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乾陵駙馬長子

第6章 乾陵駙馬長子

「恕在下冒昧,實在是在下來時的馬車壞了,這大熱天的......不知姑娘可否捎帶我們一程。」

聞言,宗政梁鬆開扯袖袋的手,眼睛掃了掃前面停靠的一輛馬車,只見馬兒掙脫了韁繩早就不知所蹤。

宗政梁審視的目光看向殷裴,殷裴似是有察覺,悄悄的直起身子,任由她打量,一雙妖艷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盛滿真摯,似乎是誠心求幫助。

宋顯他之前還沒明白自家爺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放走馬,這下見爺拉下臉求助的可憐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馬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配合著。

「即使如此,就都上來吧。」她撂下帘子,准了殷裴的要求。

答應讓這主僕兩人坐順風車,她有她的想法。

一來是齊雲山如今沒了陣法,一時半會留在這壓根就不安全。

二來兩人想必也是為了求醫才來這,看男子毫無血色的臉就知道男子體寒虛弱無力,齊雲山附近夜裏溫度低,若不早點離開,男子的身體應該受不了。

甫一上車,殷裴便坐落到宗政梁對面,而宋顯則留在外面和成言坐在了一起。

殷裴笑了笑,打破寂靜的空氣,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小酒窩,醇厚清雅的嗓音在車廂內響起。

「此番還要多謝姑娘,不過像姑娘這般年紀,醫術就如此有為,在下着實佩服,想來在下的病也是有了希望。」

宗政梁眉頭一挑,有些意外,抬手倒了一杯清茶水推了過去。

「你難道就不懷疑我的醫術?外面的人現在恐怕都是半信半疑,畢竟,迄今為止讓醫仙醫治好的可只有乾陵太上皇一人,說不定是一時幸運呢?何況你又沒見過醫仙,就不怕我假冒醫仙忽悠你?

「醫仙既然能讓耄耋之年的太上皇『起死回生』,醫術自然了得,這點是毋庸置疑。再說姑娘的醫術剛剛在下親身領會過了,還有什麼值得懷疑,至於醫仙的真面目,其實在下......之前是見過的。」

殷裴淺色的嘴唇輕輕蠕動,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面前的青綠色陶瓷杯,一雙漆黑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宗政梁,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

隨後苦笑道,「姑娘許是忘了,姑娘第一個救的應該是在下。」

哈?

宗政梁聽得雲里霧裏,她自己做的事為什麼沒有印象?難道是原主,不對啊,原主可不會醫術,何況原主見過眼前這人嗎?

仔細的端詳殷裴的臉龐一番,宗政梁腦中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惜,快的抓不住。

殷裴見宗政梁不相信,無奈的撩起袖子,一節過分白皙的胳膊立馬露了出來,在昏黃的車廂內顯得格外的突兀。

宗政梁骨子裏沒有古代女子的保守想法,此刻當然沒有害羞閃躲。

「你這裏怎麼會有玄針留下的孔印?」

她湊上前,待看清胳膊上的三個紅點時,下意識的抓起殷裴的胳膊細細摩挲。

九孔為深見髓,七孔為淺見骨,仨孔則是為了緩解病痛,一孔則止血,這正是她一貫的下針手法,世上獨一無二。

殷裴但笑不語,頗有深意的看着女子緊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咳。」宗政梁意識到不妥,佯裝咳嗽一聲,轉移話題,「看玄針確實是我的手筆,你手上既有仨孔,應該是為緩解劇痛難耐而為之,但還不知你得了到底是何病竟然要用上三針?」

她伸出手在殷裴的脈搏處探了探,突然心頭猛地一跳,「你竟然中的是母心連子毒!那你娘她豈不是.......」

殷裴聞言薄唇緊抿,俊臉微窒,忽而慢慢的拉下衣袖,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語氣不急不緩:「聽姑娘這意思,可是這毒和我娘有關係?」

宗政梁坐回對面,身子貼著車壁隨着馬車的行駛一晃一晃的,思索一番才開口解釋,「自然有關係,這種毒我也是最近一兩年才了解點,所謂母心連子毒,當然是母子兩人都中毒。這種毒一般都是種在女子懷孕三個月前,備孕的女子一旦服用,不懷孕倒還好,只要懷了孕,胎兒越大,女子的心臟就會越衰竭,」

