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賬舊賬
一路上回去，姜娡都顯得心事重重。在休息的時候，楚煜拉了姜娡的手走到了一條小河邊，道，「可是還在因為馮月泠的事情？」
姜娡點頭，「一旦回到帝都，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和馮將軍開口。」
「此事並非你的錯。若是你不好開口，便由我去吧。」
「你？」姜娡抬眼看着楚煜。
楚煜點點頭，「本來因為先前的事情，我就一直欠馮將軍一個道歉。由我去說，馮將軍要打要罵，便隨他了。」
姜娡將頭靠在了楚煜的胸膛，道，「小狐狸，我頭一回覺得那麼累，一種無能為力的累。以前我上陣殺敵，活的多麼灑脫。後來即便是在長公主府那般紙醉金迷，我也不曾覺得無助過。可現在……自從成了謝凝以來，我反倒覺得經歷的事情更多了。除了遇到你，其他都讓我覺得很繁瑣。」
「你厭倦現在的生活了嗎？」楚煜問道。
姜娡閉了閉眼，道，「許是真的有些厭倦了吧。好像我這一輩子，都沒怎麼消停過。」
楚煜靜靜的看了看姜娡，心中想着什麼。
一行人回到帝都之後，楚煜正打算去一趟將軍府，卻被姜徹攔住，「此事還是由朕出面吧。馮月泠也算是護駕有功，朕理應嘉獎的。由朕去將軍府告知馮將軍，才顯誠意。」
楚煜看了看姜娡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勞皇上了。」
「好了，這些日子你們也累了，趕緊回王府歇著吧。接下來的事情，朕會處理的。」
「是，皇上。」
姜娡和楚煜一同回豫王府，剛到了門口，就看到管家急匆匆的跑過來道，「王爺，王妃，二夫人在，在生了……」
楚煜和姜娡相互看一眼，便立刻快步走了進去。
到了楚念和鈴嵐的院子，遠遠的就已經聽到鈴嵐的喊叫聲。進去之後，便看到楚念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楚念看到姜娡和楚煜回來，便上前道，「大哥大嫂，你們可算回來了。鈴嵐，她，她突然要生了。方才還在和我一起散步，突然就說肚子疼，然後就進了屋。疼了好一會兒了，一直在叫。大哥，我……」
看得出來楚念十分的緊張，姜娡寬慰道，「二弟，你別擔心，這生孩子疼是正常的事情。小老頭，哦，也就是神醫呢。進去了嗎？」
楚念道，「派人去請了，可是神醫說，若非鈴嵐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不用叫他的。」
「這個小老頭，莫不是……」姜娡說着就要去找南俊子，卻被楚煜攔住，「神醫辦事，尤其是是治病救人，可見他失策過？他既然說無事，那鈴嵐便沒什麼問題，你就不要去找他了。」
姜娡只好作罷，又聽到鈴嵐在無厘頭撕心裂肺的慘叫，姜娡不由皺了眉。
楚煜知道她對這種事情有些害怕，便道，「凝兒，你先回屋歇息一會兒吧。你在此處也幫不上什麼忙。」
楚念一時緊張，忘了楚煜和姜娡剛從護國寺回來，便道，「大哥大嫂，你們都去歇著吧。這裏有我看着呢，真要有什麼事，我來找你們也不遲。你們舟車勞頓辛苦了，實在是不該在這裏留着。」
楚煜道，「你看你如此緊張，我還是留下陪你好了。這孩子是我們楚家第一個孩子，我要與你一同等著。凝兒，你聽話，先回去吧。」
姜娡想了一下點點頭，回了自己的院中。這幾日她心情一直不大好，所以在路上也並未休息好。回到豫王府，彷彿回到了家，一下子有了依靠。姜娡回去，連澡也沒來得及洗，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屏兒打好了熱水來喊姜娡的時候，發現姜娡已經睡著了。屏兒便只好給姜娡蓋了被子，小聲的退出了屋子。
姜娡一覺醒來，好像過了許久似的。她立刻翻身下床，出屋的時候，正好屏兒在門口候着，便問道，「屏兒，鈴嵐生了嗎？」
屏兒搖頭，「還沒有呢，沒聽到二老爺那裏傳來什麼消息。」
「我睡了多久了？」
「足足有三個時辰了。奴婢見你睡的香，就沒打擾你。」
「生這麼久還沒生下來，莫不是有什麼事吧？不行，我得把小老頭喊上。」姜娡說着便去找南俊子。
推門進屋，看到南俊子躺在床上睡覺，姜娡便上前就揪著南俊子的鬍子，將他弄醒。
「丫頭，你怎麼又來這一套？我老頭的鬍子都被你揪完了。」南俊子氣急敗壞。
「我讓你留在王府幹什麼的？是為了讓鈴嵐好好生下孩子的，你竟然還在這裏睡大覺。鈴嵐這孩子到現在沒生下來，你不去看看？」
「她生了多久了？」
「三個多時辰了。」
南俊子嘖嘖搖頭，「三個多時辰你就急成這樣？果真是沒生過孩子的樣子。這女人生孩子，你以為那麼容易，有些人要疼上一天一夜才能生下來呢。那也不是有什麼問題，就是生不下來。這種事情，只能靠自己，你把我喊過去，我也使不上勁啊。所以啊，丫頭，你就別着急了，這該生下來的時候，自然就下來了。」
南俊子說着，又要躺在床上去睡覺，卻被姜娡直接攔住，「我不管，她沒生下來，你就得去那守着。趕緊的……」
