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浮出水面（2）
張老師被一頓訓，背上都出汗了，趕緊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上滋出來的油光。
今兒是遭什麼罪了，他怎麼橫豎都不是人呢……
沈亮的同事白了張老師一眼，轉向學生們。
「誰知道情況的，來說說看。」
同學們尤其是黃檸和王佩佩，見警察來了不同情受害者，反而先去關心那個賊，且看着關係很不錯的樣子，都是驚詫莫名。
同學們互看一眼，先是謹慎地一人一嘴，跟着是相互證明，再是七嘴八舌地推理分析，講的情緒大於邏輯，反正就覺得。
——既然大家都那麼說，那唐思茵就是賊吧。
——什麼要講證據？不存在的，不是人贓並獲了么？
——也有可能是誣陷？我們學校里不會有壞人的，女生都是很好的，我們可以相互證明對方是小可愛。
兩個警察互看一眼，慢慢地就把筆記本合上了，不打算聽取證言的樣子。
出師不利啊。
黃檸害怕，王佩佩懊惱。
卻還不得不一人一嘴，繼續說着可笑又幼稚的解釋，氣焰明顯比剛才低落了很多。
唐思茵明明都被抓住了，怎麼警察就是不願信呢！
「同學們偷竊不是小事，要有作案動機，作案時間和作案工具，你們提供的證物只能表明這些是被偷盜的東西，但無法證明是唐思茵偷的，完全有可能是另一個人藏匿和栽贓。」
一聽到這句話，佩佩懷疑的目光轉向黃檸，黃檸接觸到她的眼神后，觸電一樣迅速回頭。
她急得手心潮濕，再扯下去，就要扯到是她設局的了。
但她按照倪佳佳的指點，真的在第二個放籃球的竹筐後面，摸到這些不值錢的手機和空的錢包呀。
如果不是賊怎麼會在這裏藏東西。
難道是佳佳……誤會了什麼？
為了說服警察，增加可信度，黃檸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唐思茵還打我！」
警察沉吟了一下。
嗯，會打人，這倒是唐思茵的樣子。
教育了幾句。
「打人不好的哦。」
語氣里的委婉讓同學們聽得目瞪口呆。
唐思茵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耳光是我抽的，被冤枉也是真的，既然都犯了事，那就請叔叔們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一副我才是大爺的樣子。
這時聽到儲藏室門口又有說話聲音，唐思茵大眼一抬。
喲，電池也來了呵。
臉上是藏不住的竊喜，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她還在生氣他去相親的事呢，不行不能破功！
小臉又沉了一些，別過頭賭氣不看他。
人群自動給沈亮讓道，沈亮在一身硬挺西裝包裹下的寬肩窄腰，還有不同於所有人的英氣勃發，分分鐘讓情竇初開的大學少女們想用小拳拳捶他寬闊的胸口。
跟在後面的還有雨諾和高寧，這兩個人帶着和之前明顯不同的狗腿表情。
特別是高寧，簡直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和張老師說。
「搞錯了搞錯了，唐思茵是被冤枉的。大家不要被壞人利用，冤枉了好人。」
雨諾則拽着她一邊的手，把她從涼涼的地上拉起來，還諂媚地拿出一張帶着香水香氣的紙巾請她撣灰。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厚，倪佳佳悄悄躲在外圍，恰好瞧見雨諾討好的舉動，眼神有一絲聳動。
沈亮跟同事掰扯清楚了來龍去脈，指着地上的包悄聲商量了一番。
一個警官轉頭睨了黃檸一眼，黃檸頓時覺得渾身虛汗，涼氣順着脊椎往上爬。
「就是這個女孩，思茵說背包曾交給她保管，也是她第一個到的案發現場。」
「哦對了，思茵後背有敲擊過痕迹。我們剛剛查看過。」
「有問題。」
一個警員領命上前，按著槍沖黃檸走過去。
還沒開口呢。
黃檸就哇地——一下子崩潰大哭。
說她什麼也不知道，別問她，她只曉得所有人都說唐思茵是賊，她也瞧見了贓物，就順手把贓物塞到唐思茵的背包里了。
大家：哦——
原來就是你陷害的唐思茵呀。
倪佳佳站在人群外，嫌棄地嘖了一聲。
蠢。
一個兩個都那麼蠢！
一點點驚嚇都受不起，實在太菜了。
她見大勢已去，扭頭就走，可別讓黃檸看到她后，表情又漏出點什麼來。
0027翻了個白眼。
這個結果她一開始就料到了，但她想要的不是黃檸的交代，而是抓出黃檸身後的人。
像黃檸這樣的弱雞，不可能有心機想出曲折又複雜的手段。
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
那個才是真正的賊，和校園毒瘤。
只是黃檸哭的要斷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張老師扶著自己微胖的肚腩，心裏是又納罕，又捨不得，這個叫黃檸的小姑娘平時文靜柔弱，不像是壞人呀，那應該就是一時腦抽誤會了吧？
倚老賣老，他站出來打圓場。
「咳咳，各位警官，偷東西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學生做錯事呢我們會批評教育，那就不要帶回去審問了吧，不能毀了學生的一輩子是不是，大家私了就行了，沒必要鬧的那麼大……」
這真的奇怪了。
0027雙手環胸，好笑地看着老師。
「你們剛剛一口一個說我偷東西，怎麼就沒想過維護我的名譽？」
「那，那不是誤會么……」
張老師拉下了臉，擺出老師的腔調教訓她。
「唐思茵你念一念同學情，聽老師一句勸，不要做的太過！」
旁邊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同學，有必要嗎？」
「說到同學情分，各位配嗎？各位在誣陷我的時候有想過我的名譽嗎？我需要的是事實。如果不還我清白，把壞人抓住，我直接上法院告學校。」
「啊！唐思茵，你告學校幹嘛？」
0027的眼放開對黃檸的逼視，轉向老師。
「張老師剛剛是你說的啊，偷東西應該被退學，破壞校風也要處分。主犯現在就在這裏你不處理，那麼抱歉我只能把整個學校一起告了。我的名譽很寶貴，學校不給一個說法，你就不擔心我做出過激行為？」
張老師被她目光里的狠意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