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呀!誰!」暮雨嚇了一跳,只見一個光光的腦袋頂著陽光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正賊兮兮的笑著打量著暮雨。

「你是,望舒!」

「咦!你認識我啊!我怎麼不認識你?」

「就你那獨特的光頭,誰不知道你呀!」暮雨驚訝著望舒的到來,之前在偏殿的那場爭鬥,暮雨可是從頭看到了尾。

望舒彷彿挺開心,臉上一直掛著笑意,撿起了珠子坐到暮雨身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暮雨!」暮雨不知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著望舒,「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兒可是天后宮啊!不怕被天後娘娘給捉住嗎?」

「怕啊!」望舒縮了縮頭,說道:「可是我迷路了,這宮裡哪兒哪兒都有人,我就躲這裡來了,你呢!幹嘛也來這裡,是想偷懶啊!」

「是,我想偷懶啊!」兩人湊的很近,近的都可以看見彼此臉上的絨毛,「你好漂亮,如果再長上一頭黑黑的頭髮,會更漂亮的。」暮雨由衷的說道。

「別提了,我的頭髮就是被那個舍脂給弄沒了的,生拔啊!好痛!」望舒表情猙獰的說道,「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她也嘗嘗沒頭髮的滋味。」

暮雨眼中亮起光彩,輕輕的扯了扯望舒的袖子,暮雨說道:「我也可憐啊!昨天才被天後娘娘罰了,你看我的背後。」

望舒依言朝著暮雨的身後看去,只見薄薄的紗衣下,一條條淡淡的血水正在滲出來,「啊!你這是怎麼了!還在流血,你怎麼不回去好生休息呢!」

「不許休息的,在這天后宮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你呢!想來找什麼啊!」暮雨拉回瞭望舒,兩人牽著手挨在一起坐著,很是親熱。

「我想來找回我的記憶!」

「記憶!這怎麼找啊!」暮雨心中正打著算盤,被望舒的問題給驚呆了。

「我看見了的,我的記憶被舍脂封印了一部分,又拿走了一部分,封印我已經破除,可是被拿走的那部分我得想辦法找回來,既然是她拿走的,就只有問她要嘍!」

暮雨被望舒莫名其妙的理直氣壯給逗笑了,「咱們先不說那個記憶,就說最重要的吧!你打得過她嗎?」

「我,我,我應該,可以過兩招吧!」望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別笑我啊!你應該是天后宮里的人吧!你知不知道舍脂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裡啊!」

「唉!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你真是傻的可以,明知道我是天后宮里的人,你還敢和我說天後的壞話,你就不怕我告訴天後,讓她來捉你啊!」

「你是她宮裡的人不假,但是她對你不好啊!你看給你打的,鮮血直流,這樣的主人就不應該跟著了,早點離開才是!」望舒朝著暮雨身後又看了看,血跡顏色漸深,但好再沒有增多。

暮雨低著頭,像是被望舒的話語給打動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的記憶不在天后宮中!」

「你怎麼知道的!」

「我記得阿童姐姐沒有被釋天大人帶走之前說起過這事,但也只有寥寥數語,信不信在你!」

「你說,我聽著呢!」

「她說,天後娘娘那日是氣急了,對你下了重手,你的記憶的確是被抽走了,但沒有放在天后宮中,而是被扔下了凡界。」

「凡界!」望舒傻眼了,獃獃的撐著下巴,不知該信還是不信了。

「找記憶這事兒,我是幫不了你,但你的另一個願望,我可以幫你實現。」暮雨心中咚咚亂跳,連看望舒的勇氣都沒有了。

「什麼!」望舒還在想著記憶被扔下凡界的事,有些遲鈍的看著暮雨,「我還有什麼願望!」

「唉!當我沒說。」暮雨嘆了一聲,站了起來,「我還是打掃去吧!你呢!還是快些回時空之眼裡去吧!」

「你別走,我想起來了,你說是讓舍脂沒頭髮的事兒吧!」望舒拉住了暮雨,「快說,你準備怎麼做?」

暮雨從懷裡拿了一個小小的紙包出來,說道:「這是痒痒粉,有時候會被拿來灑在別人衣領或是內衣里,搞個惡作劇什麼的,你敢不敢做啊!」

「敢,有什麼不敢的。」

「可這件事情要我們兩人合作完成,你負責將這藥粉灑在天後娘娘的枕頭上,我負責將她引出寢殿去。」

望舒接過了紙包,猶豫了一下,「你這藥粉不會傷人性命吧!」

「不會的,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別,我可不想痒痒!」望舒收好了紙包,兩人又坐了下來,「舍脂的頭髮里如果被抹上了痒痒粉,會怎麼樣啊!」望舒很想親眼看到舍脂被用了藥粉后的模樣。

