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陰謀詭計
天甲畫坊
馮靈娥正在同馮掌柜商量畫冊的事,抬眼間,就見馮之韻黑臉進來。
馮靈娥一怔,哥哥人已經到了她面前,那眼神冷嗖嗖的。
「哥?」
馮靈娥咽了咽口水,莫名覺得有些壓抑。
「昨日發生了什麼事?」
「嗯?」馮靈娥發現她哥臉色不對,立馬將昨日發生之事說了一遍,就看到她哥臉色越來越難看。
馮靈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拽著她哥的袖子晃了下,「哥,到底怎麼了嘛?」
馮之韻目光落到她懵懂無知的臉上,冷硬開口:「昨日之事已經傳出去了,到處都在說天甲畫坊縱徒傷人,撞了人不但不賠銀子,還脅迫哄騙對方在天甲畫坊花了好幾千兩銀子。」
「……」馮靈娥眼睛瞪得很大,「胡說!這謠言是誰傳出去的?這惡意中傷!」
馮之韻聞言,搖頭道:「現在誰傳出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圭都城都在議論紛紛,天甲書局和畫坊的生意很快就會受到影響。」
「哥,那怎麼辦啊?」馮靈娥急了。
馮之韻按住她肩膀,「冷靜!其一約束畫坊內眾人,不要亂說。其二找何夫人上門道歉。」
馮靈娥一愣,臉色微變「哥,那些流言是…是何夫人傳出去的?」
馮之韻沉聲道:「不完全是,這中間可能她也參合了一腳。」
「哥,我明白了!」
「嗯。」馮之韻神色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馮靈娥見她哥轉身要走,立馬拽住他,「哥,你要去哪裡?」
馮之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事情不單單牽扯到書局和畫坊,複雜著呢,我要給常樂傳個消息,讓她心中有數。」
馮靈娥聞言,紅了眼眶,「哥,對不起!」
是她沒管好畫堂,這才牽扯到了他們的書局和畫坊。
「說什麼傻話呢。」馮之韻揉了下她的腦袋,轉身走了。
馮靈娥望著她哥離去的匆匆背影,鼻頭微酸。
「我這一次可闖了大禍了。」
「夫人,沒事的,您別擔心。」馮掌柜安慰。
馮靈娥點了點頭,同馮掌柜一同折回了畫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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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宮裡新進了一批能人巧匠,其中就有幾個雜耍耍得不錯,前幾日,在端午宴上,被金禾瞧見了,她覺得很是得趣,便日日都會叫來在她宮裡耍。
之後又叫了格里斯,這不,連常樂她都給請來看雜耍了。
三人難得聚集到一處,自然有許多話是要說的。
金禾看到高興處,免不了要叫人打賞,轉頭同常樂和格里斯二人抱怨。
「可惜婉清姐姐病還未好,不然也能同我們來一起樂樂。」
常樂知道她的心意,不由寬慰道:「婉清養身體重要,日後這等樂子,可還多著。」
「說得正是。」格里斯道。
「嗯嗯。」金禾明媚張揚的小臉乖巧點頭,道:「你們說得對,等到婉清姐姐好了,我再邀請她來看。」
常樂點頭,端了一杯茶盞,輕淺飲了一口,此刻檯子上,又蹦又跳,鑼鼓聲震天。
是川普中的變臉術,一變一個準,引得四周的宮人歡聲鼓掌,常樂瞧著嘴角剛彎起,身後就傳來一聲阿常姐。
嗯?小蜻蜓聲音不對,很急很慌,她一回頭就看到著急的小蜻蜓,以及不遠處的金刀。
常樂微皺了下眉,金刀上前,附耳小聲說了幾句,常樂臉微變。
金禾和格里斯也發現了不對勁,「常樂,你怎麼了?」
常樂沖著格里斯和金禾一笑,「你們別擔心,是我宮中有些事……」
「你快去吧。」格里斯眼中擔憂道。
金禾也是,急急催促,「常樂,你快去,改日我們再一同瞧。」
「好!」常樂點頭,帶著小蜻蜓和金刀出了宮殿。
「怎麼會衝撞著?你可知道具體情況?」常樂問金刀。
金刀搖頭,「屬下只是聽昌立方傳了消息。」
「你再去派人打聽清楚。」金刀領命而去。
小蜻蜓也是一臉擔憂,「阿常姐。」
常樂暼了她一眼,知道她也擔心畫坊,便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其實常樂自己心裡也沒底,更不知道現在外頭都傳成什麼樣兒了。
還有那被衝撞了的長興府伯爵夫人現在如何了?
