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鍊氣大圓滿
無比的驚喜中，李小魚低頭向著身上打量起來。
就見此時的自己周身青濛浮罩，原本黝黑的手臂，現下竟已變得白皙若瓷，甚至隱有一種晶瑩之感；
而肩頭那已被烤焦的亂髮，不僅神奇地長了半尺，且黑亮光澤，猶勝少女青絲；
便連整個肉身的觸覺都變得極為靈敏，哪怕一絲靈氣縈繞，此刻均能清晰感知！
如此神奇的變化，直使得李小魚瞪大雙眼，感覺如在夢中。
就當李小魚兀自驚喜之時，體外那層青色濛光卻陡然一斂，旋即盡數沒入肉身之內。
而洞廳中的靈氣，卻如被這青色濛光吸引，剎那瘋狂起來！
一縷縷原本飄散的靈氣，竟猛然翻滾，隨之齊齊向著李小魚湧來；
更有絲絲靈氣，自那岩壁滲出，而後與洞廳靈氣匯作一處，旋即化作一條條靈氣長龍，飛速地沒入李小魚的體內。
覺此異狀，李小魚來不及多想，急忙運轉《歸靈訣》，將這自周身毛孔湧入的靈氣引入丹海。
不多時，李小魚偌大的丹海空間之內，便已是靈氣氤氳！
「功行周天！」
見此情形，李小魚毫不猶豫地催動訣法，將這濃郁的靈氣導入經脈當中……
隨著靈氣在經脈中不斷地循環周天，一絲絲「靈力」，漸漸在李小魚的丹海凝現。
如此一個時辰過後，李小魚丹海空間的底部，便已凝出了薄薄的一層靈力。
這靈力如似清水，但卻遠比清水粘稠。
若換作之前，如此之多的靈力，早已溢至丹海的三成空間。
可經那奪天丹的神奇藥力改造之後，此刻李小魚的丹海已然足足擴大了十倍不止，是以這凝出的靈力雖然不少，但卻只在丹海底部鋪了薄薄一層。
方才內視之下，自己丹海的變化李小魚已然知曉，故而此刻並未感到意外，仍凝神繼續催動訣法。
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李小魚丹海之內，靈力越凝越多。
一成，兩成，兩成半……三成！
靈力能夠凝至丹海空間三成，所對應的便是鍊氣三層之境。
而這鍊氣境三層，對於李小魚而言，就如同一個根本無法打破的魔咒，始終禁錮於此。
以往修鍊之時，每當靈力凝至丹海三成，無論李小魚復再凝出多少靈力，均會詭異地透過丹海壁壘消失。
這般情形，李小魚萬般無奈，但無數次的運功凝靈，結果仍是如此。
這也就使得李小魚的修為境界，始終停滯在鍊氣境三層，任憑如何努力，也根本無法突破絲毫。
此時眼見靈力再一次凝至丹海三成，李小魚不由緊張起來。
「成敗，在此一舉！」
靈氣，仍不斷自李小魚的周身毛孔湧入。
雖心中忐忑，但李小魚很快便收斂心神，猛然催動訣法。
就在此時，那散布李小魚周身的殘餘藥力，竟突然化為一股溫熱的氣流，徑直進入了經脈之內，與那陡然加速的靈氣眨眼融作一處。
藥力融入，使得這靈氣頓時洶湧，哪怕李小魚的經脈較之從前已然不知堅韌了多少，此刻仍是感到如將脹裂！
前所未有的洶湧靈氣，在李小魚的經脈中電掣流轉，轉瞬便是一個周天。
如此盞茶過後，李小魚丹海內的靈力，終於再次增長起來！
且此番那丹海壁壘如經彌補，使得這靈力雖已超過三成，卻並未似從前那般徑直消散。
三成半……四成！
「鍊氣四層！！」多年的桎梏終於打破，李小魚心中喜悅簡直無以復加。
但李小魚卻根本沒有時間高興，皆因此刻的丹海靈力，竟如地涌甘泉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凝出！
五成、六成、七成……
縱李小魚心境沉穩，可眼見這如潮漲般溢升丹海的靈力，仍不禁心如鹿撞狂跳不止！
