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父女相見

顧亦然竟然不由自主的把一小盤桂花糕都吃光了，雪鍾看到后，開心極了，因為小姐幾乎沒有食慾這般好的時候，「小姐，你這麼喜歡吃桂花糕？若是這樣，待回府之後，我天天給你做。」

顧亦然這才發現，面前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她摸了摸已經略微有點凸起的小肚子，若無其事道，「今日有點餓罷了，並沒有特別喜歡。」

雪鐘點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我說的呢，小姐從前最討厭桂花糕，怎麼今兒個吃了這麼多，原來是餓了。」

顧亦然聽到這句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她怎麼忘了顧亦然原有的口味了，桂花糕一向是她碰都不碰的。

雪鍾心中暗想，定是小姐這陣子過的太辛苦，竟然連自己最不愛吃的桂花糕都吃的津津有味。

關副將的馬車趕的又快又穩，他們回到京城的時候，足足快了一個時辰。

顧亦然從車窗中看著那一幕一幕，並沒有很熟悉但又十分熟悉的景象，想到一會便要見到顧將軍，她的心不受控制般跳的越來越快。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間，可自己馬上就要稱呼一位陌生人為父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令顧將軍看不出紕漏，她對顧將軍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無論怎麼樣，她也要笑著面對，因為她背負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和使命。

就在顧亦然發獃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顧府門前。雪鍾扶著顧亦然走下馬車，只見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過來。

雪鍾和紫苑見到中年男子，馬上行禮，男子擺擺手，免了他們的禮節。他站在顧亦然的面前，想要伸手拉著顧亦然，卻又覺得不妥，那手就不知所措的停在了空中。

此時顧亦然已經知曉眼前之人是誰，她垂目看著空中的大手，那是一隻與自己父親完全不同的手。顧將軍的手掌敷滿厚厚的一層膙子，手背也是粗糙不堪。

「亦然……」顧正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尤其當他知道自己女兒受了那麼多苦和委屈的時候，以及自己還有個事情未曾與她提起。顧正原本就是不善言辭的武將，眼下更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顧亦然已經看出自己「父親」的難處，便抬起頭，鎮定的看著他，微微一笑，輕輕喚道，「父親，我回來了，未在府中恭候父親，是女兒不孝。」

說罷便微軀雙膝準備下跪，顧正一把撈住顧亦然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亦然，為父怎麼會怪你。」

正因為顧亦然的舉動，反倒打破了眼下的尷尬，顧正雖然平時鐵面無私，殺敵無數，但此刻他就一個平凡的父親，一個數年未見到自己唯一女兒的父親。他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紅，啞著嗓子道，「亦然，為父回來了，你不會在受苦。」

聽到這句話，顧亦然的眼中綻放了神采，她之前的顧慮看來都是多餘的。但她此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對顧義柔聲說道，「女兒不曾受苦。反倒讓父親為女兒擔心，實在是女兒的錯……」

顧正看著已經出落成少女的顧亦然，心中百感交集，上次離家之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的女娃娃。現在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權當學究未見的緣故。

父女二人一同走進府門，來到正廳，顧老太太早已坐在上座，一臉厭煩的看著門口。一旁的常氏倒是面無表情，但是她已經攥的發白的手指關節透露出她心中的恨。

顧亦然來到顧老太太跟前，緩緩跪下。

顧老太太看著她，冷哼一聲，「我讓你在廟中思過，你可好好做功課？」

顧亦然平靜回道，「孫女在廟中，無時無刻不謹記祖母的教誨，不曾偷懶。」

「好了好了，娘，亦然她剛回來，讓她休息一下。」顧正站在顧亦然的身後，看到她比自己記憶中更加纖細的身體，以及那與亡妻八成像的背影，心中未免五味成雜。

顧老太太聽到顧正的話，倒也沒有在為難顧亦然，只是讓她先行退下。就在顧亦然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過身，看著常氏。

常氏被她盯得心中直發毛，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程林都未曾露面，如今這顧亦然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她心中一直都在嘀咕，不知狠狠唾罵了程林多少次。尤其她每個月的小日子一直是準的，這個月不知怎的小日子一直沒來，常氏心中也是驚慌不已，心中的擔憂是更深了一籌。

「嬸嬸的精神不錯，看起來面有喜氣之樣。」說完這句話便由轉身離去。

反倒是常氏，臉色刷的一下沒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