒吧的酒保扔到了後巷。對於這些醉鬼，酒保早已習慣，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傢伙，晚上露天睡一覺也不會怎麼樣。當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爬回家，第二天依舊接着來買醉，同時還會把頭一天的酒錢帶來。

將翻倒散亂的桌椅重新收拾整齊，鎖上酒吧的門，酒保才從後門離開了酒吧。

站在酒吧對面陰影里的柏修斯看着離去的酒保，並沒有行動，因為他知道那個裝着墮落者血肉的酒壺依舊被留在了酒吧，這個酒保並不是負責運送這東西的人，這家酒吧只是一個接頭地點。

至於說離開的黑人清潔工和這個酒保是否需要抓起來，這並不是柏修斯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已經將消息通知了弗瑞，相信以他的性格，不把這兩個人榨乾最後一點秘密，是不會停手的。

雖然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柏修斯依舊耐心的等待着，對於一個星際戰士來說，耐心是他所需要具備的最基本素質之一。在他執行過的任務中，柏修斯曾經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的等待過三天，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星際戰士強大的身體素質保證了他可以連續幾天幾夜奮戰不休，甚至能左右腦交替休息睡覺，只是在一個地方獃著三天不動，實在算不了什麼。

等到凌晨，天色將明未明，正是一天當中最昏暗的時候，也是人最容易困頓疲倦，意志鬆懈的時候。

不過這對於星際戰士來說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且不說他們睡著了還能戰鬥，就算僅僅只是憑藉他們超人的感官，任何風吹草動也都足以讓他們從沉睡中醒來，然後在第一時間投入戰鬥。

注視着前方酒吧門口的黑影，柏修斯靜靜的等待着，就好像是老練的獵人在等待着獵物自己走入陷阱。

黑影很快撬開了酒吧的後門，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了一番，見路邊並沒有其他人影，這才一貓身閃入了酒吧後門，小心地將門再次關上。

看着這個似乎只是普通小偷的身影進入了酒吧，柏修斯如同刀削一般的嘴角也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雖然從表面上看，黑人清潔工也好，這家酒吧也好，小偷也好，三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聯繫，三者之間也沒有直接的聯繫，但通過靈能的預知，柏修斯卻清楚地知道他們三者都屬於同一個組織。

清潔工偷盜墮落者的血肉，將其交給酒吧的酒保，酒保則將其留在酒吧，讓小偷來偷；不得不說，設計出這樣傳遞方式的人十分謹慎，幾乎毫無破綻可言。就算盯上了其中的一者，也很難想到其他二者之間的關係，讓整體性的安全性與保密性得以大大提高。

不過對於柏修斯而言，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墮落者的血肉在他的視線之中就如同黑夜裏的明燈一樣顯眼，那來自亞空間的混沌能量無時無刻不再散發着波動，為他指明方向。柏修斯不需要去追蹤偷盜墮落者血肉的人，他要做的只是盯着這塊被偷盜出來的血肉，就自然而然的能夠找到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然後將它們連根拔起。

看到小偷從酒吧里出來，同時感知到他懷裏散發出來的混沌能量波動，柏修斯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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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清潔工喝完了酒，帶着幾分熏熏然的醉意往家走着。雖然政府僱工的收入尚算可觀，但受限於當地的經濟水平，他的生活其實也很一般，住的地方如果放在美國，只能算是貧民窟。

陳舊與破爛的建築，牆上已經發霉的牆紙，無一不在說明着他家的破舊，甚至就連空氣中也飄蕩著一股散不掉的霉爛與酒精混合的奇怪味道。

不過對於黑人清潔工而言，這是家的味道。

打開家門，黑人清潔工不由得感到一陣放鬆，將鑰匙掛到牆上的掛鈎，整個人躺倒在了沙發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真是沒想到，一個間諜居然能安心住在這種地方。」一個女聲在他的背後響起，讓黑人清潔工整個人都瞬間繃緊了身體：「我很好奇，你到底為誰效力？當地政府部門不可能與我們為敵，所以你不是為他們效力。是哪個恐怖組織嗎？還是哪個國家的情報部門？說說看，說不定我認識你的上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個清潔工。」黑人清潔工以一種十分慌亂的語氣說着，但他本人卻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視線也轉向了沙發旁邊的一個柜子，那裏的暗格里藏着一把手槍。

「清潔工？你確實是個清潔工，但你不只是個清潔工。」女聲伴隨着腳步聲在黑人清潔工的背後逐漸接近，黑人清潔工聽得出來那是自己卧室的方向：「如果你只是個普通的清潔工，那你就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從那些屍體上竊取血肉組織了。」

「我只是想掙些外快，我知道有人願意為這種東西出大價錢！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黑人清潔工大聲喊著，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實際上他只是想要拖延時間與分散身後女聲的注意力，好讓他有機會去拿藏在暗格里的手槍。

只是出乎黑人清潔工意料之外的是，他身後傳來了一聲手槍上膛的聲音：「你在找這個？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把他從你的抽屜暗格里拿出來了。畢竟需要消除安全隱患，確保讓你安全無害。現在把手舉過頭頂，然後慢慢轉過來，告訴我你到底為誰效力。」

黑人清潔工聽話的舉起手來，更主動雙手抱着頭，緩慢的轉過身，這才看到在他的身後，一個穿着緊身作戰服的紅髮女特工正站在那裏，手中拿着一把槍正指着他。黑人清潔工看得出來，那是自己藏在暗格里的那把手槍。

見到這一幕，黑人清潔工頓時認出女特工正是之前在酒吧出現過的娜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