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眉兒，我對你從來全都是認真真的……」

當那冰寒的桌面也給磨蹭的有了溫度，當背後的味息愈來愈沉重……媚生意識飛散，僅剩的唯一一句在腦中飄蕩：男人信的過……母豬也可以上樹……

再一回清醒時，人已然睡在自個兒屋中，那疲軟的腰際好像也在昭示著昨夜的瘋狂。

媚生搓著腰，幾近是撫著炕床才可以起身，單手扯了衣袍披起，最終溫聲溫聲走過去，瞧著桌上留下的紙簽……

「今夜繼續……」

「楚嗣昭，你把老娘親當什麼啦？我跟你講，今夜我便死守陣地，咱倆走著瞧！」

門邊正端著潔面水走進來的芳若瞧著主兒那滿面義忿填膺的樣子，新奇的問：「主子妃，昨夜你跟千歲去哪裡啦？」

媚生磨著牙，最終恨恨的把紙簽扯碎，跺著腳卻是又喊道：「去，去跟我預備補湯……」

「又補？婢子瞧著你近來面色非常好，這補湯飲多了也是會上火……」

「我……我，補湯，補湯還的飲，你去預備罷！」瞧著芳若離開，媚生又嘆口氣兒坐下，垂頭瞧著自個兒的小腹；如果這兒有一個小孩兒，向琛兒般的……

驟然清醒過來，雙掌抱緊了肩膀，卻是是再也是不敢想下去。

距離皇十子離開京城已然有半個月的時辰，這期間陸陸續續有親王進京；可瞧著固若金湯的京城，又瞧著坐在御座之上老態龍鐘的雍帝，各個卻是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媚生坐在家中；瞧著管事又垂手走進，好像習覺的常的瞧一下方才塗完丹寇的指甲蓋，溫聲講道：「又是哪家親王來啦？」

