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是，我帶你走，這輩子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益陽話語如此堅定，眼神不住在寒月眼中尋找著確認著，但腰間寒月的手卻那樣無力地滑落了。

寒月轉過身去，閉上雙眼眼淚不住流下，「太晚了！」。

聽到她話語如此傷痛，益陽心痛不已一個擁抱狠狠把寒月鎖在懷裏，「不晚，月兒不要拍，只要益陽哥哥在，就一定會帶你走，無論代價！」

寒月又痛又心急，百般糾結，隱瞞至斯如今竟還是益陽哥哥受傷！

寒月心下一黯猛地轉過身來，明顯是氣極了的神情，「你忘了你的將士，你的百姓了嗎？你忍心讓他們再受戰亂之苦嗎？」

她應該再說些什麼狠話的，但看到益陽凄然的面容，她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世間只有一個人能輕易瓦解我的偽裝，十年間站在我身前為我遮風擋雨的人，在他面前我說不出狠話謊話，更捨不得傷他一分一毫！

看到昔日的意氣風發的將軍如今哭得像個孩子，寒月心痛地幫他擦淚，一寸寸撫摸皆是戀戀深情。

「放不下，但這輩子我沒得選了，只能是你！」益陽望着寒月沙啞出聲。

從我入寒王府的那一刻，整整十年，「寒月」這個名字就已經牢牢佔據了我的心，為此熱血沙場我殺了十年。

淚滾滾落下，寒月內心如水火般煎熬，有那麼一絲清明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天涯之大，你我二人何處容身？雲國夕國在此地的眾人又當如何自處？毀了兩國友好，戰亂再起何如？」傷情之下，寒月連發三問。

「益陽哥哥，你是威震天下的大將軍，也是百姓的守護者，不管是雲國還是普天之下的百姓他們都很需要你。」寒月聲聲勸慰。

「可我願意，拋下一切功名利祿，即使背負罵名也要帶你走，可以嗎？」益陽捧著寒月的手眼神小心翼翼地令人心疼。

不可以，因為寒月知道你和阿爹一樣具有仁心，為了天下的百姓舍了自己也心甘情願。

更何況，她放在心尖上的益陽將軍，怎麼能因為她背負罵名呢？

「益陽哥哥，你心中有百姓，也有屬於你自己的路要走，阿月不能影響你。」寒月心裏愈發理智。

寒月不為聖上所喜，更不能執意守在你身邊，一旦種下令上位者懷疑的種子它就會生根發芽，我害怕！

害怕有一天你會像爹爹一樣受盡猜忌，死得委屈憤恨，但明明為了這國家你們都已泣盡血淚！

所以，如果我是那粒種子，就由我親手拔了它罷。

益陽深知寒月心意已決，內心凄涼一片，道只道這輩子終究是情深緣淺。

寒月懂他，至始至終。

原來，有時候把絕望掰開來，才知道心痛的地步是沒有盡頭的。

寒月就這樣倚在益陽身邊，涼薄的濃殤充溢四周，月色似乎也在為這無言的離別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