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往事
打車回到酒店，道路上無一行人，遠遠地只有酒店大堂的燈還亮著。
司機提醒說到了，孫斯玥才回過神來，木訥訥地下了車。
夜晚的凌冽撲面而來，孫斯玥打了個寒戰，突然思緒清醒起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為什麼失魂落魄？孫斯玥，你清醒一點，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看著黑暗深遠的夜空，孫斯玥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酒店。
次日一早，似乎昨天的一切都被悄然推翻，重新來過。
估摸著是上班半小時的點兒了，王雙給葉蓁來了條消息。
「蓁蓁，昨天怎麼了？聽說有人發郵件坑你？」
葉蓁很意外，先是意外王雙為什麼今天才知道，再是意外，王雙顯然對郵件描述的事情並沒有幾分相信，所以才會大剌剌地跑來問葉蓁。
來公司一年多，王雙算是葉蓁為數不多地可以深深淺淺說上一些話地朋友。
此刻的信任，讓葉蓁覺得意外地同時，也有深深地的感動。
「嗯，不知道是誰幹的，我跟大兵發郵件澄清了。」
葉蓁此時正步行前往會場，一邊走路一邊打字。為節省經費，酒店其實不遠，只是有時候工作到夜深了，出於安全和舒適度考慮，一些員工會打車。
「你今天才知道嗎？」葉蓁拋出了心中疑問。
「是啊，我是今天早上聽單丹丹說的。聽說郵件只發給了你和大兵所在部門的人還有中高層領導。」
「今天早上，余帆總經理跟領導層打過招呼，大概意思是你和大兵已經說明情況了，要揪出造謠的人嚴懲，不允許再私下提及議論此事了。」
「今早老白專門拉你們部門的組長去會議室開站會來著。估計就是說這個事兒，後來消息就落到基層員工了。」
「不過雖然郵件沒有捅給外部門，但是消息傳來傳去的，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
「蓁蓁你還好吧？」
王雙的早晨是一如既往地閑，此時正在電腦上劈里啪啦打字。
單丹丹和葉蓁同部門，平日里他們二人和王雙比較熟識。
葉蓁內心已經湧起一番暖意，來自朋友的關懷和在意。嘴上不自覺泛起了微笑。
「蓁姐你在笑什麼呢？」沈一一探過腦袋來。
「沒事，等下說。」葉蓁給王雙回復了消息，抬起頭一邊回應著沈一一，一邊騰出手來把沈一一羽絨服的帽子整理好。
到了場地之後，大兵已經在忙碌著了，右手仍然是舉著手機貼著耳朵，左手拿著一杯咖啡。
身上穿了好多天的馬甲和工裝褲，已經換成了深藍色的直筒牛仔褲，外套一件中長款灰色羽絨服，有造型別緻的拉鏈。
想必是梅子來探望時幫他打理的。
葉蓁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大兵回應著，朝葉蓁和沈一一點頭致意。
四周人來人往，同事間的眼神在葉蓁和大兵之間來回竄著。
而葉蓁此時反而覺得沒有負擔，只是與大兵並排走向舞台邊緣，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
大兵帶的組裡任務尤其繁重，主要展區都要負責，可是說是集商務對接、團隊管理、體力勞動於一身了。
葉蓁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辦一場活動，需要動用各個部門這麼多人力到現場，很多工作還要人工直接參与。
「前輩，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嗯你說。」大兵的注意力仍然在核對現場進度，時而抬頭看看現場，時而低頭看看手上的表格。
「像這樣的大型活動，為什麼不請承辦單位去做呢？相比之下，他們更專業。我們這些辦公室小文員，既手無縛雞之力，又業餘。」
「其實原先是交給承辦單位的，於光部長抽調運營人員組成項目組去跟進。這次是因為，余帆總經理希望團隊能夠得到鍛煉，不再只是那麼一些人對這方面有經驗。而且對於新員工來說，這也算是下基層歷練了。」
「一開始於光部長不同意，跟余總經理提過意見，但是余總也沒改變想法。」
「他為啥不同意啊？」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一一突然開了口，本來已經準備打個招呼就去展區找月半和謝尋匯合，聽到大兵提到於光，就轉念一直跟著聽了。
這話脫口而出有些直白，葉蓁和大兵都有些驚訝。
葉蓁也奇怪為什麼沈一一一直在舞台這兒跟著：「你咋還沒去找吉祥物？」
「這不是聽到前輩說運營經驗了嗎？我跟這兒偷學幾招？」
大兵點點頭只是繼續說著。
「因為是辦活動又不是搞旅遊，帶著一隊愣頭青，不便於管理，而且經費也高。」
葉蓁又產生了新的疑問，既然培養了成熟的活動運營團隊，那以後是不是就不需要承辦方了。
大兵搖搖頭：「沒那麼簡單。」
「承辦方作用很大，很多事情沒必要攬過來自己做，如果那樣的話，這個隊伍可能可以成立一個獨立的子公司專門做會展業務了。」
「其實在公司成立之初，辦活動都是我們自己來。因為公司太窮了，我們自己聯繫場地、聯繫供應商、自己畫圖自己干苦力。那會兒運營部門還沒成立，於光負責策劃，我負責執行。」
「後來發展的好了，可以不用這麼辛苦，而且於光部長在這方面積累了一些人脈，直接對接給他們，穩定合作會更輕鬆一些。」
大兵解釋完，仍在忙著手頭的工作，葉蓁細細的消化理解著，一時無話。
沈一一雙手揣兜，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同期進的公司，您能力也強，為什麼於光職位是部長了，您沒有升職呢？」
「一一！別這麼不禮貌！」葉蓁趕忙出言制止，卻被大兵擺手打斷了。
「沒事兒。一山不容二虎嘛。」大兵打趣道，「公司成立了運營部門，吸納了策劃組和產品運營組，同時新增了其他運營模塊。業務方面於光比我更合適。」
「我的執行組，併入了現在的市場部。」
見沈一一又要開口，葉蓁隱隱覺得，她又要問類似「那為什麼市場部部長不是你，而是方文朝呢？」這樣的問題了，於是直接插嘴打斷。
「聽說前輩在之前的公司，開發客戶、商務拓展和策劃執行一手抓，可見是經驗豐富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前輩這樣的高度呢。」
大兵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