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昭然

第四十六章 昭然

蒼穹國

自從夜南寂和程牧聊過之後,程牧爺向黑衣人遞了消息,向他說明了攝政王想見他的事情,可是卻遲遲沒有得到回信,這讓程牧的心裏很是不安。

於此同時,蒼穹國發生了一件大事,磐宣城的街道上人人都在議論一件事,就是先太子夜星淵的遺腹子,夜昭然回來了。

就連街上五六歲的娃娃都知道的事情,人們的議論猜測,滿城紛飛。

買菜的陳大嬸朝着賣銹布的李大娘說道「他嬸子,聽說了沒,咱這皇上怕是要換人了。」

李大娘連忙伸手捂上陳大嬸的嘴巴,悄聲的說道「喲,可不敢亂說的,小心被官府的人聽到,小心掉腦袋。」

陳大嬸扒開嘴巴上的手,甩甩手不在意的說道「他嬸子,你還不知道呢吧,聽說咱們那個謫仙般的攝政王帶回來一個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脈,聽說啊,是先太子的遺腹子,那可是正兒八經皇位的繼承人。」

李大娘來了興緻,湊上前前問道「可是那個和先皇攝政王一母同胞的先太子的兒子?」

一旁賣竹簍的林大爺也湊上前來,「就是那個當年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聽說被攝政王找回來了,說是要認祖歸宗。而且當年先太子去世以後,高祖皇上一直稱為太子,也沒有什麼封號,後人啊也就先太子先太子這麼叫着,你說他的孩子,現在不該是太子嗎?」

陳大嬸說「攝政王把這孩子找回來可不就是要換皇上,聽說啊,皇上在朝堂上為難攝政王,所以啊攝政王就想另立新帝。」

林大爺連忙點頭「我聽別人都這麼說,整個城裏都傳遍了。」

道路上一輛馬車緩慢的走着,車廂里,一身青衣閉眸靠在車廂上養神的夜南寂身邊坐着一個樣貌清秀,有些拘謹的藍袍少年,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這少年就是被夜南寂找回來的夜昭然。

夜昭然已經在攝政王府帶了幾日但是依舊對自己的身份感到不可思議,坐在車裏,一路上聽到的都是這樣的言論,有些怯生生的問道「皇.....皇叔?」

夜南寂依舊閉着眼睛,只是應道「你說?」

「您,真的,要換皇上嗎?」-夜昭然低聲的問道。

夜南寂皺着眉頭睜眼看向夜昭然,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卻讓夜昭然越來越拘謹。夜南寂收回視線對他的問題不作回答,只是叮囑道「今日讓你認祖歸宗,以後你就是我蒼穹國皇室人,你要習慣這個身份,記住我在府中說的話,跟在我身邊就行。」

夜南寂的話讓夜昭然讓一直拘謹不安的夜昭然稍稍平緩,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繼續閉目養神,絲毫沒有被這遍佈滿城的流言蜚語所干擾,也並不制止,而他自己還真是有這個想法,本來將聖旨拿出來對夜昭陌已經是最後的容忍,奈何卻偏偏劍走偏鋒,不得不讓夜昭然走在世人的面前,畢竟改立皇帝是件大事慢慢來。

兩日前,夜昭陌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然買通殺手半夜潛入王府刺殺夜南寂和夜昭然,夜南寂也就沒有必要再將夜昭然藏着掖着,這不就光明正大的帶着夜昭然來上朝了。

這一作死的舉動也讓夜南寂徹底失了耐心,自己本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蒼穹國的皇位誰坐都可以,不關心不帶便他可以隨意任人刀俎,威脅道他的安全,並且對他有殺心的皇上,那麼不要也罷。

馬車緩緩的停在宮門口,安義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爺,到了。」

夜南寂緩緩睜開眼,朝着夜昭然說道「走吧。」

兩人剛下馬車就看到急匆匆朝着他們方向跑來的程牧,「王爺,王爺您可算來了。」

「程叔,您一大把年紀了,慢些跑,找我何事?」

程牧急的直拍大腿,「哎呦,王爺啊........這位是?」

夜南寂對上程牧不確定的眼神,頷首。

程牧連忙拱手見禮,「見過,昭然世子。」

夜昭然自是知道這位是誰,連忙後退一步,不受程牧的禮,拱手謙虛的說道「程將軍,折煞晚輩了,不敢當。」

程牧滿意的看着眼前清秀有禮的少年,贊道「果然是先太子的孩子,不輸他當年的風采,哈哈,不輸。」

「程叔找我何事?」

程牧差點忘了正事,上前一步,謹慎的說道「王爺,剛剛禁衛軍的統領林都統差人來說,皇上派人在昭然世子滴血驗親的水裏做了手腳。」

夜南寂疑惑了,「滴血驗親?和誰驗?和我?」

程牧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濮陽暠這個老賊暗中攛掇皇上,說是先太子和先皇和您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所以要您和昭然世子驗,也是可行的,皇上聽后,吩咐手邊的人在準備好的水中做了手腳,然後以昭然世子假冒皇室中人的罪名處死。」

