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凈化

從現場收集了變異的血肉，這名黑人清潔工並沒有馬上撤離，而是繼續若無其事的在做着自己的工作，將一具具一眼看去就知道不簡單的屍體裝進斂屍袋，然後搬到運屍車上。

不過斂屍袋原本是給正常體型的人類準備的，對於這些肢體明顯發生變異以後的屍體，這些斂屍袋就顯得有些設計不太合理，至少在生產這些斂屍袋的時候，沒有人考慮過它需要裝一個有兩隻龍蝦鉗和一條蜥蜴尾巴的人形生物。這導致了大部分的斂屍袋在裝這些變異屍體的時候顯得十分臃腫，甚至合不上拉鎖。

這使得清潔工們只得用黑色的膠帶將斂屍袋簡單的封口，雖然看上去很容易破，但至少臨時湊合一下還是沒問題的。畢竟這些屍體也不需要長期存放，運走之後，就該直接焚燒了。

雖然墮落者聚集的地方只是一家酒吧，但聚集而來的墮落者卻並不少，不提地下室里那些明顯變異的傢伙，單單隻是酒吧表面上來聚會的人就已經超過了一百人，這麼多屍體顯然不是一次能夠運走的數目。因此清潔工們不得不在裝滿一車之後，將車開到準備用來焚屍的地點，卸下屍體之後，再返回酒吧這裏，裝載新的屍體。

幾趟下來，屍體基本上都已經運走，弗瑞緊急派來負責運送「清潔劑」的支援也已經抵達。

「這是最後一車了嗎？」看着被裝上運屍車的斂屍袋，娜塔莎環顧現場，見沒有新的屍體被送過來，於是向運送最後一具屍體的清潔工問道。

「是的長官，這是最後一批了。」將屍體堆進運屍車的貨箱，清潔工將車門鎖好之後，才回答著娜塔莎的問題：「不過底下可能還有一些血肉碎屑殘留。時間有限，我們可能清理的不是特別乾淨，需要再『清潔』一次。」

雖然對清潔工們沒有徹底清潔乾淨感到有些不滿，但娜塔莎還是點了點頭：「『清潔劑』已經上路了，這裏會被徹底『清潔』。把這些屍體運走吧，它們同樣也需要徹底『清潔』。」

「是，長官！」清潔工朝娜塔莎敬了一個禮，這才上車示意司機開車。

「看樣子這次的任務還算順利。」望着遠去的運屍車，克林特走到娜塔莎身旁，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輕鬆：「接下來就是清潔這裏和監督那些屍體的焚燒了，娜塔你選哪邊？」

娜塔莎並沒有像克林特那樣覺得任務已經順利結束。或許是平時就負責情報收集，她更能理解這次任務中自己所見到的這一切所代表的更深層次的含義以及「地獄之門」和怪物出現在這個世界所帶來的威脅：「我去監督那些屍體的焚燒工作吧，不親眼看着它們燒乾凈我始終不放心。」

「OK，那我負責這裏的清潔，你帶幾個人去監督焚燒。」克林特點了點頭，他能夠理解娜塔莎的選擇，欣然接過了自己的工作，轉身安排著行動小組的成員在酒吧所在的建築物內開始安放炸彈，準備進行「清潔」。

看到克林特已經開始執行「清潔」程序，娜塔莎也沒有多待，坐上一輛車，帶着幾名行動小組成員，朝着運屍車的方向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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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酒吧的柏修斯並沒有選擇直接離開，利用身上斗篷的隱身效果，默默跟上了運屍車的隊伍，他要杜絕一切可能的危險，與墮落者那被混沌污染的血肉外流的可能性。

靈能預知所看到的雖然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但對於柏修斯而言，即便只是可能，也必須徹底杜絕這種可能性變成現實的一切機會。面對混沌，不能存在任何僥倖心理。

柏修斯知道在清潔工中有人偷偷竊取了墮落者的血肉，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這件事。因為他知道，阻止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真正想要杜絕這種可能性的發生，更有效的做法是揪出幕後黑手。

不要以為灰騎士身高三米，又穿着一身厚重的動力裝甲就無法進行隱秘行動。事實上，作為星際戰士，在他們完成那讓其從凡人蛻變成半神的基因改造手術之後，在為帝皇服役的第一個一百年裏，他們通常都是作為哨兵執行隱秘潛入和戰場偵察任務。

對於星際戰士而言，隱秘行動是他們的必修課，雖然絕大部分時候對於星際戰士而言並不需要用到隱秘行動，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不會，上百年的戰鬥經驗，足以讓任何一個星際戰士成為潛入大師。

而且除了精湛的作戰技巧之外，星際戰士身上那來自機械教的精良裝備也為他們的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足以使星際戰士為帝皇完成任何任務。

除此之外，作為具有靈能的灰騎士，柏修斯還能使用靈能對人類的感知進行誤導和混淆，讓看到他的人下意識的忽略他的存在。

比如現在，柏修斯就開啟了身上迷彩斗篷的光學隱身效果，將自己的身形潛藏在一片黑暗的陰影之中。而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娜塔莎正在監督著清潔工將運抵這裏的屍體用「清潔劑」進行銷毀。

所謂的「清潔劑」，其實就是鋁熱劑。在知道了墮落者的屍體需要徹底焚燒之後，弗瑞便想到了這種高效的「清潔劑」，並且讓人用昆式戰機運來了足夠的鋁熱劑，以及噴火器。

清潔工們將屍體堆疊在一起，並且在屍體上潑灑了大量的鋁熱劑和汽油，接着十幾具噴火器對着屍堆噴出了火舌。

望着正在劇烈燃燒的屍堆，柏修斯依稀回憶起了當初自己所見過的帝國的戰鬥修女使用神聖的鉕燃料凈化墮落的場面。這種時候如果有一隊裝備着熱熔武器的戰鬥修女那該有多好！柏修斯忍不住一陣感慨，雖然帝國的戰鬥修女們在戰場上表現的十分狂熱，但不得不說，面對混沌，她們的熱熔武器才是最好的凈化。

焚燒開始之後，負責運送屍體的清潔工則開着運屍車離開了焚屍現場，這裏已經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見這些車輛離開，柏修斯也默默跟上了其中的一輛車，那正是之前嘴碎的黑人清潔工所在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