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大山

82 大山

里正點了點頭,也正是這個道理。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為了金銀害人性命,此事如果現在不解決掉恐怕是個極大的隱患。目前中藥店額是穩住葛家的心,他扶起哭成一灘的葛老頭安慰道。

「老哥,你放心。今兒我給你做主,但凡我查出來是誰暗算狗剩兒,一定讓他給你葛家償命。我以里正的名義擔保如何。」

葛老頭一把抓住尹里正的手,死死的握住。「老尹,這麼多年我們葛家一直都是你的擁護者。這次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尹里正點了點頭,「相信我。」

他扶著葛老頭坐下,轉身拔出插在葛狗剩肚子上的匕首端詳起來。他仔細一看心裏就開始冒涼氣,匕首的利刃上只有單面開了鋒上面也沒有開血槽,刀把兒上紋路細膩雕刻一個小小的『尹』字。這匕首不正是……

「哎呀!」

尹里正手上一滑,那匕首在他的手裏打了個旋兒只向著懸崖外面飛去。旁邊的夏胡來見里正盯着刀把直發愣,他正待催促沒想到匕首斜著就飛出去了。他急忙伸手去抓,無奈那匕首速度更快從他的手縫間滑了過去。眾人的驚呼聲中匕首在懸崖邊上被一隻突然伸出的手抓了個穩穩噹噹。大金牙站起身來轉了轉手裏的匕首說道。

「里正為何如此的不小心呢?這可是重要的證據豈容丟失?」

尹里正尋思猝不及防,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老閆兄弟說的是。我太激動了,差點釀成大錯。再讓我研究一下。」

尹里正伸出手,大金牙卻沒有遞給他。他將匕首托在手心看了看說道:「這匕首比之平常的額尺寸更為短小,應該是女子或者幼子適用。刃口只開了單刃沒有血槽,說明使用之人是一名尚未考取學子。我雖然沒有功名但是也曉得學子單刃,功名雙刃的說法。另外這刀把上……」

大金牙說道這裏遲疑的看了看里正不在說話。旁邊的夏胡來迫不及待一把搶過匕首看去,結果他也抬頭看了看里正不說話了。葛老頭看他們三個表情豐富,肯定隱藏了重要的消息。他怒吼道:「拿來給我看!」

夏胡來頗有些為難,這不是讓自己得罪人嘛。尹樹根剛才脫手扔了匕首自己幹嘛還去接呢。沒接住也就罷了,這時候幹嘛還去大金牙手裏搶呢。他正在為難,蘇大蛋早也按捺不住走過去搶了匕首過去。他看了看刀柄念道。

「這裏刻着一個『尹』……這個……不是……其實是……」

蘇大蛋的內心是掙扎的。這個尹字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個墓穴中除了尹樹根就是尹添衣了。一個是自己極為愛慕的男子,另一個是自己極為愛慕男子的父親。萬一他跟尹添衣的事兒成了,尹樹根可就是自己的公公呀!哪有兒媳婦賣自己的公公的道理。

可是話都已經吐露出去了,葛老頭也聽的清清楚楚。他也不傻從眾人的表情中也能猜到一二分。葛老頭兩隻通紅的眼珠子像是毒釘子一樣盯着尹里正。尹樹根一直以來都站在懸崖的一側,他沒有參與毆鬥與爭論,所以下手的應該是——尹添衣!剛才大金牙也說的清楚,這單刃匕首就是書生學子所用。大家都在這懸崖上商議對策,唯獨尹添衣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原來就是為了在暗處射出匕首傷人的!現在前後都對的上,邏輯上也吻合。

葛老頭怒極反笑,「嘿嘿,尹里正。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你和令郎做下的好事兒。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尹里正義正言辭道:「有。這把匕首正是犬子的,但是這裏面定是有奸人陷害!各位都是看着添衣長大的,他是什麼人你們比我都清楚。莫說是殺人,就是讓他殺雞都辦不到的。諸位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讓真兇逍遙法外。」

葛老頭哈哈直笑,「說的真好啊。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現在物證就在大家的面前擺着你倒是說說看,誰會假借令郎之名殺人呢?姓尹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如今對面便是金銀山,你想利用狗剩兒的死讓各家相互猜忌,相互殘殺。你們尹家坐享所有財寶對不對?我說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你怎麼會透露給大家呢?你原來是想踩着我們的屍體往上爬呀。」

「住口!老葛,咱們相交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我尹樹根何時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

