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舊事

第七十七章 舊事

沐靈也想問他幾句,一美可是成了他的房中客?

阿歡不喜歡接近沐靈的任何人,尤其是讓沐靈有波瀾的人。

「沐靈,他是誰?」挑起他們二人之間話題的,竟成了阿歡。

沐靈回過神來,解釋著:「一位故人。」

阿歡知道,他就是沐靈說的來尋的人。

可為何他的身側還站著別人?阿歡皺了皺眉頭,對梵子琛沒有一點好感。

「可以聊聊嗎?」梵子琛上前一步,顯得真誠些。

「不行。」阿歡站在他與沐靈之間,一臉稚氣堅持。

梵子琛失笑:「我同她有事要說!」

阿歡側過頭去,看向沐靈。最後終究還是有些勉強:「那……快點!」

梵子琛覺得他與沐靈都很無奈,聊上兩句都要徵得一個毛頭小子的同意……

這孩子,跟當初的梵子黎一般的不讓人痛快!

「近來宮中事務繁雜,不願多來叨擾你。」梵子琛同她站在巷子口,語氣低沉寵溺,「待忙完了,你不妨搬回我的府上吧,也好讓我照顧你。」彌補這一年來的缺憾。

「我同阿歡商議,近來去瞧瞧宅子,準備在這住下了。來這兒這麼久了,好歹也該為日後尋個落腳的地方。」沐靈靠在牆上,冰涼的觸感沁在皮肉里。

「他叫阿歡嗎?」梵子琛瞧著不停向他們這張望的人兒,淺笑一下,擁著沐靈輕嘆:「待我將諸事解決,真想再與你同桌而食。」

沐靈臉又紅了,許是知道了同桌之意,有些想入非非了。

阿歡氣沖沖的走過來,強行的分開他們:「別動手動腳。」

真是個護犢子的幼崽……

阿歡搬了凳子重重的放在沐靈床前,好似審訊一般。

「他便是你說的故人?真的是沒有義氣,若非是今日撞見,我同他何日相見?」阿歡在氣沐靈的不願相告,可說出的話卻似他想去見梵子琛一般。

沐靈自知阿歡這孩子較勁的很,自己做法也確實不妥。

她盤著腿坐在床上,哄著他:「若是今日不可見,那便過些日子,總歸會有相見之日的。」

阿歡皺眉,怎麼越說越怪異了?既思量不出哪裡不對勁,也就懶得再計較。

「面具摘了吧,我給你上藥。」

葯是沐靈最後一次去瞧大夫,阿歡嚷著多求來的,現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話說出來后,阿歡沒由來的緊張。

雖說沐靈同阿歡在一起一年多,可阿歡見沐靈摘下面具,唯有上次換面具罷了。

好似,他們真的在慢慢靠近了……

「這傷口當真能好嗎?」沐靈坐在那,阿歡就著燭火為她上藥。

「定是能的。」阿歡猶豫了下,倒不是想要說什麼胡謅的話,只是在思量沐靈怎麼突然在意起相貌來了。難不成是因為今晚遇到的那個男人?

「你既同他認識,為何感覺那般疏離?」阿歡覺得怪異,明明千里迢迢來尋他,可到了這卻是不願再提。

沐靈沒回答他,只是沉默的閉上眼睛。

許是遭了千萬年之誼的背叛,面對這般情誼總是要小心一點,想來,她是撐不住下一個萬劫不復的……

阿歡識趣的沒有再問,關於沐靈,他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他卻總該要裝作瞭然的樣子,心想不能讓她一個人單著。

「明日何時起身去看看宅子?」葯上完了,外面天色也不早,阿歡收拾著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隨緣吧。」沐靈近來最愛說這句話,一切隨緣,不願多思。

阿歡輕嗯一聲便沒再答話,起身出門。

沐靈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她還是對一美心有隔閡,到底是自己心悅之人,身邊有這一佳人相伴,真讓人不放心!想深了些,又想到那日瞧見的趙漪來,她可是還對梵子琛有情?

若是她舊仇未報,她大抵是沒這麼多心思的。

可現今人離開那個地方,又在刻意迴避著,倒是讓人想這些煩人的東西了!

還有趙漪的哥哥趙玟,總覺得他不對勁的很……

混沌思緒入夢,趙漪一美竟在夢裡同沐靈搶著梵子琛,幼稚勁上來,竟能扭打在一起……

次日晨起,多少有些頭疼疲倦。

阿歡敲門喚她,沐靈半開著眼起身:「怎麼來這麼早?」

阿歡見她這般模樣,不禁失笑:「不過一夜未得見,你怎麼狼狽成這樣?」可轉而思及昨夜見過的梵子琛,倒是笑不出聲了。

「你等我片刻,我馬上出來。」沐靈沒胃口,頭上也亂糟糟的,心煩得很。

阿歡聽罷,又將飯菜端了回去,他竟也沒了胃口了……

「走吧。」沐靈收拾妥當來叫他,見他面前飯菜也沒動,「怎麼不吃飯?」

像極了母親教育孩子的口吻!

「被你氣飽了!」阿歡有些賭氣,握上劍便出了門。

沐靈在後面雲里霧裡,追著他問何事惹惱了他。

阿歡自是不會說是梵子琛那傢伙,顯得自己幼稚可笑。

「為你端了飯也不吃,真難伺候。」被沐靈嚷的煩了,阿歡隨口編了理由。

沐靈聽罷笑道:「小少爺還是照顧好自己才是。」

阿歡剜了她一眼,沐靈聳了聳肩,沒再多說。

沐靈大抵是喜歡有阿歡在身邊的,總能讓她忘了那些糟心事。

「這個怎麼樣?」前面引路的商販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院子里,堆著笑問道。

這裡看上去荒蕪了很久,院子里的兩棵榆樹似是死了,涼爽的天兒綠葉都沒幾片。再瞧向院子的布局,倒像是官宦人家的舊宅,門上的春聯早已退了色翹了角。

「這是那位大人的舊宅啊?」沐靈其實根本不知川國朝中之人,只是瞧著商販臉色變了又變,連眼神都不敢看她,心裡自然有了數。

「那不成是被抄家的?」阿歡也注意到了,皺著眉頭覺得晦氣的很。

那商販見也瞞不住,一臉無可奈何:「這是六皇子舅舅的舊宅。」

舅舅?沐靈皺眉,可從未聽梵子琛講起過。

商販見她不信,深嘆了口氣講起舊事來:「六皇子的生母曾同自己的兄長……有了一個孩子,被川王發現后勒令殺死。因當時他初登王位,根基不穩,因而忍辱負重。原是能當王后的人兒,最後竟連死後的稱謂都被剝奪了……」

商販感慨了幾句,又發覺自己似是有些多話,連忙住了口。

沐靈倒是發覺有異,問道:「那六皇子的舅舅何在?」

商販不答話,閉著眼睛皺眉,滿臉寫著後悔不該胡言亂語。

阿歡用劍戳了戳他:「問你話呢!」

「死了,都死了,滿門抄斬……唯獨留下了六皇子還有八皇子。三年前,六皇子的生母,也鬱鬱而終了。」商販自知是做不成這生意了,索性坦白些。

沐靈不解:「那為何留下六皇子還有八皇子?既已站穩,何不都殺?」

問完她便有了可怕的念頭……

所以,梵子琛梵子黎不過是川王的一場報復罷了,變態的將他們變成彼此牽制的工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互分離,恨意漸生,為他所用!

「姑娘,你問得有些太多了。」商販點醒她,川國之內,怎麼這般由她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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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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