「主子妃英明，這回是羽西王，是聖上的六皇嗣；聽聞他娘親是聖上的景貴人，身分不怎高，因此聖上早早的便給他賜了封地，要他帶著景貴人回至封地去啦！」

「羽西王？封地在哪裡？」

「在遼川一帶，小人聽聞那兒四季寒冷……」

「呵呵，怎？是要千歲給他換一塊封地？」

管事兩眼一亮，「主子妃，你此是神了，你怎曉得？」

「聖上還沒有死，料來他這身分不高的皇嗣是鐵定沒法爭搶帝位的，那還不若識時務者為俊傑，先給自個兒尋幾塊肥肉啃啃，來的實惠罷！」

「那主子妃，這禮……咱是收？還是不收？」

「收，為何不收？咱家九千歲是出了名的貪財，這可是連聖上全都知道的事兒，如今才想起來裝廉潔，未免要人貽笑大方了吧？」

「是，那小人這便把禮品收下！」

「恩，順帶把他的拜貼留下，給他飲杯茶，便打發了罷！」

管事瞧著一向注視著自個兒雙掌的女子，卻是滿滿是欽佩的點頭退下。

媚生抬眼瞧了幾眼，最終講道：「淑粹、芳若，你們倆全都去前邊悄摸摸，瞧一下這羽西王的家人全都什麼模樣……」

「是，主子妃！」

傍晚時分，宮廷中來人，對著媚生深施一禮：「主子妃，九千歲今夜要在聖上旁邊侍奉，特命婢子回來告訴你一下，千歲怕你一人等的太久，累著啦！」

媚生一抬掌，芳若從袖口摸出一件小玩意兒遞去，那小舍人看的兩眼發直，溫聲講道：「給，給婢子的？」

「是，收著罷……天兒也轉冷了，換點錢去打點一下自個兒的行頭，不要凍著啦！」

那小舍人兩眼一紅，垂頭講道：「謝，謝主子妃打賞！」

「可以了，有啥好哭的；你又不知不曉得，九千歲那便是你們的老祖宗；他無兒無女的，本駕這一生也沒有啥期望了；瞧著你們這幫子，便全當是本駕的小崽子們啦！」

「誒，主子妃講的極是，那咱可不便是九千歲的崽子們嘛！」

「呵呵，年歲微微反而是油嘴兒滑舌的，可以了，回去跟你講們千歲，天兒冷了，要他自個兒留意身子，府中沒啥事兒，要他別憂心！」

「是是，那小崽子便告退啦！」聽著那小舍人的笑言，媚生也跟伴隨著噗嗞一下開了懷。

等到府門關閉，宅院中的燈全都滅了，媚生打了一個哈欠，講道：「芳若，乘著我這幾日還有工夫，明日回我母親那裡瞧一下大哥的婚事兒籌備的怎樣啦！」

「主子妃，婢子忘記了跟你講了，今日一大早我便帶著你給預備的玩意兒已然回了；太太講要你不要來回磋磨折騰了；

講是大少爺的婚事兒三日後便成了；屆時要你早早過門等著去，只怕那未來少太太膽量小……太太講少太太跟你關係好，要你那天多陪一陪她，不要怠慢了……」

「娘親反而是會偏心，我成親那會兒，她怎不怕她君婿怠慢了我呢？」

「嗞嗞，」倆丫頭垂頭不住的嬌笑；媚生一揚眉講道：「笑啥？」

「沒事兒，婢子便是在想，主子妃那會兒的彪悍便是出了名的，太太怕是你會欺壓九千歲才是真真的罷！」

媚生佯裝發怒的一揚眉，講道：「好呀，倆死丫頭，愈來愈牙尖嘴兒利了；瞧我怎收拾你們；等過了這陣子，我便給你們倆尋個婆家……」

二人有一些驚懼不安，窗子外卻是又傳出細微的簌簌音，媚生一揚眉講道：「黯影、魅影，你們倆亦有份兒……」

「……主母，咱倆不嫁，一生守著你，此是主兒的命令……」

「命你個頭，哪裡有大娘子家不出嫁的？他楚嗣昭一個宦官還曉得娶媳婦兒呢，你們甭聽他的，相中哪兒個？我為你們作主……」

外邊好久不見響動，芳如果尋思著八成人家是給自家主兒的熱情給嚇跑啦……

接下來的三日，楚嗣昭居然由於親王進京的事兒，一向待在宮廷中脫不開身……

早晨的后宅傳出老黃狗的犬吠之聲；媚生早已預備妥當，坐在轅車之上，沖著義忠侯府而去……

轅車剛行到一半，便聽著一陣陣喜樂高歌，然後卻是忽然軋然卻止；媚生蹙眉，挑開帘子問：「芳若，去前邊瞧一下，迎親的是哪家？出了啥事兒？為何會擋在路當中？」

芳若即刻把手從袖子中伸出來，一路小跑著過去，片刻間便已然惶惶章章的又折返回來，喊道：「主子妃，不好啦，前邊是義忠侯的迎親隊伍……」

「呸呸呸，童言無忌，那喊太好啦，太好了……你去改改口！」芳若窘迫的即刻連著講了好幾下呸，最終卻是又憂心忡忡的瞧了一眼媚生。

媚生合著眼，雙掌縮在袖筒當中，手掌上早早的已然抱了湯婆子，溫聲講道：「究竟怎回事兒？」

「婢子也沒有看清晰，僅是看著有人騎著馬攔著大少爺，不要他迎娶，口中還不乾不淨的……」

「噢？我義忠侯府的迎親隊伍全都敢攔，敢情是欺壓我卓家無人了是罷！走，隨我下車去瞧一下！」

「主子妃，這不大好罷！婢子瞧著大少爺孔府有力的，你這身體這樣單薄，如果磕了碰了，那九千歲還不的要了婢子的小命？！」

「你怕什麼，咱不是還有魅影黯影么？可以了，不要講了，跟我去瞧一下！」

媚生身體下了轅車，方才走至切近，便已然聽著大哥暴怒的咆哮道：「今天我白遠道在這兒，我瞧誰敢動我母親子，我要誰的身家性命！」

「噓，芳若，沒料到，我那獃子大哥反而是挺英雄的！」

「主子妃，咱家大少爺原先便是大英雄；他可是義忠侯……」淑粹有一些窘迫的提示著媚生。

媚生搓搓鼻翼，乾笑了幾下，那清脆彷如銀鈴似的笑音伴伴隨著早晨的晨陽，令萬物凋敝，頓失顏色……

坐在即刻揚著馬鞭的男子沿著笑音望來，然後一甩鞭子叫道：「這兒有個更加俏的，給孤王奪回去，全都奪回去！」

遠道沿著馬鞭看過去，面龐上的肌肉氣的本本兒直蹦，大喊一下：「那是我妹妹，你連她也敢肖想，今日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你小妹？你媳婦兒？呵呵，蠢小子，我瞧你今日便是要賠了太太又折妹；來人，把這倆大美女給我全都抬回驛站，要孤王好生樂呵樂呵……」