一行人回到宮中,除了耐心等待,別無他法。
不一會兒,去而復返的金刀拿著一份書信匆匆而來,「娘娘,馮之韻的信。」
常樂聞言,忙接了過來,幾下打開,信紙有好幾頁。
她沉默著一一看完,微舒了口氣。
小蜻蜓和金刀二人見狀忙問,「娘娘,如何了?」
「阿常姐?」
常樂看向二人道:「所幸事情沒有太壞,也沒有真的傷人。」
金刀和小蜻蜓一聽,這才放下心來。
「娘娘,那現在怎麼辦?難道要坐以待斃?」金刀問。
常樂輕笑,搖頭,「自然不。」
「你給馮之韻傳話,讓他先追查流言從何處來,其餘事情,等一切查清楚了再說。」
「是!」金刀領命匆匆而去。
常樂抿緊了嘴唇,眨著眼,是誰要害他們畫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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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接連發酵數日,各種傳言都冒了出來,說什麼天甲畫坊和書局仗著皇室后妃,就能為非作歹等等,還有更難聽的,甚至連皇上也遭到了一波牽扯。
事情發展到這份上,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了。
雖然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說常樂的不是,但是多少人都暗中盯著,暗搓搓搞事情。
馮靈娥帶著馮管家買了許多貴重物品上長興伯爵府道歉,卻再次碰了壁。
二人被長興伯爵府管家笑呵呵地請到一旁,他和藹可親,嘴巴跟裹了蜜似的。
「易夫人,您又來了。」
馮靈娥乖巧嗯了一聲,一臉關切道:「你們家夫人身體如何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這何夫人就病倒了,據說是什麼受驚后又感染了風寒,這就一病不起了。
馮靈娥這幾日帶著馮掌柜跑了好幾趟長興伯爵府了。
可每回都沒見到何夫人。
管家一聽到這話,就摸著鬍子一臉愁容,搖頭,「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昨夜又吐了三回,夜裡鬧得沒睡好,正補覺呢。」
馮靈娥聽得愣愣瞪大了眼眸,「這…這怎麼又吐上了?」
她前兩次來,不是腹痛就是頭疼,害她以為這長興伯爵府何夫人竟變成了個紙人,動不動就哪裡疼。
「哎,大夫說是夫人脾胃虛弱導致的。」
「哦!」馮靈娥點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管家見她表情怪怪的,忍不住道:「易夫人為何這種表情?」
馮靈娥愣了下,一臉天真無邪道:「哦!剛才聽到你家夫人吐,我還以為她要生小娃娃了呢。」
管家被這話雷得一個外焦里嫩,又是氣憤又是被堵說不出話來,他頭紅脖子粗,脖頸處青筋直跳。
不怪管家這麼氣憤了,是因為那何夫人是個寡婦。
她丈夫是長興伯爵府上的長子,可惜還沒等到他繼承爵位,就病死了。
何夫人有一子二女,院子里還有一個庶子和庶女。
她的兒子早就跑去軍營歷練了,如今府上除了老太爺,還有她兩個待嫁的女兒,以及那兩個不對付的庶子庶女。
馮靈娥這話自然是故意說的,呵,誰讓他們都以為軟柿子好捏,就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的吧?
管家盯著面前年輕稚嫩的易夫人,面上不顯,後背卻冒出了冷汗。
「呵呵,易夫人真愛開玩笑!」管家咬牙,這話可不敢亂說,搞不好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了,恐怕夫人第一個就會找他的麻煩。
馮靈娥捏著帕子輕笑,「怎麼不會呢?我聽說這婦人的肚子……」
「易夫人!」管家強行打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馮靈娥故意好奇瞧著他:「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冒汗了呢?」
「不,呵,太熱了吧。」管家甩著袖子,瞧了一眼天空,道:「易夫人,您看這天滿是烏雲怕是要不好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啊?回去?」馮靈娥眨了眨眼眸,苦著一張臉道:「回去?管家,我這都跑了好幾次,都沒見著何夫人,實在是有愧,不如這樣,這些貴重物品都是送給你家夫人,麻煩你代替你家夫人收下,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管家一聽這話,急急往回撤了一步,臉上寫滿抗拒,就怕被馮靈娥懷裡塞了禮品來。
管家急忙搖頭,「哎,您……不能給我,夫人知道……」
馮靈娥話都聽到這份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或許她早就應該想到當時何夫人不滿意,引來今日之禍。
二人又是一陣推拒,委婉地推來推去,馮靈娥見這管家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面上懵懂輕笑,可心裡早就在撇嘴了,老狐狸。
她說得口乾舌燥,還是沒有等到一個結果,收禮品,人家不讓,想探望何夫人,也不讓。
馮靈娥憋著氣轉身帶了馮掌柜回去了。
她沒有回畫坊,而是回了鎮國公府。
一進去,丫鬟小廝紛紛湊上來,圍著她關心問候。
她回了自己院子沒多久,鎮國公就來了,看到她就高興地圍了過來,笑呵呵道:「乖孫媳,終於知道回來看我老頭子了啊。」
馮靈娥揉了下眼眸,才抬起頭來,「嗯,爺爺,我想你了。」
「嘖,你這丫頭,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哎,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誰欺負你了?!」
鎮國公這一嗓子,別說馮靈娥了,就是外面的守衛也嚇了一跳。
馮靈娥一聽鎮國公念叨他的八棱梅花錘,趕緊攔住他,「爺爺,我真沒事,就是剛才有什麼東西好像進眼睛了。」
「啊?」鎮國公一聽立馬要叫伺候的人,結果轉身看到了他孫子易河盛。
「臭小子,還不快過來給你媳婦趕緊看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