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我也不敢問
上周在B市電視台看到張雲飛后，他四處了解上這個節目的條件，可惜沒有朋友了解，今天來參會，本就有向張雲飛打聽的打算。
兩人不熟，貿然詢問太突兀，要是在見面會上先鋪墊一下，再私下打聽，就顯得水到渠成。
《在路上》有區域局限性，除B市之外，別的城市觀看不了這檔節目，但架不住B市來的人多啊，一共十九人。
呂光弘雙手放在桌上，微笑望向張雲飛，沒出聲。
響應楚天的是另一個同行，同樣來自B市的蔡迅。蔡迅長相清俊，搭眼一看有點娘，很像十多年後某以娘炮揚名的男星。他的公司和楚天一樣，主營建設網站。
在B市，以此為主業的網絡公司不知有多少，水平有高低，報價也一樣。
蔡迅看過幾期這檔節目，不過沒看張雲飛這期，楚天不說，他並不知道張雲飛上電視了。對很多人來說，上電視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蔡迅就是這樣認為的。
他道：「張總上電視了？那應該給我們介紹介紹，幫助我們也在電視上宣傳一下啊。」
上一次節目，等於免費宣傳一次，對他這樣在B市的企業來說，能省很多廣告費。
其他人自然贊成，總得找個話題聊嘛，要不然會冷場。而作為主辦方CEO，這裏所有人相對較熟，由他開頭最好不過。
牛雷也為張雲飛上電視而自傲，哪怕張雲飛動機不純，上電視的目的是為了他那款手機，可只要他上電視，就為巴拉里里宣傳，這是事實。
當然，猜出他主要目的為手機后，牛雷還是挺不爽。不過論劍西湖舉辦在即，他沒有表露不爽的情緒，而是全心全意為這次活動忙碌。
此時，他眼眸明亮，笑容燦爛，一副以張雲飛為傲的表情看着張雲飛。
別這樣看我啊。張雲飛表面淡定微笑，實則覺得壓力山大，因為這次B市之行，到目前為止，只有劉子海一人聯繫他，而宣傳的效果有多強，不知道。從卓華鋒提交上來的報告看，業務增長和往常差不多，並沒有形成井噴效應。
所以，只是他個人收益，巴拉里里的收益暫時還看不到。在這一點上，張雲飛有點愧對牛雷，畢竟人是全心全意支持他上節目。
眼神回應牛雷后，張雲飛道：「《在路上》這檔節目，是為創業者準備的，我有幸上了這檔節目，能在節目上把巴拉里里介紹給觀眾人認識。嗯，我很高興。」
說跟沒說一樣好嗎？楚天不滿意，狀似隨意道：「不知上這檔節目需要什麼條件？」
「對啊，張總，公司什麼規模才能上？」蔡迅道。
對跟屁蟲很反感啊，楚天冷淡地瞟了蔡迅一眼，後悔當眾提這話題，哪怕突兀，也要私下裏提，以免多一個競爭對手。
張雲飛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接到被選上的通知，就去了。」開玩笑，我會告訴你，是通過同學老爹的關係嗎？這事說出去要多丟臉有多丟臉好嗎？
「劇組沒說為什麼會選上你嗎？」另一人問道，這人來自S市，沒看過節目，不過就事論事。
壞了，競爭對手不止一個啊。楚天好想把出聲的都掐死。
張雲飛微笑道：「沒說。我也不敢問。」
不敢問是正常的，萬一你問了，人家去翻資料，一看，哎呀，弄錯了，你回去吧，豈不是畫蛇添足？楚天覺得，要是他也不會問。
蔡迅追問道：「劇組總得有個篩選標準吧？巴拉里里遠在M市，如果不是特別出色，B市電視台如何知道？」
要是隨便一家外地企業都能上電視，他這當地企業，為B市創造稅收就業的，更應該上才對，回去就去B市電視台打聽一下，說不定自主報名呢。蔡迅心情不錯地想着。
楚天卻知道沒那麼簡單，覺得張雲飛不肯當眾分享經驗可以理解，說不定他要好處，比如收費，只要不太貴，五千元以內，他都能接受。
「這個真的不太清楚，不過一起參加節目的好象名氣不是特別大。像我們這樣的企業，要出名真的太難了，都說大浪淘沙，剩下的是金子，可一不小心，就被淘掉了。」張雲飛感概，同時轉移話題。
「對啊，創業真心不易，每天都得小心翼翼。」想私下給好處換取資訊的楚天馬上配合，說起創業的難處。
今晚是見面會，就是給大家熟悉的，暢所欲言，以便讓別人熟悉你總是沒錯。與會者都不清楚這一點，馬上跟進，大吐苦水，說自己多麼不容易，但還是做到現在的規模。