「少廢話!還我孫兒命來。」

葛老頭張牙舞爪衝上來和尹樹根糾纏起來,旁邊夏胡來等老傢伙紛紛勸架。蘇大蛋趁機豎起中指向著武老頭的腚部狠狠的戳去。人群里頓時一聲痛苦中似乎含着滿足的哀嚎。整個大合庄的人又涌成了一團場面十二分的混亂。

尹添衣關心父親的安危想要衝上去救人。蘇黛餘一把拉住他。

「我的小少爺呀。這事兒就是你引起的,你不過去還則罷了,你要是現身了非得再出人命不可。」

尹添衣急得面紅耳赤,「那我爹還在裏面呢,咋辦?莫非你也認為是我乾的?」

「切,這種低智商的手段也就他們會上當。你覺得我會信?再說了,你人一直跟着我,哪有功夫去殺人。」

「對,對的!你可以為我作證的。我們出去與他們理論!」

蘇黛余像是看着傻子一樣瞅着他,「你是不是傻,他們不信里正的話,不信你的話,為何會信我的話?你給我個理由。」

尹添衣想了想,也是。他六神無主了,「那……那該怎麼辦?」

「為今之計需要找出來幕後的真兇才能洗清你自己。」蘇黛餘一邊說着,心裏在尋思著,一般來說摸不到頭緒的案件只要先思考第一受益者即為犯罪嫌疑人。現在村民都亂成一團,人人都扭打在一起完全看不到有誰佔便宜了。不對,大金牙人呢?蘇黛余的目光急速的掃過,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裏大金牙的側影一閃而過,他趁人不備竟然自己爬上了浮橋向著信義台緩緩地走去。

如果自己的幻象是真實可靠的,這個大金牙要就在十年前死在了這座懸崖上,此人的身份和生死至今都是個謎。他把大家帶到這個陰森的墓地下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妨緊跟着他很可能就能找出一切的原因。蘇黛余扯了扯尹添衣的衣袖,指了指前面。兩個人溜著牆角轉過懸崖踏上了浮橋,追隨着大金牙的腳步向信義台走去。

昏黑的四周只有懸崖上的幾處氣死風燈照明,走上浮橋也就意味着每一步都會更加的昏暗。也正因此前面的大金牙很難發現身後有人跟蹤。腳下的木板微微的發顫,兩個人屏住了呼吸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前一步步的挪過去。通道之中上不覺得,站在浮橋上立刻就感覺到了四周陰冷的風打着旋的向上吹。風裏帶來了酸腐的惡臭氣息,萬丈深淵之下的東西嗅來並不讓人感覺美好。

約莫前行了近百米,身後村民的呼喝聲逐漸被耳邊的風聲淹沒,前方依稀看到了石枱子的輪廓。隨着越來越近她倆可以看石枱子上空空蕩蕩,唯獨正中間有一處方形的東西。大金牙的身影正伏在那方形的東西上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兩個人躡足潛蹤上了石台,輕輕跨步來到大金牙的身後。尹添衣拔直了脖子向那方正的石盒子裏面看去,但是大金牙的背影將盒子裏面影的嚴嚴實實。

「兩個小鬼果然難纏的緊。我就知道你倆才是最難搞的。」

大金牙不曾回頭居然就知道兩個人已經到了。他把腦袋從石盒子裏拔出來扭過頭來,咧開了嘴巴笑着。看到他的臉時,蘇黛余和尹添衣嚇得一個哆嗦,脖子後面直冒涼氣!只見大金牙的臉上皮膚褶皺,肌肉扭曲。隨着他的笑容面部盤根錯節像是一大團面在揉搓中。他的鼻子癟下去,嘴巴越張越大像是下巴脫臼之後耷拉在脖子下面。兩隻耳朵垂下來落在嘴巴里,隨着咀嚼竟化為一團鼓鼓囊囊的肉在皮下蠕動爬上眼眶突出來。

蘇黛余心裏直泛起噁心,這種尺度的肉體大轉移簡直沒有下限令人作嘔。更加讓人驚詫的是,隨着大金牙面部肌肉的翻滾,最後居然定格成型。再看他完完全全是葛狗剩的模樣!

尹添衣指着他又驚又怕,「你這個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嘻嘻,我就是葛狗剩呀。尹公子你怎的不識的我了?」

除了他挑釁邪惡的表情之外,其聲音與相貌舉止的確與葛狗剩一模一樣。若不是親眼見他變形誰都不會相信他幾分鐘之前還是老謀深算的大金牙。

蘇黛余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就是蘇黛余和蘇黛露的便宜爹,蘇大蛋的長兄,蘇濤炎的長子——蘇大山對不對。」

對面大金牙表情為之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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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吧,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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