「會癢啊!然後就會不停的撓啊!撓著撓著頭髮就掉了唄!」暮雨嘴角輕揚著,「然後就不停的沐浴更衣啊!然後我又悄悄的倒藥粉在枕頭上啊!哈哈哈!」

「對,就是要讓她難受,才能消我那沒了頭髮的恨啊!還有你的恨,不能讓她白白的欺負了你。」望舒揮著小拳頭,同仇敵愾的說著。

「明日辰時,天後娘娘會去佛堂,通常要正午時分才回寢殿。」暮雨說著,遞了一個小小的紙鳶給望舒,「這紙鳶會帶你去天後的寢殿,它會帶你避過殿外伺候的仙官,事成之後,你便離開善見城,去凡界尋找你的記憶!」

「好!」接過紙鳶,望舒站了起來,說道:「那我現在就先走了?」

「快回去吧!天後娘娘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再去偏殿了,你要是在這裡呆久了,可不敢保證不被察覺。」

望舒點著頭離開了,暮雨大大的鬆了口氣,摸了摸被冷汗透濕的身後,「望舒,對不住了,只有你離開,我們才會安全,這事也只有你去做,才不會牽連到其他的人。」

最近,舍脂天後得了怪病,每日都召來醫官,從不服藥的天後居然也學著凡界的人們,內服外敷起藥物來,天后宮整日里都飄著藥味,可問起天後得了何種病症來,兩位醫官卻都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肯說。

天後對自己這個病症很是著急,每日里憂心忡忡,便沒再三天兩頭的找暮雨的麻煩,暮雨和晨風二人自是知道一切的原由。

這日,難得舍脂頭癢癥狀稍輕,午膳未用便睡下了,暮雨連忙找來晨風,兩人躲進了配殿的雜物室里說起了悄悄話。

難得親熱一下,兩人自是捨不得分離,便找了個狹小的角落抱在一處,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

「暮雨,我聽師傅說,天後娘娘的頭髮掉的厲害。」

暮雨靠在情郎的懷中,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便軟綿綿的說道:「是呀!你弄的那個痒痒粉是不是勁大了啊!望舒那次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怎麼第二天天後娘娘就開始掉頭髮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痒痒粉,我又額外加了些料。」晨風得意的說著。

「別得意啊!我可看見了,你師傅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小心被他查出來。」

「他問過我了,問我是不是給天後娘娘配的養顏湯里放錯了葯,怎麼可能被他看出是天後的枕頭上有問題啊!」

「天後的枕頭可是我每日親自更換的,那痒痒粉又無色無味,應該不會被發現,就是苦了兩位醫官,天天被天後娘娘罵,我聽著他們挨罵,心裡頭難過的很。」暮雨是出了氣,卻沒想到連累到兩位醫官大人,心中不忍極了。

「暮雨,天後娘娘頭癢之症已有十日,你那裡就別再下藥了,萬一懷疑到你可就死定了。」

「好,天後娘娘的頭髮已經快要掉光了,上次下藥是前日,我看天後的頭皮都撓出了血印子,今天便沒敢在枕頭上灑痒痒粉了,不用便不用,只是,不知道望舒離開沒有,她不走,我這心裡總是懸著的。」

「等天后宮平靜下來,我再去偏殿那裡看看,對了,還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前幾日,師傅調研出了一個方子,叫做生髮丸,已經成藥供了上去,天後娘娘估計已經在服用了。」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暮雨坐了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凝重的說道:「天後娘娘每日服藥都是我在伺候,我盡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是天後娘娘對我起了疑心,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今天才聽師傅說起,就巴巴的來告訴你了,你要小心些了,天後娘娘是個聰明人,可別被她看出你的破綻來。」

「知道了,知道!我出來有一會兒,先回去了!」暮雨心中有事,便不敢在外多呆,連忙起身匆匆的趕了回去。

舍脂用了醫仙進貢的生髮丸后,頭癢的癥狀已經明顯好轉,可是被自己撓掉的頭髮卻一時半會兒的長不起來,每日舍脂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長吁短嘆,後宮里的女人們聽說舍脂病了,來了一撥又一撥的想要探視,都被女官們給擋了回去。

「唉!不能總這麼躲著啊!總要出去見人啊!這須彌山中已是過了一月的時光,人間便是三十年過去,釋天大人在凡界的轉生之行不知是否順利,萬一在他回來的時候,我的頭髮還長不起來,怎麼去見他啊!」

「娘娘!」阿童手裡捧了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過來,「我在山下的靈田邊尋了些發草,織了個發套,您帶上遮遮。」

阿童伴在舍脂身側,兩人從無到有的又培養出了些感情來,現在的阿童雖不如以前和舍脂親近,但比起剛來的時候,已是強了許多倍。

「發套!」舍脂驚訝著,山下的靈田邊是有許多的雜草,但舍脂從未關心過那些低階的生靈,卻沒成想被阿童尋來做成發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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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與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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