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祥之人
蒼田以及陸續趕來的南蒼族人眼睜睜看着不遠處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起。
蒼大牛腹部被兩把利器刺入，而他充斥全部力量的雙掌也已緊緊地扣在凰若葉纖細的脖間，放佛只要再多用一絲力氣，對面的少女就會徹底咽氣。
所有人都認為少女死定了，包括因無法阻止而絕望又生的蒼田。
灌注而來的窒息感讓凰若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死了，可就如同在北祁部落祭壇上被貫穿胸腔時一樣，死亡不過是一張轉瞬即逝的體驗卡。
凰若葉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已有記憶只告訴她，這是她的家族生來就註定的能力，從來沒有過意外。
無人察覺的迷茫在凰若葉眼中一閃而逝，她的雙臂上同樣使了狠勁，兩把從別人手中奪過來的武器瘋狂地捅入蒼大牛厚實的皮肉中。
蒼大牛即使擁有十分抗造的皮肉，也受不住凰若葉這般瘋狂地狠刺，最致命的是，凰若葉單純的肉體力量未必比他遜色多少。
如果路映寒在場，他一定會震驚到無以復加，同時擁有脈師和蠻戰士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腹部的劇痛，蒼大牛緊捏凰若葉脖頸的力量逐漸衰弱，凰若葉將手中武器柄作為支點，輕盈地彈身而起，同時鬆手，雙腿用力，狠狠地將蒼大牛徹底踢開。
至此，凰若葉腳下已經倒下了七個人。
其中四個已經死透，是最先招惹她的那一女三男，都被凰若葉當做對付蒼大牛三人的工具接連殞命。
剩下的三人生死不知。
凰若葉舉目望見了將要圍聚過來的部落中人，此時她的脈力、體力盡皆耗盡，實在沒有精力再與更多的人糾纏。
於是，凰若葉選擇向來時的方向撤退，這也是唯一沒有人的方向。
「妖怪！她是妖怪！祁氏部落懸賞的妖怪！」突然有人驚恐地大喊大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就炸了。
此語一出，人群跟着炸了。
南蒼部落與北祁部落相距不遠，並且兩個部落的領地都有一部分與青麓山相接，北祁部落發生的事情和青麓山各入口處多出的懸賞令，南蒼部落的人就算消息再閉塞，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耳聞。
先前，沒有人往這方面想，此刻被人點出，再看這少女的模樣——瘦弱、長發、白裙，分明和那懸賞令中的畫像一模一樣。
儘管這些族人中真正親眼看過那懸賞令的並沒有幾個，但僅僅是這一句話，所有人都篤定這少女就是被祁氏部落懸賞的人。
有人驚慌，有人興奮。
驚慌的是這帶給北祁部落滅頂之災的不祥之人會給自己部落帶來同樣的災難，興奮的是懸賞令上的賞賜頗為誘人。
人群自動而又鮮明地分成了三類：一類結伴向部落內退去，一類按耐不住窺探之心停留在原地觀望，還有一類直接朝凰若葉沖了過去。
雖然凰若葉最不想看到的那類人是三類人中人數最少的，可這並不意味着她此刻的危機就變小了。
這些人都是一個個身強力壯、肌肉虯結的大漢，甚至其中沖在最前的那個男人給凰若葉的感覺，絕不亞於蒼大牛第一刻出現時的感覺。
「小姑娘，別跑了，沒用的。」嘲諷的聲音幾乎貼著後背響起，「就算是妖怪，也有力量用盡的時候，我說的對嗎？」
凰若葉背後一凜，一股比蒼大牛還要強盛幾分的力量拉扯住她疾行的步伐。
緊接着，凰若葉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抗，太陽穴上錐刺般的劇痛讓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
「陽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蒼海皺着一對灰黑色的濃眉，看着被綁着扔在地上的少女，對蒼陽的行為十分不解。
蒼陽是蒼海最大的兒子，是一個體型高大、粗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此刻他雙眼中精光泛泛：「父親不必憂心，這少女雖身有怪異，被稱為不祥之人，但那只是對已經不存在的北祁部落而言，父親真的認為祁氏追捕這個少女是為了消滅她嗎？」
「說來聽聽。」蒼海眸中一亮，看來自己這個大兒子已經有計劃了，蒼陽向來會給他帶來驚喜。
「雖然傳聞里把這個少女描述得異常恐怖，但拋去這些沒必要的表述，真正重要的信息只有一點，那就是她在北祁部落大開殺戒時所施展的力量——金色的能量，遠距離擊打，範圍傷害。這三個特徵想必父親不會陌生。」
蒼海果然一點就通：「脈師，她使用的難道就是脈力？」
蒼陽不置可否：「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脈師，擁有這樣恐怖的力量，祁氏部落第一步要做的絕對不是將她直接滅殺。」
「那如果我們把將她交給主族，獎賞就是我們的了。」蒼海恍然大悟。
「不，上交到蒼氏，我們能得到的就太少了，上邊那些人的心思，父親還不明白嗎？到時候別說肉渣了，可能連湯都喝不到。」蒼陽一口否決。
「那我們該怎麼做？」蒼海完全把蒼陽當做族中的軍師，族中大小事情都會與蒼陽商討，而蒼陽每次都不會讓他失望。
如果不是他的六兒子蒼辰有可能激活血脈之力成為脈師，南蒼部落的下一任族長就鐵定是蒼陽的了。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警告過那些族人，只要他們不想死，就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少女出現在我們部落，先將她關着，看看能不能為我們所用。」蒼陽意味深長道。
「阿父！阿父！」突然一聲叫嚷從屋外傳來，接着，屋門直接被撞開了。
蒼陽微微蹙眉，對蒼海道：「父親，我會把她送入地牢看管。」
蒼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見此，蒼陽扛起昏迷的凰若葉向門外走去，他目視前方，沒有看突然闖入的人一眼。
「放下！你給我把這個女人放下！」衝進來的蒼辰直接將蒼陽攔下，對着他頤氣指使，囂張不已。
蒼陽不得不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向了蒼海，臉上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