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平京寧王府

卓悠然跟着婁運傑的車隊緩慢前行，心裏很是焦急。

於是對婁運傑道：「我先行一步到京城，你們這樣走，得等到猴年馬月才到得平京（玄國京城）？」

「可是這一路上十分危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上京。」

「放心好了，這半年來我還不一個人，你看我還不是好好的？」

婁運傑搖搖頭笑道：「你真以為你這一路上沒有受到傷害是靠着你自己的本事？若不是我父親讓錢大叔一直在身後保護你，你早就被人抓走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呢？」

卓悠然想到跟着自己半年的隱身人，頓時瞭然。

「你說一直跟在我身後的人是你們寧王府的人？」

「不錯，那是我父親的貼身侍衛錢箔佤。」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現身將我帶到王府，害得我這大半年來絞盡腦汁甩開他？」

婁運傑騎在馬背上意味深長道：「這也是你父親的主意……」，不過卻在心裏想着：我也是這麼想的。

卓悠然不明白父親為何這樣安排？難道讓自己四處漂泊，像個乞丐一樣到處逃難似的就開心了？

婁運傑見她一臉的不解，說道：「你父親說，你對江湖嚮往已久。成天鬧着要去闖蕩江湖，若不滿足你，你會到處跑的。原本是希望你在江湖中體驗體驗江湖生活，卻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是他始料不及。因此在將你到王府前，他希望你能多吃一些苦。以後好安安分分靜心活着……」

卓悠然將頭撇向一邊，心裏很是難受。

「想哭，你就哭出來吧？」看她的側臉抽搐了一下，婁運傑道。

婁家和卓家雖然經常走動，但是婁運傑卻對卓家不是很了解，也沒什麼感情可言。因十年前的事情，他還在心裏對卓悠然耿耿於懷。

如今看到她哭泣，那些陳年往事又浮上心來。雖有快感，但心裏也有一丟丟的小不忍。

「我不會哭了，是絕對不會再哭了……我以前只要遇到問題就會放聲大哭，那時候哭還有父母幫着解決，他們還會來哄自己，讓她開心。現在呢，眼淚流得再多有什麼用？就算將眼睛哭瞎了他們也不會回來的。」悠然這樣想道。

六月的天氣還是那樣的炎熱，天空並未因她心中的傷情而變得陰暗下來。

她想自己應該長大了。

是呀，兩世為人，兩世的年紀加起來也已經有近四十歲了。如果還像以前任性妄為，那以後該怎麼使在天的父母放心呢？

事情是要查清楚的，但在查清之前，她還需要有個靠山。

但是她沒想到這個靠山也不那麼靠得住。

婁運抬頭看着天邊的雲彩，心裏是無比的激動。

在過三個月，他就可以看到京城的大哥了。要知道他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面了。

卓悠然一路沉默，人們送來吃的，她就吃幾口。若需要去喂馬，她也會幫着去喂。但是她不會再問婁運傑關於父母的事情。

……

又是一個十月天，她來到繁華的玄國國都——平京。

在高大寬廣的城門口，她沒有看到寧王來接。只是寧王先前的那個叫余流方的參將。如今似乎已經升遷為副將了。

經過大門，大門守衛例行公事檢查了王府的車輛，最後讓其通行。

來到位於南大街的寧王府，卓悠然看到這王府外守着許多的侍衛。回頭看了一眼婁運傑，想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情況？

但是他也搖頭表示不知。

「請問你們是從婁林郡來嗎？」守衛問。

「不錯，我是婁運傑…請問…」

「哦，原來是寧王府三公子，請進吧。這些東西要仔細盤查才能放進去……」

這時一個禁軍走來，將他們的馬拉到角門兒。

「三公子，武器是不能帶進去……」

婁運傑將手裏的劍遞給那人，同時卓悠然也將劍給了他。

在見到余副將的時候他只是說了寧王府不能隨身攜帶兵器，讓他們到時候配合。

卓悠然下了馬，從小偏門進了寧王府。

她發現，不僅是外面有禁軍把守，這王府里的暗處也有很多暗衛在暗中窺視。

卓悠然同婁運傑兩四目相對，讓一個下人帶着他們，急匆匆來到大殿。這時婁士林夫婦已經坐在大殿中等著了。

「悠然……」寧王妃章梅看到和婁運傑一起起來的卓悠然，叫道。

「婁伯母……婁伯父，這……」她疑惑得指了指外頭。

只見婁士林用眼神讓她不要多問。

「悠然，這一路上可累著了？」

「不累，不知婁伯父、婁伯母身體可還康健？」

「很好……我讓下人做些好吃的為你接風洗塵…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肉，今天就讓你多吃點，怎麼樣…」

「婁伯父……」

這麼多年了，他還記得自己的喜歡吃什麼，說不感動是假的。

「姑娘呀，過來讓伯母看看你……」卓悠然走過去，蹲在章權梅身前，刺眼含淚看着她。

她老了，頭髮上都已經有了好幾根白髮。

「婁伯母……」

「不用哭，事情總會過去的。」說着十分不忍心將她的頭抱進懷裏。

低聲道：「對不起，悠然。這次讓你進京恐怕會連累你的？」

卓悠然從她懷裏探出頭，不解地看着她。

「婁伯母，你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咳……」婁士林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王爺……」章梅有些無可奈何看着他，又看了看卓悠然隨後又將視線轉移到正在巡羅的侍衛。

卓悠然知道，寧王府這是被變相囚禁了。

「婁伯母，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但有些事情我還想知道？悠然谷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婁士林站在門口，看着來來去去的皇宮禁衛軍，對於她問出的問題，婁士林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他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為什麼名動江湖的『一飛衝天』的卓盛竟然是碧柳山莊的繼承人？

「悠然，你離開悠然谷的時候你父親在做什麼？」

本不想這樣的早的問，但是有人卻想知道，卓盛在玄國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探聽玄國嗎？

「我是悄悄從谷中離開的，當時父親和母親是去夷陵了，具體做什麼我不太清楚。不過，婁伯父，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大哥為何在京城呆得好好怎麼也回去了？」

「這個……聽運傑大哥說，因為六月二十九是你的生辰，他想早些時候回來為你慶生。不過……」

「這個蠢大哥，他為什麼要回去？他要不回去就不會死了？嗚……」

「死了？悠然你先別哭，這中間可能有些誤會？」婁士林看了一眼婁運傑。婁運傑趕緊低下頭。

「誤會？難道說他還活着？」

正在這時，下人來報。

「王爺，王妃，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悠然，先去吃飯吧？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帶着她來到飯廳，一大桌的菜早已整整齊齊擺上。一看就是早就做好，然後拿到廚房熱了再端上來的。

否則不會這樣快。

就在這時，進來三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孩子，長得十分可愛。

「大哥、二哥、四弟……」婁運傑看到三人，十分高興地迎上去。

卓悠然看了三人一眼，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三人面前抱拳道：「悠然見過世子，二公子，四公子……」

「運傑，她就是卓叔叔家的那個叫悠然的弟妹？長得真是好看……弟妹不必客氣……」二公子婁運生笑着道。

「小生，不可亂說話。」婁士林喝斥道，然後不好意思得向卓悠然表示歉意。

世子婁運麟笑道：「還請卓姑娘不要介意，我這二弟總是喜歡開玩笑。坐下一起吃飯吧。」

卓悠然同婁家一起坐到位置上，婁氏夫婦對她十分殷勤備至，王妃親自為她布菜。

卓悠然吃着，心裏七上八下。她覺得除了婁運傑，這寧王其他人實在怪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