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丹室聞教
面對申屠雄如此一問，直感突兀間，李小魚不由為之一愣：「我……」
「哈哈，無須緊張，眼乃心之窗，你心裡怎麼想徑直說出便是！」見李小魚似有些躊躇，申屠雄笑著站起身形，目光當中隱含鼓勵。
「我……我看到了申屠師兄『布葯如飛花，控火似操刀！」
「哦？還有呢？」申屠雄眸中一亮。
「還有就是……我觀申屠師兄煉丹之時，靈識時感，心神盡沉；便如似臨淵作畫，雖面風險，卻能心無旁騖專註丹青！」
「接著說！」
「我還看到了爐開四次，丹成八粒；行雲流水，快慢有道！」
「哈哈哈，好！好一個心無旁騖專註丹青！好一個行雲流水快慢有道！！」李小魚此言一出，申屠雄頓時仰首大笑。
復再看向李小魚之時，竟是虎目閃亮一臉歡欣：「想不到你小子竟有如此天賦，看來日後于丹道之上的成就，定將遠超於我啊！」
聞聽此言，李小魚急忙擺手說道：「申屠師兄快莫如此之說！小魚天生愚鈍，對於丹修大道，更是今日方算真正得聞；至於剛剛所言，不過就是一時眼見心感罷了，又哪裡當得起如此誇讚！」
「天賦這東西乃是天賜地予，誰也爭不來搶不去，你小子又何必謙虛！再者說來，你小子去打聽打聽，你申屠師兄我又豈是那浮誇謬讚之人？
不瞞你說，當年我悟出「行雲流水，快慢有道」這八字煉丹要旨之時，已然在這丹峰之上修鍊了整整四個年頭！而你小子僅只觀丹一晚便已悟出此中精髓，這不是天賦過人又是什麼？難道非要我說你小子是『妖孽』不成？」
「這……哈哈哈，既然申屠師兄說小魚有天賦，那便算小魚有好了！」申屠雄率直風趣的話語，頓使得李小魚整個人輕鬆起來。
「嗯，自己不具備的，要努力去學去練；自身擁有的，也不必刻意遮掩，而是要學會珍惜正視並努力使之變得更強！只有這樣，才能於靈途之上行得更遠！」雖然始終笑看著李小魚，但申屠雄此番話語卻是大有深意飽含至理。
聞聽這一番話語，李小魚頓如醍醐灌頂，眸現感激中，對著申屠雄就是抱拳一拜：「今日丹室聞教，小魚定當一世銘記！」
「你小子怎麼又來這一套？快快起身說話！」抬手將李小魚扶起，申屠雄復又介面說道：「這『行雲流水』，乃是指溫爐、布葯、控火、煉丹、啟爐一氣呵成，不能稍有遲疑中斷，否則即便勉強成丹亦非上品！是以此言，乃是對整個煉丹過程的感悟概括；
而『快慢有道』，則是指在以上幾個煉丹的關鍵步驟當中，必須做到緩急有序快慢由心，如此方能順應丹道功成圓滿！
雖然你對此已然心有所悟，但這煉製靈丹，乃為丹修大道極為重要的一環，唯有天長日久潛心鑽研方能有所成就，且不可因一時所得便沾沾自喜，以至境止半途終難大成！」
申屠雄此番話語，可謂字字金玉，聽在耳中，李小魚直感振聾發聵之時，不禁對丹修大道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和認知。
見李小魚似有所悟，申屠雄揮手將掌中丹藥收起，而後又將煉製這三品凝靈丹的數十種靈株一一取出鋪陳在地，旋即對著李小魚仔細講解起來……
似乎好久沒有講的如此盡興，亦或此前根本就沒有人值得申屠雄如此對待，總之，在這葯香瀰漫的丹室之內，一個是講的滔滔不絕，一個是聽得全神貫注，竟渾然忘了外面晨昏暮曉日落星出。
在申屠雄的講解之下，李小魚便如一個初諳世事的孩童，於新奇當中漸漸知曉了如何啟封微陣，如何控火溫爐，如果取株布葯，如何煉材成丹……
雖然在此之前，李小魚通過往日在廢料場之時對於煉丹的微末所知，以及此番詳觀申屠雄的整個煉丹過程，從而悟出了煉製靈丹的要旨所在，但涉及到具體，卻仍是相當懵懂。
可隨著申屠雄的不斷講解，那神奇的丹修大道，便如同一個嶄新的世界在李小魚的面前徐徐開啟，令其於無比好奇當中，不禁為之嚮往心生憧憬。
如此不知過了幾日，直到李小魚腹中響起一陣空鳴之時，申屠雄方一笑停了下來，隨之揮手取出了一粒綠色的靈丹：」來，把這個吃了！」
「這是……」見申屠雄將此丹向自己遞了過來，李小魚伸手接過之時不由面露不解。
「此乃四品『靈谷丹』，乃是取靈谷精華集數種養元靈株煉製而成，服下一粒便可半載不食！其實此丹於我而言早已無用，只因這一粒乃為昔日初煉之丹，故而一直保存於儲物袋中，今日若非聽你小子腹中飢鳴陣陣，還真就忘到了腦後！快吃了吧，然後我再給你詳細講解一遍這布葯之法！」
「竟是四品靈谷丹！」
這四品靈谷丹之名，李小魚自是早有耳聞，據說乃是一些極有背景的啟靈境弟子，外出歷練之時的必備之物。
這樣一粒以前只能暗自羨慕空生幻想的靈丹，此刻竟真實地托在自己掌心，這讓李小魚又如何不心生激動？
況且，數日前的那趟聚寶閣之行，更是讓李小魚對於靈丹的價值有了極為深刻的了解，一粒四品靈丹，哪怕是那再也尋常不過的品種，其售價，亦足足不下數百靈晶，也就是數百萬靈幣！
一想到自己若將手中的這粒四品靈谷丹服下，便相當於一口吞掉數百萬靈幣，李小魚只覺心跳加速，便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太奢侈了！實在是太奢侈了……」
雖然那粒作為彩頭的四品玄羅丹能夠拒而不受，但這粒靈谷丹，李小魚卻是心知，既然此刻申屠雄將之拿出，便算推辭亦是沒用，一個不好，甚至會令其生怒也說之不定。
是以在極度的捨不得與無比的痛惜之中，李小魚對著申屠雄道了一聲謝，而後帶著那陡然生出的「悲壯」之情，揚手將這粒四品靈谷丹拋入了口中……
……
「申屠兄可在？」
一月之期轉瞬即至，就在二人走出丹室，而李小魚收穫滿滿，於心懷感激中準備拜別申屠雄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卻突然自屋外響起。
「雪憐師妹！」聞聽此音，申屠雄頓時面露喜色，大步一邁，便是急匆匆地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