「十月懷胎分娩后,嬰兒會從臍帶中帶走母體內所有的毒素,而母體會因為毒素的突然拔出導致心臟不能獲得血液的正常供應,一不小心承受不住就會暴斃而亡,當場死去,至於那個嬰兒......」

「你的意思是我娘生下我就會死?」殷裴眼尾泄出一抹複雜,「如果我說我娘還活着好好的呢?」

「什麼!這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的咂舌,對於醫術上的事情她總是要辯上一辯,「就算你娘身體素質很棒,心臟支撐力足夠,可我敢篤定活下去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五年,不過看你的年歲也知道你不止五歲了吧,你娘她當然是......」

見男人面色不對,宗政梁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連忙止住了聲,心亂如麻。

「當然是死了對吧。」

殷裴斂下神色,視線略過宗政梁的臉龐,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姑娘不必介懷,之前也有大夫說我身上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可還從沒大夫說我娘身子也會受到影響,依姑娘的說法,我娘身子若是撐下去了,可還有受孕的可能?」

宗政梁心有戚戚然,不過還是認真的回答殷裴的問題,「就目前來看,你娘活下去也許真的是奇迹,但是我敢保證,你娘身體是絕對不能二次受孕的。」

「但我有一個弟弟。」殷裴低垂下眼,點漆如墨的瞳孔里漆黑一片,宛如黑潭裏的水,一眼望不到底。

宗政梁有些挫敗,難道她的醫術就這樣不堪一擊,打臉打的啪啪響?

「也許,你娘體質特殊吧。」她嘴角抽了抽,靈光乍現,立馬為自己找借口。

天下無奇不有,她都能穿越重生,說不定眼前男子的娘親也是有奇遇呢。

殷裴怔住,隨即笑出聲,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大概吧,先不說這些,倒是這麼久了還沒請教姑娘的芳名呢?在下姓殷,名裴,字遠之。」

對方主動報了姓名,她也不扭捏,大方的自我介紹,「複姓宗政,單字梁。不過姓殷的倒是少見,我記得乾陵最大的皇商駙馬好像就是姓殷。」

「正是家父。」殷裴斂住思緒,沒有隱瞞,當下表明身份。

「那你豈不是慶大長公主的兒子?」宗政梁驚訝。

也不怪她詫異,她這個原身可是對這個慶大公主府熟悉的很。

據說慶大公主生有兩子,長子隨父姓,次子隨母姓,然而長子生來體寒虛弱,很少露面,次子倒不同,在京城貴女圈了里可是響噹噹的一位人物。

好巧不巧,原身愛慕的人就出自慶大公主府,正好就是長公主的嫡次子鎮江王宋玉典。

還沒等殷裴回應,只聽外面成言的聲音響起。

「小姐,休光寺已經到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下來。」宗政梁對着車門拔高了聲音,轉頭看向仍然坐着不動的殷裴。

「你要去哪?要不馬車你接着用吧,這裏偏僻找車難得很。」她建議道。

「好。」殷裴神色一柔。

宗政梁『恩』了一聲,也沒注意殷裴眼中的深意,撩開門簾就下了車。

「梁姑娘,今日真是多謝,明日我一定會好好的將馬車歸還。」

宗政梁腳剛落地,就見殷裴從車門探出身子對着她微笑招手。

夕陽西下,遠遠投來霞光,濃艷旖旎,璀璨的雲霞照在殷裴笑意盈盈的臉上,顯得格外的雋秀清雅,渾身都散發着禁慾氣息。

她看着莫名的有些恍惚發楞,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殷裴已經放下帘子。

耳根忽的攀上一股熱意,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有點發燙的臉頰,不知是害羞還是被熱的。

成言見宗政梁面色殷紅,關心的問,「小姐臉怎麼這麼紅,中暑了?」

宗政梁一愣,嘆息般點了點成言的腦袋,嗔笑道,「傻子,瞎說什麼呢,趕緊進去吧,再不進去,你家小姐我倒是真的中暑。」

成言苦惱的抓抓腦袋,抬頭見宗政梁已經走遠,立馬小跑的追上去。

此刻,馬車內的殷裴聞言,嘴角微不可查的慢慢勾起,流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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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仙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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