靈力已凝至丹海七成，卻仍沒有絲毫停止之意。
七成半、八成……八成半、九成！
……
九成半……十成！！
目瞪口呆中，李小魚眼見靈力瘋狂增長，最後竟直達穹頂滿溢丹海！
丹海靈力凝至九成，便已達臻鍊氣九層之境，此時距突破啟靈境，僅如隔層窗紙一般。
修者到了此般境界，只要選擇一個自認合適的時機，當有九成概率能夠順利突破啟靈。
但到了此境界的修者，若想繼續凝出靈力，使得丹海溢滿卻是極難。
而此刻李小魚丹海內的靈力，赫然已經滿溢空間，再無一絲空隙！
如此情形，使得李小魚的境界，竟然一舉突破至鍊氣九層巔峰，也就是……鍊氣大圓滿！
若說修者達到鍊氣九層，突破啟靈境約有九成概率；
那麼此刻的李小魚，若欲突破啟靈，只在一念之間！！
一舉突破至鍊氣境大圓滿，在此之前，李小魚是做夢也不敢想。
但現在，卻已赫然成為現實！
巨大的驚喜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激，亦在李小魚的心中油然而生。
「小魚叩謝前輩再造之恩！」
起身來到石床近前，李小魚眸含感激，對著那老者便是曲膝一拜。
或許對於坐化老者而言，這粒不能延其壽命的奪天丹，幾與廢丹無異。
但正是這粒奪天丹，卻讓李小魚脫胎換骨，靈修之門，自此開啟！
是以這老者對於李小魚而言，實不亞於恩同再造！
故而李小魚這一拜，可謂意出至誠發自內心。
深深一拜過後，李小魚緩緩站起身形，揮手將地上丹鼎收入鐵戒，旋即站在原地沉思起來。
「啟靈境，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已然不再遙遠，說是觸手可及也毫不為過。
但若選擇立時突破，一來此刻已近晌午，若久出未歸必受責罰；二來，如果徑直突破啟靈，修為定然無法掩飾，必會引人生疑！」
……
「反正現在修為已達臻鍊氣大圓滿，十六歲這道門檻已變得無關緊要。既如此，還是先回返住所，日後再尋個時機突破不遲！」
儘管突破啟靈成為內門弟子，乃是李小魚最大的夢想，但一番冷靜的思考過後，李小魚還是抑住了心底強烈的衝動，沒有選擇就此突破。
「前輩所賜，小魚定不會辜負！」
復又對著老者深深一拜，眸光複雜中，李小魚轉身向洞外行去。
不大工夫，李小魚便來到了甬道的盡頭。
一舉突破數個境界，使得李小魚的靈識亦大為增強。
見甬道仍舊封閉，李小魚心念一動，一縷較之從前強大數倍的靈識，便自眉心瞬釋而出。
隨著靈識散開，僅只片刻光景，李小魚便發現了左側洞壁上的一處機關。
這機關乃是一個紐扣大小的圓形凸起，且表面深褐與岩壁無異，若非以靈識探查絕難發現。
李小魚伸出一指按在這凸起之上，隨著一道靈力注入，身前封閉的岩石頓如水紋波動，隨之神奇消失。
「嗡！」
邁步走出甬道，洞口便旋即封閉，又自恢復如初。
回身望著甬道旁那兩個大洞，李小魚不由一陣感慨，只覺這半日所經歷的一切，便仿若夢中一般。
此時，這兩個大洞並無風火湧出，但李小魚卻並未就此離去，反而轉過身形，望著那人高裂縫思索起來……
李小魚此番，可謂命不該絕。
那兩個大洞中無聲無息的風火，不知道向外噴涌了多少年月，方在極寒極熱中，終將崖壁蝕出了一道人高裂縫。
而那恐怖的風火，亦得以自這裂縫噴出崖壁。
就在風火甫一噴出之際，李小魚卻正好自斷崖墜落。如此，在驚人的巧合之下，被那回縮的陰風捲入洞中。
如果這前後相差數息，李小魚此刻恐怕早已身隕多時！
但李小魚這時所想的，卻非是如何自這狹小的裂縫鑽出，而是思忖怎樣將之封閉！
