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理博弈，爾虞我詐
劉宇表面上很是詫異的樣子，一邊裝作急於前往會場的樣子，不情不願的被拽進會議室，一邊嘴上給自己加戲。
「於部長這急急忙忙地是有什麼事兒嗎？我這還急著去會場呢。」
於光關上門，拉上百葉窗，站定后看著劉宇沒有說話。劉宇也回以沉默的目光，隱隱含著笑意。
既然雙方心知肚明，於光也沒有繼續沉默。
「劉總昨天晚上看到小陳交給你的材料報告了吧？不知道有沒有問題，我們好改進改進呢？」
「哦？劉總親自過問這些細枝末節真是負責。不知道您說的是北京那份還是鄭州那份呢？」劉宇拖了把椅子坐下，同時做了個邀請於光坐下的動作。
後者沒有動，繼續站著說道：「劉總真是會說笑，您是鄭州負責人，北京的材料怎麼敢勞煩您過目，那是小陳那小子粗心大意交錯了。」
「哦？原來如此。」劉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後站起身來整了整西裝外套，「鄭州的材料沒有什麼問題，強將手下無弱兵，小陳整理得很到位。我會儘快審核批複的。」
說著劉宇已經走到門邊，伸手準備開門。
「慢著！」身後的於光按捺不住先開了口。本想按照孫斯玥說的，二人密談，拋個話題引劉宇先提這件事，現在看來，這劉宇裝傻充愣，油鹽不進。
「我想劉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昨天交錯的那份材料你一定也看過了，咱們就敞開了說如何？」
「於部長，您這話說的是話裡有話啊？可我實在聽不懂，昨天交錯的那份材我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小陳拿回去了，您要敞開了說什麼呢？難道那份材料有問題？」
「你！」於光忍不住怒火湧上心頭，這孫子非得裝糊塗，看樣子只能捅破了。
「我知道你看過了還拍了照，咱們就不要裝了。說罷，你想怎麼樣？」
劉宇嘴角忍不住揚起了笑意，點頭道：「沒錯，我看了，有什麼問題嗎？不就是些物料名目、單價、數量之類的。」
說完再次走回做座位上坐下。
於光被徹底激怒：「大男人磨磨唧唧繞什麼彎子，你明明知道那份材料明細作假，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裝。老子把話撂這兒了，老子就是吃回扣了，你沒有馬上告發我不也是再等我開條件嗎？說罷，你要什麼？」
「於部長，吃回扣這話可不能隨口說，你要是真幹了這事兒，那可嚴重了啊，別瞎說。」
「劉宇，還在裝呢？別以為我能這麼輕易承認，手裡沒點東西啊。」
劉宇再次沉默，於光以為劉宇怕了。
過了很久，劉宇緩緩開口：「於部長，既然大家都亮了底牌，不如具體說說，你能給什麼？」
「二八開，我八你二。」
於光脫口而出，一整個早上他都在等劉宇開口問這個問題。此時話說出了口，於光屏息等待，沒有再說話。
劉宇思考了片刻，低頭嗤笑了一聲，重新站起身來。
「於部長可真是厲害啊，借用職務之便貪污，現在又來賄賂我，這麼大的罪名，你可要想清楚啊。」
說罷，劉宇便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回身關門的時候還不忘朝於光微笑。
劉宇將要走出樓道的時候，身後餘光追了上來。
不出所料。
於光叫住劉宇，快步跟上來，兩人在樓道里再次交鋒。
「劉宇，不要以為你掌握了我什麼不得了的證據，就算你告發上去，我也有的是法子自保。」
「我是看得起你，才拉你入伙，分你這一杯羹。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怕你？難道你跟葉蓁的那點事情，真以為我不知道？」
於光自以為葉蓁是個不得了的籌碼，本想著自己提到葉蓁的名字，劉宇總會露出一些破綻。
誰曾想，劉宇竟然無甚波瀾，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道：「於部長編造的故事真是越來越離奇了。我跟葉蓁有什麼事情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劉宇，別裝了，都是三十多歲的男人，我能不知道你？我手裡有照片，不然也不會這麼信誓旦旦的，你就別裝了。」
這下，輪到劉宇心慌，但是經驗告訴他並不能露出破綻。
劉宇只是在內心揣測於光這話的真假。既然於光提到了葉蓁，那麼應該是察覺到某些跡象，否則不會這麼肯定地說出葉蓁的名字。
但是是否有照片，這一點就比較值得推敲。
自己與葉蓁最親密最有可能被拍成照片作為證據的場景，發生在杭州。
而這些場景中，大部分是在室內，葉蓁的住處或者是劉宇的酒店房間。
劉宇不相信於光有這個能力或者機會能拍到這些照片。
而另一個親密場景發生在看完電影的那個雪夜。
劉宇失去控制地在黑暗中握住葉蓁的手，在飄雪的廣場緊緊擁抱葉蓁。
可劉宇依稀記得，那天晚上於光正在赴約，出發前還邀請了自己，被自己回絕。於光的朋友圈裡還有酒局的照片。
凝視著於光的這短暫的片刻里，劉宇已經思緒來回翻轉搓洗，整理乾淨。
他賭一把，於光沒有證據。
「於部長不要血口噴人。」劉宇轉而嚴肅起來，「這種事情先不說是污衊我，這謠言流傳出去，你讓人家一個姑娘怎麼面對？」
「你把照片給我看，一定是誤會。我與葉蓁共事過幾天，一定是你看到什麼錯位的景象。」劉宇伸出手來，義正嚴辭道。
劉宇在賭。
不出所料，於光拒絕了。
「劉部長真是狡猾，我手裡的底牌，怎麼能這麼輕易給你看？你不要不承認，我說拍到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如果這事兒你捅出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劉宇放下手，面色仍然嚴肅凝重：「如果你這樣冤枉我又不肯給出證據，那我只能請余總經理主持公道，不然你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我可是不能忍。」
說話間劉宇已經掏出了手機，於光斜著目光，看到劉宇當真在通訊錄里翻到了余帆的電話，並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