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哎哎哎,你這樣說我就不愛聽了啊。」蘇然沖他走了幾步,食指伸出點着他,「你的小情人把我賣進軍營,以我的條件,當然是往最高級的人那送,難道你是說我不配進塔力甫的營帳嗎?」

殷祺忍不住看她一眼,就見她一臉坦蕩蕩,心中頓覺無語。

雷敏才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但他思路被蘇然帶歪,一時結巴,不知回什麼好。

雷安從蘇然手中拿過盒子,打開后,捏起其中一張紙,果然是營地地圖。

他看向雷敏才:「你還有什麼話說。」

雷敏才回憶了下,確認自己沒有在畫上留下任何記號,扯唇笑道:「你根本沒法證明這是我畫的。」

蘇然笑眯眯地說:「你呢,的確是沒在畫上留下任何記號,但是你不留,不代表對方也不留啊。」

她說着,從雷安手中把紙拿過來,打開,對着雷敏才晃了晃。

雷敏才瞪大眼看過去,但蘇然的手一直晃啊晃的,他根本看不清對方在上面寫了什麼,只知道原本全是硃砂色的畫,被人零散地寫上了幾個墨色小字。

看字體,似乎真是北夷文字。

塔力甫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在他的畫上加幾個字呢?

蘇然繼續抖着手裏的紙,一邊說:「塔力甫怕他的手下不明白圖中所示都是什麼東西,只好用筆在上面做了標記。」

雷敏才迷迷瞪瞪的,不明白圖中所示?他畫的這麼清楚。

蘇然換了個語氣,將畫又拿在手裏看了看,一臉嫌棄地說:「不怪人家看不懂,你瞧瞧你這畫的什麼呀。」

她說着,用手指在畫中某處點了點。

雷敏才這人沒什麼大本事,平生最是引以為傲的就是他那一手小字和花下美人圖。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個風流才子,這會被人當眾質疑繪畫水平,心中不服,瞪眼看過去。

這次還真讓他看清楚了。

蘇然手指的是一處小山,是為了定位營地畫的,現在山的位置被人用筆寫了個字。

蘇然一邊指著那個小字,一邊說:「這個,就這個營帳,畫得像個山包似的,不標上點,到時再跑錯了。」

雷敏才咬牙:「那本來就是個山,只有塔力甫那個野人才看不懂。」

蘇然恍然大悟:「原來就是個山啊,我就說嘛,明明你這幅花下美人畫得挺好的。怎麼可能到地圖上水平就掉這麼多。這麼說,這圖的確是你畫的唄?」

屋裏眾人都不說話。

雷敏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他咬牙盯着蘇然:「蘇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三番兩次與我為難?」

他話沒說完,突然抽起手中的長劍,對着蘇然就刺了過去。

蘇然驚呼一聲,殷祺伸手,將她拽到身後。

與此同時,柏寒青和雷安同時出手,一道攔住雷敏才。

雷安命手下人將雷敏才關入監中。

雷敏才被拉下去,房中一時安靜。

殷祺開口打破沉默:「此事殷某必會如實向聖上交代。」

這個時候,雷安已經大概猜出了前因後果,再結合剛剛雷敏才的話,他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文寧公主,眼神中有一絲難過。

她不可能不知道,在沒有證據證明雷敏才是姦細時,若自己真的將他殺死,這一輩子都不會擺脫這個陰影。

為了她,他可以殺人,但他殺了人,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文寧公主垂首,不敢看他。

如今這個結局,也算是皆大歡喜。

殷祺暗自嘆了口氣,看向蘇然。若是這個盒子她提前給自己該多好,那他就可以穩穩地掌控住雷敏才。

如今雷安得了證據,必會將雷敏才交給朝廷處置。

現在西北的形勢算是定下來了。

雷安一向行正坐端,他做將北王,肯定不會受任何人威脅。

看來,只能是按蘇然說的「告訴他真相,讓他心甘情願一起合作」,而對付雷安,文寧公主就是一個突破口。

殷祺看向雷安,斟酌開口:「公主若願意,這次也可隨殷某一道回京。」

雷安微怔,隨即憤怒:「她是我將北王府的人,誰敢帶她走?!」

殷祺把將北王府發生的事傳信聖上,沒幾日便得到回復。

雷安繼承將北王爵位,雷敏才通敵賣國即刻押解回京。

雷安得到消息,並沒有多開心,他接過聖旨,便沉默的離開。

不管以前的家是多麼死氣沉沉,至少還有人,如今父親死了,二哥也是死罪。

而文寧公主……他得了這將北王的位子又能如何。

除了操持後事這些外,他大部分時間在校武場,瘋狂訓練手下的士兵。

大家都是叫苦不迭。

人人都能看出他不對勁。

殷祺私下找過他,再次提到帶文寧公主回京的事。

他其實是無所謂的態度,但這次是公主拜託他的。

她如今在王府中有些尷尬,若是之前不曾起過利用雷安的心,這時還可以坦然住在府內,只是上次的事,雷安分明已經清楚緣由,雖然沒有責備她,態度卻的確有變化。

她利用的是雷安對她的感情,這讓她無法勉強自己再以母妃的身份面對他。

雷安很沉默,他無法譴責她,可心理上卻不知該如何接受這事。

他聽下人們說,公主已經在房中關了幾天,憂思煩慮,飲食也少。

她就是心太重了,進王府這十幾年,他印象中就沒見她笑過幾次,明明笑起來那麼美。

這天,雷安從校武場出去后,與蘇然不期而遇。

蘇然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臉皮很厚地主動提到:「我上次救了你,你還沒謝謝我呢。」

雷安這才想起,光顧著府里的事,實在是疏忽了。

「你救了我兩次,還幫我拿到證據,說吧,想要什麼答謝?」

城門外是一次,讓他免於落下弒兄罪名又是一次。

真是痛快!

蘇然馬上仰起臉認真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想了半天,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現在似乎什麼都不缺。

若是以前,肯定是真金白銀的招呼,但是現在吧,她每天吃的不錯喝的不錯,想買什麼東西也不用自己出錢,關鍵是她還有個四方會,聽朱晗說過,四方會每年的收入快百萬兩白銀了。

想到四方會,蘇然突然意識到雷安還要剿匪呢。

這一次他們本來是要說服雷靜海合作,之後順了殷祺的意思打算用其他手段要挾雷敏才。

但如今這兩個人都沒了。

雷安的話……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比較擰,蘇然決定先把這個權利保留。

「是不是我提什麼要求都行啊?」

雷安說:「當然是我能力範圍內的。」

「這樣啊……」蘇然吭哧著,「那我先保留吧,等我想兩天再告訴你。」

雷安爽朗一笑:「行,想多久都可以。」

蘇然沖他嘿嘿一笑。

雷安看她那模樣,忽然說:「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天天開心就好了。」

蘇然馬上會意,他這是指文寧公主。

她拍拍他的肩,像老朋友似的和他並排坐在校武場的台階上。

「這件事吧,你是受了點委屈,但是她的做法也能理解。對小舟,我們都能一再給機會。王妃她……就這一次,更可以原諒了。」

雷安看着前面,像是詢問又像是勸自己:「我是不是應該讓她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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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財小戶女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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