在李小魚想來，之前那風火噴出崖壁，前後不過百息光景，又加之這斷崖附近罕有人至，是以尚無人覺察。
可若這裂縫不加以封閉，那麼只要風火復再出現，便會徑直自這裂縫噴出。
如此不出數日，這風火洞與那坐化老者，定會被宗門發現！
而一旦如此，那老者身為一代丹峰峰主，坐化后竟身無長物，這又豈合常理？
若稍加追查，每晚攀上斷崖修鍊的李小魚，必會成為最大的懷疑目標。
那鐵戒內老者所遺之物，儘管尚未仔細觀瞧，但李小魚心知，每一件均可堪稱至寶，對於日後修鍊將有莫大裨助。
特別是那尊半截小塔，李小魚更是隱隱感覺，對自己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之力。
但這一切，若這風火洞暴露，將極有可能瞬間失去！
而將老者的遺物盡數上交宗門，李小魚也不是沒有想過。
但李小魚僅只一個地位低微的外門弟子，根本沒有資格覲見宗門高層，若想將老者遺物上呈，唯有通過外門長老轉交。
可外門長老平日里一向高高在上，特別是轄管李小魚的那馬長老更是冷漠至極，對外門弟子極少正眼相看。
靈修的世界，表面看去一派祥和，可一切皆以實力為尊，其中的冷酷無情，李小魚入宗六年，耳聞目睹之下可謂深有體會。
是以李小魚百分百確定，只要將遺寶交予那馬長老，必會先得到一番笑臉誇獎，隨後，這遺寶定會落其私囊。
而自己這個獻寶之人的下場，就是絕對不出三日，便會神秘消失！
是以李小魚在服下奪天丹的那一刻便已決定，絕不會將遺寶上交！
故而在離去之前，必須將這崖壁上的裂縫封閉。
思索了盞茶光景，李小魚突然眼前一亮，一撫鐵戒，那柄木劍瞬間出現掌中。
不想木劍甫一入手，李小魚的手臂頓時猛然一沉！
體內靈力一陣急轉，李小魚方穩住身形，驚異當中不由低頭向這木劍望去。
只見這木劍十分小巧，長約二尺通體暗紫，劍柄與劍身渾然一體，乍一看去，便好似一截棗枝削成的玩具一般。
但李小魚卻是心知，此劍絕非表面看去這般簡單。
皆因此時的李小魚靈力運轉之下，便是千斤重物亦能輕鬆舉起。
但這木劍僅只二尺長短，重量卻遠超千斤，又豈能是尋常之木？
心中驚奇之下，李小魚將木劍平舉，試著將一股靈力注入。
不想這木劍竟猛然一震，旋即，一道劍罡激射而出直沒洞壁！
見此情形，李小魚不由心中大喜，四下打量了片刻，遂靈力運轉，揮劍向著右側的洞壁刺去。
靈力激發之下，這木劍愈顯不凡，劍身隱泛紫色熾芒，那堅硬的岩壁竟一刺而入，便好似切削豆腐般輕鬆！
如此不大光景，右側洞壁上半人高處，一條五尺圓徑、足有十餘丈長的側出通道，便被李小魚用木劍生生挖出。
而正對風火大洞的那人高裂縫，不僅早被大石封堵得嚴嚴實實，便連大半個洞窟，亦已被堅石塞滿。
沒有了風火噴出的後患，李小魚借著木劍散發的濛光一路破岩前行，且隨著行進，不斷將身後通道以碎石封堵。
就這樣，半個時辰過去，李小魚約莫距離已然夠遠，便轉向斷崖一側掘進。
不大光景，只覺眼前一亮，已是破壁而出！
崖澗仍是浮雲滾涌，隱有聲聲鳥鳴自崖上傳來。
李小魚將頭探出崖壁，深深地嗅了一口那草木清香，直感恍若隔世！
一念將木劍收入鐵戒，李小魚手攀崖壁扯了些青草藤蔓，將通道口仔細封堵遮蔽，待表面看不出絲毫異狀之時，遂向著崖下攀去。
斷崖千仞，壁立如刀。
氤氳的浮雲中，遠遠望去，援壁而下的李小魚就如一隻輕巧的靈猿，不大功夫，便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