誰還沒點難處呢，話匣子一打開，氣氛越來越熱烈，張雲飛和牛雷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張雲飛轉移話題后怡然自得靠着椅背喝起茶，牛雷卻認真觀察每一個發言的人。
他發現張雲飛看似對會議室中的場景不甚在意，實則不然，誰發言，說了什麼，什麼立場、目的，別人什麼反應，盡數落入他眼中，再把這人的言論和資料對上號，一切便瞭然了。
接受邀請過來參會的人，不僅僅為了解行業動態，融入同行，擴展人脈，還有一些希望通過此次活動談成生意。
來自S市的孫彬極力推廣域名，宣稱自己斥巨資買下伺服器，在場眾人要租的話，可以八折優惠。
這位長相相對在座眾人來說有些粗獷的青年一出聲就把會議室變成超市大甩賣的現場，瞬間拉低此次舉動的檔次。難怪他皮膚黝黑，想必親自上陣聯繫客戶吧。
張雲飛微微一笑，並不阻止。
有一段時間很多公司宣稱可以辦理域名註冊的業務，卻只有一家公司笑到最後，成為權威，不過張雲飛並不打算提醒同行們。
張簡不時在紙上記着什麼，張雲飛估計，他根據發言記下採訪的對象，再看另外幾個媒體，也一樣。
做媒體也不容易啊。
張簡是編輯，不是記者，但信浪為省一張機票，只派他一人過來，他只好身兼記者一職了。
張雲飛注意到之前沒有注意的一件事，到會的媒體都只派一人蔘會。是這次的活動不受重視，還是邀請函上沒註明可以多人參加，抑或媒體們為節省路費，所以統統只派一人？
就在他走神時，先前一人說完，會議室靜了一秒，張簡道：「請問各位對互聯網風潮有什麼看法？」
從幾年前至今，國外互聯網一直很熱，直接帶動國內互聯網產業的發展，在座這些人，或多或少直接或是間接受這種風潮影響。但是最近，國外幾大股指顯示，互聯網板塊沖高回落，不少媒體人發文指出，互聯網存在泡沫。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李凡道：「國內的互聯網企業起步晚，不存在泡沫，只要堅持過這段時間，機會大增。」
張雲飛清楚地記得，明年，也就是二零零一年，互聯網泡沫就破滅了，國內同行受到衝擊的不多，而在這股浪潮中生存下來的企業中，延生了日後的三巨頭。
和前世不同的是，現在三巨頭一家掌握在他手裏，二家他擁有股份，如果十年後三家公司的市值有前世那麼高，他千億身家沒跑。
哪怕想一想，他的心情都很不錯。
「不存在泡沫？」楚天聲音有點大，道：「外媒一直說這是泡沫！」
你誰啊，比外媒更有發言權嗎？還是說你不懂英文，沒看到外媒的報導？
李凡快八點才過來，沒聽到楚天的自我介紹，並不清楚這人是誰，不過他心情好，不想和人爭辯。下午在酒店休息時，他接到電話，業務部又談成一單大生意，新推出的彈窗廣告迎來第一個客戶。
這麼下去，康芯離盈利不遠了。
李凡沒反駁，楚天以為自己說對了，正得意呢，蔡迅反駁道：「你都說外媒啦。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對。」首先贊同的是呂光弘。
他去年才從M國回國，對此很清楚，國外互聯網確實已有很大的泡沫，但國內還在初步發展階段，離泡沫還遠著呢，要不然他哪會回國創業？
M國的投資者撕毀合同，也跟媒體一直宣揚互聯網泡沫有關係。好在張雲飛投資，要不然千度能不能撐過最後的研發階段還兩說呢。
贊同的人一半一半。張雲飛估計旗幟鮮明贊成的應該留學歸來，或是常接觸國外同行，堪稱消息靈通人士，不至於人云亦云。同樣的，反對者則是土鱉。倒是態度不明的，他無從判斷。
楚天清楚地記得呂光弘和張雲飛一起過來，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是一家搜尋引擎的CEO？搜尋引擎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於是，待會議室靜安下來后，他爆發了。
「李總，你姓李吧？你對國外的情況很了解嗎？」
大家一致望向呂光弘，這人是除了張雲飛之外，發言最少的，偏偏贊成蔡迅的言論。
蔡迅奇怪，無聲嘀咕，反對你的是我啊，怎麼找別人麻煩？難道姓楚的嫉妒人家長得帥？他很想看呂光弘怎麼處理這事。
張雲飛笑了笑，如果他沒猜錯，以呂光弘的性格，應該是溫和而堅定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