「你敢？」

「我有啥不敢？你是個啥玩意兒？孤王可是皇八子，孤王是愈王……」

「呀，主子妃，婢子想起來啦，他們愈王府也送過禮……」淑粹壓溫聲響站立在媚生背後溫聲講著。

「他什麼來頭？」媚生輕輕蹙眉。

「主子妃，婢子記的他是皇八子，聽聞娘親無非是一個宮娥，是聖上吃醉了酒，也便那樣糊裡糊塗的……後來便成為的貴嬪，等這八皇嗣年滿十三歲時，便打發去了愈地……」

媚生轉頭瞧著講話的淑粹，溫聲誇獎道：「行呀，記的這樣清晰……」

「主子妃，不是你要我跟芳若姊全都記著么？我們倆人是分著記的，每個人腦子中邊也便那樣幾個……哪裡可以跟你比呀！」

「呵呵，皇八子，愈王是吧？」

「是……」

「那便……」媚生神秘的一笑，又向前邁了兩步，八皇嗣瞧著臉前愈來愈清晰的美人，兩眼瞧的發楞，本可以地吞了口唾沫，喊道：「絕色，絕色……快，還不快快給孤王奪回去？」

「呵呵，這名爺，你講這話多難聽……奪？咱這兒可是京城重地，如果是出了這作姦犯科的事兒，可是要嚴懲不貸的。」

「呵呵，那怎著？大美女是想跟孤王一塊回去談談？」

媚生對著滿面怒容的遠道眨眨眼，最終又溫聲笑道：「可以呀！可這名爺可是要放人家新娘親子去拜堂呀！那不是有句俗語講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么？」

八皇嗣聞聽，卻是眉毛一挑講道：「放了那小娘親子？那怎可以？我可是要享齊人之福！」

「怎？那這名爺是講講，我們倆人，你誰全都不計劃打算放是否是？那你可知這名新郎官是誰？那坐在花轎當中的新娘親子又是誰？」

「不管是誰，我瞧上她是她的造化，來人，給我奪……」

「他可是當朝義忠侯……」

媚生淡微微的講出一句，即刻之人輕輕一楞，好像有一些忌憚，最終卻是又嗞鼻一笑，講道：「義忠侯，卓家全都倒了，他還威風個毛……給我奪……還有小娘親子，你也趕快跟我回去罷！」

「你放肆……」芳若一把把媚生擋在背後，瞧著歷來對自個兒出生入死的丫頭，媚生眼尾輕輕泛紅；淑粹慌章的喊道：「你可曉得，義忠侯可是九千歲的大舅哥……」

剛要動手的那幫人嚇的打了一個抖嗦，無助的瞧著自家主兒；誰知這白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最終喊道：「奪了再言，等回去以後，你成了我的人以後，那九千歲也便是孤王的連襟了……」

芳若嘴兒一抽，這人腦子有病罷！連襟？怕是連著你腦袋的筋全都會斷的……

媚生瞧著臉前的混不吝，又抬眼瞧一下天穹，好像吉時全都要過了；不耐心煩的一揮手講道：「黯影，把人給我揍了再講！」

八皇嗣舉著馬鞭正要繼續講話，人卻是突然從即刻消失無蹤，再垂頭，瞧著那名此時正捂著臉，嗷嗷直喊，他臉前站立著一黑衣女子，抬腿又是一踢，把他踢出去老遠……

媚生瞧著還在發楞的白遠道，笑著講道：「唷，老哥，應當緩過神了，帶著你的新媳婦兒先歸家拜天地，妹妹我片刻便到，替我向小嫂子賠個禮呀！」

遠道指著地下那名，溫聲講道：「他，他是皇八子，他愈，愈王……」

「管他是誰，礙著本駕，他便應當揍，你安心罷！沒事兒……」

「可我，我不安心……」

「呵呵，大少爺，你便安心罷，咱家主子妃後邊有誰撐腰，你又不是不曉得？」

一想起楚嗣昭對自家妹妹的寶貝兒樣子，白遠道唇角又蠕動了幾下，最終溫聲講道：「那你千萬不要玩出大事兒來，我在家中等你……」

媚生揮一下手，眼瞧著迎親的隊伍從臉前路過，地下那名抱頭鼠竄的卻是還是不死心的喊道：「給我擋住……」

媚生瞧著他伸出來的豬爪，指肚飛出一針，面上洋溢著溫暖的如沐春風似的笑容；可瞳孔深處卻是含著冰霜，口中微微吐出幾個字兒：「攔你妹……」

黯影把一幫烏合之眾打的抱頭鼠竄，八皇嗣抱著腦袋瞧著一向側身用絲帕掩口的女子，喊道：「你便不怕我去跟九千歲告狀？」

媚生聞聽，唇角上揚，即使眉角也滿含春風的意之色，訝異的瞧著他，最終溫聲講道：「去呀，你去呀！我便等著呢！」

「你，你便不怕？」

「我怕，我好怕怕呀……我好怕你會血濺三尺，髒了我的衣袍……」

「小賤皮子，你講啥？」

「講你笨，你還真蠢呢！我跟九千歲的關係，你去告狀？呵呵，你如果要早死早投胎，那你儘早去……」

「你，你啥意思？」

媚生搖著頭講道：「人頭豪豬腦，淑粹，你跟他講……」

淑粹怯生生的走出來，溫聲講道：「八皇嗣，方才你不是全都聽著了么，義忠侯可是九千歲的大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