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會忘了他的,你信不信?

第六十七章 我會忘了他的,你信不信?

?假期,蘇向暾,寧蕤和程嘉立約好去西灘玩兒,初見面時,程嘉立指著身邊的男生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

雖然很突然,蘇向暾也只是吃驚了一瞬,便友好的打了招呼。

蘇向暾和寧蕤站在橋上,看着好友和她男友一起在河灘上上玩,寧蕤道:「有沒有覺得,他話很多?」

「嗯,有點,誇誇其談,很浮誇的感覺!」蘇向暾輕聲說,看着笑的一臉燦爛的好友,撇撇嘴又道:「配不上菲菲!」

「可是菲菲喜歡啊!」

「是啊,喜歡,真好!多奢侈的東西啊,是該認真對待,好好珍惜。有些人啊,等著等著,就不再等了!」蘇向暾看着遠方有些悵惘的感嘆。

寧蕤看着她,故意學着她的語氣揶揄道:「有些人啊,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等等,等等,再等等,等到青春消逝,等到容顏老去,等到天荒地老!才罷休么?」看着她不說話,又帶着些勸慰的語氣認真的道:「等等就算了吧!」

蘇向暾仍然看着遠方的虛空,「誰不想算了呢,算不算不是由人說了算的,是有心說了算的!」

「蕤蕤,你知道嗎?我真的,曾經想過很多辦法忘記他。卻依然在等,在等一場,沒有結果的等待!我曾經真的有在很認真很努力的嘗試忘記他!」

寧蕤沒有說話,默默的靠近握住她的手,聽她用很低的聲音繼續說:

我曾經時刻掛着耳機,裏面放着勁爆的搖滾樂,只為了不聞不問,不聽不說,不想不念。可他走到我身旁,「這麼勁爆的音樂還放這麼大聲,耳朵不要了?」

我曾經日夜沉迷於小說,只為不見不念,可他從我身後冒出來,抽走了小說:「走路看小說,還這麼大太陽,眼睛不要了?」

我曾經在操場上,瘋逛的奔跑,一圈又一圈的循環,只為了不想不戀,跑到大腦死機,意識放空的那一刻真讓人迷戀,可是時間太短。

我曾經用圓規尖在胳膊上刻了一個只一個亡字,原本該是個忘子的,要刻心的時候卻在想,有了心的東西還怎麼忘。只為了不回憶不妄想,後來才想通,那個心該刻的,亡了心,才能忘了人。只刻了一半的字,卻痛到,刻了骨銘了心。

我曾經把他的名字以及那些回憶寫在紙上,然後用橡皮一個一個擦掉,可是記憶卻沒有被擦除,仍然會被翻起。有人說,喜歡一個人,是對他有好感,愛一個人,是一種心理的自我暗示,不停的暗示自己喜歡這個人,然後加深了喜歡的程度。量變引發質變。可反過來,我不停的暗示我忘了這個人,為什麼做不到。著魔了吧?其實,早就著了魔。

寧蕤在她說完好久,才晃着她的手,「你看腳下這條河,就像我們的人生,還延伸出很遠,很遠,遠到看不到盡頭!而時光就像這流水,你看着它流的很慢,甚至是靜止的。實際上呢?」

她把手裏一朵快曬焉了的小花,丟了下去,「你看,實際上它流的很快,很容易就將我們的生命帶到了遠方。所以有些事有些人,終究會向沙子一樣,沉澱在時光流過的地方。沉澱在腳下,而那時我們已經走遠了。」

蘇向暾淺笑着看她一眼,「難得你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我不記住是不是太辜負你了?」

「我這麼搜腸刮肚的安慰你,你敢忘?哼哼!」寧蕤舉起拳頭威脅她。

蘇向暾笑着搖搖頭,才輕聲道:「我會忘了他的,你信不信?」

「信,必須信!」

這時程嘉立仰頭看橋上的兩人,「喂,下來玩啊,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那小表情沉重嘀,快下來,一起玩!」

「玩什麼,泥巴嗎?你幾歲了啊?」寧蕤看着她手裏的一團擰巴,翻白眼問道。

程嘉立理直氣壯的道:「你就是羨慕嫉妒我泥巴捏的好唄!」

蘇向暾沒好氣的道:「歪理!」

寧蕤卻拽她,「走吧,下去陪我們小菲菲玩泥巴!」

幾人打水仗,手牽着手順着河道往上走。

「哎,我們為什麼要逆流而上呢?」

「順流而下的時候你沒有感覺到隨時會被沖走么?逆流的話,你試試這水力,是不是很大,可是,它又奈我何!」

「我就喜歡你這霸氣的樣子!」

「看,一群小蝌蚪!」

「看!有泥鰍,我聽說泥鰍生吃能治胃病!」

「胡說!得胃病還差不多!」

「我聽說這條河漲大水的時候會有魚!」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哪裏有魚?」

「我聽說,在河邊的時候,要時刻注意上游。上游要是陰天,就趕緊上來,不然有發大水危險!」

「你還聽說了什麼?」

「……」

幾個好友相約了這中學時代的最後一場歡聚,然後開始各奔東西。

九月,天高雲淡,大學開學季。拉起行李,我往西北,你往東北,背對背,走遠,撕裂一場絕無可能的念想。就這樣吧,只能這樣了,從此山水不再相逢。

大學也在北方,L城,隆冬沒有不下雪的,晚自習下了,同學們急匆匆的冒着雪往宿舍趕。

蘇向暾原本也是這人流中的一個,突然一個男生擦肩而過,一個側臉,蘇向暾心裏就是突地一跳,猛的駐步,太像了,簡直太像文君堯了。

可等她再看時,已經找不到那個人。苦澀一笑,真是魔怔了,他怎麼可能會在這裏。抬頭看那路燈,同樣是橘黃色,同樣周圍纏繞這雪花,看着也似乎同樣溫暖。可身邊再也沒有那個人了,儘管那個人從來都不屬於自己。可還是念念不忘,能有什麼辦法,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他的校園裏可也下着雪,他身邊可有人陪着一起看雪?

東北和西北的距離有多遠?拿什麼去測量?用一生能不能走到他身邊?不能啊,曾經咫尺,依舊天涯。蒹葭之殤,一步之遙。

呵!這執念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呀?

卑微到塵埃里,掙扎輾轉后,你會發現,對於愛情,沒有什麼比求而不得更無能為力。你厚著臉皮糾纏,失去了一切體面,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越走越遠,除了順其自然還能怎麼辦?

他對你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人,你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朋友。情竇初開的年紀,就遇見他,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終,漸成執念。一場情劫,鐫刻在了豆蔻年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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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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