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公司派對

一個星期後的公司派對上，我遇見了她，本來這種場合，我們這種剛剛實習的人是沒有資格去的，可那天下班，我剛要走，主任叫住我對我說：「小陽，你幫忙去！」接着，我就去幫他們搬東西，佈置場景，一切都搞定后，主任又吩咐我讓我給其他人拿食物倒酒，我只能遵命，人慢慢的多了起來，一些穿着打扮的十分高雅的男男女女都步入大廳，開始在那裏談笑風生。

我看着他們，這就是上流社會的派對嗎？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無非是在哪裏顯擺自己的成就，當然這樣的話也只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吧，多年後，當我成為了上流人士后，我發現我也會這樣顯擺。

接着，燈光暗下來，開始有人唱歌，站在台上，閃爍的雷射燈，把屋裏搞得和舞廳似的，也有人伴着歌聲在那裏跳舞，不管身材怎麼樣的，胖的，瘦的，都摟到一起。

當然也有些女的比較正點，看起來十分靚麗，可這些女人只能看看，她們是屬於有錢人的玩物而已。

一曲結束后，突然有人上台來說：「哈，大家猜今天誰來了？」人們都往門口望去，一個女人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到來了，她那天穿着一件紫色的，發亮的絲綢禮服，露出白皙的胸口，手臂以及大腿，臉蛋，兩個圓潤的胸部被包的很可愛，頭髮高高盤起，個子高挑，嫵媚動人，室內有空調，那個時候外面也不暖和，女人大抵是需要更漂亮多餘其他的。

「是總經理，呵，她可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來參加我們的這個派對，在我再三要求下，她決定為我們唱首歌！」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掌聲。

她也拍着手慢慢地走上台，拿過麥克風，對大家微微一笑說：「大家好，以前比較忙，一直沒來跟你們聚一下，今天為大家唱首歌，給大家賠罪……」她竟然有點害羞地說：「呵，唱的不好，諒解！」接着台下又是一陣掌聲，很多人一起說：「哎，總經理唱歌最好聽了，真是榮幸，榮幸！」我冷冷地一笑，心裏在說：「搞的自己跟個明星一樣，還百忙之中，沒時間，呵！」當我再抬頭時，看到她抿了抿嘴，然後歌聲響起，她頓時進入狀態，又從一個老闆變成了一個港台女星，喝酒廊情歌的那種。

她帶着感情，在歌聲的伴隨小，神色有點憂傷與暗淡地唱了起來，

那首歌很好聽，真的很好聽，讓我聽到了一個時代的顏色，這個時代是暗色的，傷感的，也許就在她唱那的首歌里，我突然找到了我跟她有過的時代的聲音。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起走遠。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戀你，懷戀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只為那浪花的手，恰是你的溫柔……後來我知道這首歌叫《恰是你的溫柔》，蔡琴唱的，她唱的也很好，有她自己的感覺，曲子緩緩地流淌出來，夾雜着傷感與坦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場合唱一首很傷感的歌，難道她的骨子裏就是這樣的嗎？

從這樣的曲子裏，你一下子可以感受到她女強人背後那柔情的一面，那似乎夾雜着無人能懂的傷感一面。

到最後她給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的神氣，她的高傲，她的冷酷，她在公司里所表現的一切，而如今她這溫柔的眼神，這文雅的動作，這裏面還隱藏了一個女人什麼樣的感情，這無疑是讓人着迷的。

多年後，當我想起那些往日的情景是，我的腦海中時常會浮現這個她唱歌的畫面，因此我更喜歡她的溫柔，更喜歡她的女性化，我認為管理公司並不適合她，不適合這個內心有着故事的女人。

台下的人有的為之動容，誰也不知道台下人的傷感是真是假，可是雅姐的話讓人明白她的用心，她藉著傷感，然後跟大家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這麼多年一直跟着我，為了公司，打拚到現在，我嚴小雅謝謝你們！」說着又是一個鞠躬，那感覺，跟明星做告別歌壇演出似的。

她似乎都哭了，台下也有人擦了擦眼淚，搞得我摸不著頭腦，我不願意認為這是她拉攏人心的計謀。

接着，她走下台，又敬了大家的酒，很多人一起說：「我們敬總經理，祝公司越來越輝煌，祝她越來越漂亮！」我透過人群看到她把酒幹了，十分利索，然後又放下酒杯，接着，她坐到台下跟旁邊的幾個高層談著話，繼續欣賞員工的演出。

我盡量不要往他們的身邊去，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可就在我為別人倒好一杯酒，一抬頭的時候，發現她往這邊來了，她要去下衛生間。

她看到了我，因為上次的事，她還生我氣，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我傷她了，因此我也理解她的怨恨，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把頭轉了過去，然後走到了外面，她消失后，我突然在心裏想，我要出去跟她道歉，這是我那幾天一直有的想法，可是一直都沒有勇氣和臉面。

我偷偷地溜到了過道里，然後靠在牆邊等她，她上完廁所回來后，就看到了我，她被我嚇得抖了下身子，然後就呼了口氣，把臉轉到一邊。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我望了望周圍很快速地說。

「對不起！」她冷冷地望着我說：「我還有事！」我手足無措地點了點頭說：「嗯，好，好的！」她又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離開了，她走後，我心裏特別失落，但是我對自己的冷笑了下，也許，是我多想了，是的，我不該自作多情，她那樣對趙夢也許是因為趙夢她爸動了更大的關係，不是因為我，不是的，我這樣想。

我再回去看，看到她和那些男人在說笑，她知道我的位置，竟然幾次還轉過頭來看了下我，她的眼裏有笑，似乎又在對我示威。

我不再去看她，這個女人，這個美麗，小心眼兒，高貴的，讓人不知道什麼滋味的女人。

無疑，我心裏是想她的，很久沒在一起，我很想她，想她的人，想她的一切。

派對結束了，我看着她跟着一群人離開了，我低下頭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我這個沒用的東西。

我打掃好會場后，然後就離開了公司，我一個人很冷清地走出公司，外面刮著春天到來時的風，吹在臉上，很涼爽。

那些員工已經開着他們的車離開了，外面跟冷清。

我來A市四年了，這四年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城市，是從骨子裏愛上的。

走出公司，我左右看了看，然後感覺都點孤獨，這個城市再好，可畢竟只有我，走在午夜的街道上，我竟然不想回到自己的小窩去。

低着頭走着，沒走多遠，突然一輛車停在那裏，我看了看，是他的，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車裏。

她坐在車裏，車面對着我，喂喂可以看到她在裏面發獃，眼睛一直望着一個地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