南俊子無奈，只好和姜娡一同去了楚念的院子。
兩人剛踏進院子，就聽到嬰兒的一陣啼哭聲。
姜娡激動的跑了過去，看到楚念已經激動的快要落淚。沒多久，穩婆就抱着一個孩子出來，道，「恭喜二老爺，是位千金。」
楚念顫抖着手去抱過孩子，道，「千金好，千金好。」隨後他抬頭問穩婆道，「鈴嵐怎麼樣了？」
穩婆笑着回道，「夫人一切都好。只是用了那麼長時間的力，現在很無力罷了。歇息幾日就好了。」
「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
楚念抱着孩子就要跑進去，又停住，他把孩子給了楚煜，道，「大哥要不要抱抱看？」
「好，我來看看，你先進去看看鈴嵐吧。」
楚煜將孩子接過來，楚念便立刻跑了進去。
姜娡湊過來看了看，道，「雖然生下來丑了點，不過眉目和鼻子已經能看出來像二弟了。小狐狸，你說是不是？」
楚煜點點頭，看着那個孩子安靜的在他懷裏，心中有些疼惜。
看着楚煜的眼神，姜娡問道，「小狐狸，你其實也渴望有個孩子是不是？」
楚煜收回視線，看着姜娡道，「並沒有。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二弟的，所以才會喜歡。好了，我們也進去看看鈴嵐吧。」
姜娡沒有多言，跟着楚煜一同進了屋。
鈴嵐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並沒有任何血色。
「我的孩子，大哥，可否讓我看看？」看到楚煜抱着孩子進來，鈴嵐虛弱的說道。
楚煜點頭，楚念便抱着孩子走到了鈴嵐的跟前，道，「鈴嵐，看，這是我們的女兒。」
鈴嵐看着那個孩子，笑着落下了眼淚。
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姜娡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絲羨慕。她看着楚煜道，「小狐狸，是不是沒有一個孩子，我們之間就不完整？」
楚煜看着姜娡剛要說話，就聽楚念道，「大哥大嫂，我們已經有了第一個孩子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大哥，這種事情，你可不要落後我太久啊！」
楚煜道，「這種事情，便是隨緣吧。你已經有了孩子，楚家也算有后了。」
楚念一聽，皺眉，想要問什麼，卻還是沒有問。
姜娡見這個情形，笑道，「你大哥的意思是，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啊。這種事情不是也急不來嘛！」
楚念聽后一笑，道，「這也說的是。不過大哥大嫂既年輕，身體也好，這要個孩子應該不是難事。」
鈴嵐聽了對着楚念道，「相公，你這說什麼呢？大哥大嫂的這些事情你怎麼也在這裏說？他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的。」
楚念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鈴嵐你說得對，我是高興過頭了。」
楚煜道，「我和凝兒先回去，明日再來看你。鈴嵐，你好生歇著，有什麼需要置辦的，就命人去辦了。」
「謝謝大哥。」
楚煜和姜娡便回自己的屋子。
進了屋，姜娡看着楚煜道，「我不想你用那種羨慕的眼光看着別人的孩子，也不想我們之間因為沒有孩子而覺得有些缺憾，所以，小狐狸，我決定了，我也要為你生個孩子。」
「什麼？」楚煜擔心自己幻聽，問道，「你不是很怕這件事嗎？凝兒，你知道我不會因為一個孩子來勉強你的。」
姜娡雙手捧著楚煜的臉道，「我知道你不會勉強我，所以這是我自願的。至於疼嘛，也就是幾個時辰的事情。你看鈴嵐疼過了，不就沒事了么。難道我為你這點疼都受不了嗎？」
楚煜直接將她擁住，道，「讓你即使受那麼幾個時辰的苦，我也心疼。」
姜娡愣住，從沒想過，遇到一個她愛的人，而那個人會那麼愛她。
「心疼歸心疼，日後待我更好便是。」
「我只怕再好都覺得不夠好。」
姜娡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了，她笑着說道，「小狐狸，這情話莫要再說了，我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楚煜故意道，「這就把持不住了？我還有許多要說呢！」
姜娡忙投降，「好了，你放開我，眼下我有件要緊的事情要同你說。」
楚煜鬆開了姜娡，問道，「什麼要緊事？」
姜娡道，「我原先就打算等鈴嵐生了孩子，就去對付阮舜華。現在鈴嵐已經平安生下了這個孩子，我和阮舜華的新賬舊賬也該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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