夜南寂聽了以後,溫潤一笑,並不在意,只是說道「程叔放心。」抬腳就朝宮裏走去。

程牧見夜南寂依舊淡然出塵的背影,不見一絲一豪的慌亂和焦躁,得了又是自己瞎緊張了,甩了甩誇大的袖子,背着手跟在夜南寂身後。

三人並肩走在甬道上,夜南寂身邊的陌生的少年格外顯眼,讓不少的官員議論紛紛。

「你看,攝政王真的將人帶來了,你說民間的傳言會不會是真的。」

「說不好,你看攝政王把人都光明正大的帶進宮裏來了。」

「走了,走了,快到時間了,一會上朝肯定有好戲看。」

程牧聽到這話,氣的只想上去將那人狠狠地暴揍一頓,幸好夜南寂悠悠的說的一句「的確,今天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暴怒的程牧一下就安靜下來,他怎麼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攝政王可是一個黑心的狐狸啊,怎麼能平白讓人欺負了去,想到這裏,程牧老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

一直不說話的夜昭然,突然蹦出一句「皇,皇叔,我,我緊張。」

夜南寂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背着手邊走邊說「昭然,想想你母親,你只有在這裏立足,才能讓你的母親正大光明的回到這裏。」

夜昭然想到母親隱姓埋名十八年將自己養大成人,就是為了自己身份,不被新皇顧及,常年的隱姓埋名讓母子兩人的生活捉襟見肘,母親本就是大家閨秀,卻為了自己成了一個農婦。

想至此,夜昭然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目光平視,眸子裏全然是從容。

「鐺,鐺,鐺」商朝的眾生響起,群臣魚貫而入。

夜南寂的位子是在皇上的走手邊,讓夜昭然立在左側朝臣隊列的最前面,然後自己徑直坐上自己的位子。

「皇上駕到」夜昭陌踏着聲音坐上龍椅,看到前排戰立的陌生少年,眼裏快速的閃過一絲陰霾,然後恢復正常。

群臣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夜昭陌身穿一身明黃色的龍副,端坐在龍椅上,只是眉宇間的不喜怎麼都忽視不了,「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不等群臣和夜南寂說話,夜昭陌率先開口「皇叔,這位可是你找回四皇叔的孩子,我的皇弟?」

夜南寂眉梢輕挑,開門見山的他喜歡,淡然出聲「昭然還不見過你皇兄。」

被點名的夜昭然上前一步,作揖「昭然見過皇兄。」

夜昭陌笑着道「皇弟快快起身,讓朕看仔細些,是不是和四皇叔長得很像。」

夜昭然從容起身,任由皇上和眾臣打量,從容不迫。

夜昭陌看了半天,遺憾的說道「四皇叔在的時候,朕還太小,四皇叔的相貌記得不是很清楚,眾位愛卿看看,可有看的出來的。」

濮陽丞相,唐老太傅還有程牧幾位老臣,也細細的打量,濮陽暠老臉滿是疑惑「老臣瞧著和先太子爺並不相像啊,來來來,李尚書,林侍郎,你們上前看看。」

唐老太傅摸著山羊鬍,搖搖頭「老臣看着也太想,長得不像也不能說這位不是,憑長相說明不了什麼。」

程牧連忙附和道「可不是,長得不像也不能說明什麼,臣瞧著皇上和先皇也不想啊。」

程牧的話一出,惹得濮陽暠大呼「大膽程牧,你竟然對皇上和先皇不敬。」

程牧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連忙請罪「皇上恕罪。」

夜昭陌不在意的揮揮手「無礙,程愛卿起來吧。」對射一旁的夜南寂說道「皇叔可否說說是怎麼找到皇弟的,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四皇叔的孩子,不然就憑皇叔一句話,是不是太過草率,畢竟皇室血脈,不可混淆。」

夜南寂從坐下就在等夜昭陌這句話,這會兒終於說出來了,自然打蛇隨棍上「那皇上可有什麼法子。」

不等夜昭陌說話,濮陽暠高聲應道「自然是滴血驗親。」

唐老太傅不贊同,「濮陽丞相,滴血驗親是指至親血脈方能有效,現下先太子爺已經仙逝,滴血驗親又作何解。」

濮陽暠一雙眼睛裏滿是精明「先皇,先太子爺,還有攝政王都是一母同胞的親血脈,他們的血液自然是一樣的,那昭然世子和攝政王滴血驗親豈不是正好。」

「讓本王和昭然滴血驗親,聽濮陽丞相一說,本王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可以試一試。」夜南寂的話說的好像自己特別感興趣一樣。

夜昭陌見夜南寂答應的爽快,心下一喜,大手一揮「來人,備水,準備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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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無眠,葉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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