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王晉的注意力落在後來的一老一少手中的麻布袋上,額角的青筋抽的厲害。

「把它們放下。」言辭間,王晉手裏的匕首已經抵在了曹銘的喉嚨上。

曹銘瞪眼,「狗東西!」

王晉一笑,刀尖沒入喉頭,立即見了血。

「伏魔!」少女見到血,臉色一變,言出法隨,梵音化為碩大的金色字元,兜頭而下,王晉只覺眼睛一陣刺痛,抬手遮擋,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抓起,往後飛砸了出去,而他手裏的人質,早就被高壯的男子背了起來。

這一刻,少女那雙眼睛平淡冷清,好似他王晉只是一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落地的剎那,王晉左手掐訣,嘴裏吐出一串聽不懂的咒語,一股濃烈的臭味從門口傳送而來。

「卧槽,好臭!」大勝捂住口鼻,第一個受不了。

嗅覺有些太靈敏,也不是好事。

袁篆轉身將三分之一的生肌丸塞進曹銘嘴裏,叱道,「算你走運,還活着。」

「你倆先出去。」這話,是對白建強和吳天青所述。

竟然確定這王晉不是正常的,倆人在這裏只會拖後腿。

行屍不能離開飼主太遠,不然容易失控,所以,這些行屍必然是在附近,現在正趕過來。

「這兩咋辦?」元孫晃了晃手裏的,又指了指孫大勝的麻袋。

「把頭掰下來,裝起來,晚點送去警局。」都是失蹤人口,警局那邊早有備案,送過去,也算是照顧了曾靖的業績,唔,請叫她活雷鋒!

曾靖:謝謝,不用,不需要。

處理行屍的第一件事,就是砍頭,頭與身體分開,基本上就是破了行屍咒。

這些,都是些可憐人。

「是。」元孫對於大佬的歹毒,一直深有體會,為那位神勇的警察蜀黍點根蠟。

「嘿嘿嘿……」王晉盤腿而坐,滿嘴都是血,以至於齜牙一笑,看上去,就跟血盆大嘴的怪獸一樣,在冷白的白晝燈下,顯得皮膚黑中帶青紫,配上那雙帶着血絲的眼瞳,可怖極了。

「乖乖,真嚇人。」孫大勝沒出息的往元孫身後靠。

一巴掌拍在徒孫後腦勺上,元孫叱,「看你那老鼠膽,廢物點心!」

老少二人拎着屍體一邊處理去了,袁篆左手掐訣,指訣輕轉,地下室的大門碰的一下,重重拍在牆角,而此時,王晉召過來的行屍也全都到了。

袁篆背對着門口站着,而她身後密密麻麻站滿了高高矮矮的行屍。

孫大勝縮在角落裏,扭曲著臉盯着那站的筆挺的行屍,他想跑。

人生最可怖的經歷,都是跟了大佬之後。

元孫沒眼看身邊抖得篩糠似的徒孫。

一轉頭,元孫獃滯了。

那滿屋的行屍,哪裏來的?

行屍沖向袁篆的時候,袁篆包里的紙人接連灑出幾把,腳踏七星罡正步,雙手掐訣,陰煞之氣從指尖溢出,「漲!去!」

那落地的小紙人,就在王晉的視線之下暴漲而起,成了沒有五官的『人』,他們各個高壯,手握紙刀,沖向了他的行屍。

兩方對戰,無聲無息,只有屍體相撞發出的彭彭聲響,伴隨肉塊落地的聲音。

行屍每掉下一塊肉,對於飼主都是一刀傷害,而那用陰煞維持、運轉紙人身的少女,一臉笑意,站在大門后側位置,好似那用陰煞之氣牽扯的紙人不是她一般,遊刃有餘。

好強的法術!!好強的陰煞掌控之力!

他不是對手!

王晉壓住喉頭的腥甜,心中已有退意。

曹銘的主子,不用說,就是這位了,果真很強。

「你到底是誰?」

「你姑奶奶。」袁篆皮笑肉不笑。

王晉站起,雙目圓瞪,直視着袁篆,嘴裏神神叨叨、嘀嘀咕咕着什麼,袁篆一句沒聽明白,總歸聽到耳朵里,都是讓人心煩意燥的東西。

一抬手,拔下門鎖,朝着王晉砸了過去。

後者一側身,躲開,猛地身形暴起,體內竟是散發出一陣灰黑色的霧氣,攜著惡臭朝着袁篆撲過來。

袁篆被熏得差點當場吐出來,一揚手,就是張雷暴符,砸向王晉面門,無形的陰煞隔絕陣將雷暴符和王晉包裹在一起,主導一個無聲銷毀。

當霧氣散去,那爆炸的『屍體』也顯露在眼前。

滿地的草木渣滓!

「艹!替身!」袁篆氣急。

這王晉倒是真有些手段,不然今天非得死她手裏不可。

王晉離開,身後的行屍還在繼續被鈍刀子割肉,地上腐爛的肉塊迅速腐爛成了水,散發出腥臭的味道,熏的角落裏的一老一少不斷乾嘔。

「散開!」袁篆輕嗤一聲,收回了陰煞,紙人化為灰燼,散落在地,而只有撕咬抓撓意識的行屍則是撞到了一起,因失去了目標,動作變得遲緩起來。

一張張青白的面孔似是聞到了生人的味道,竟是自動分散朝着在場的三人撲殺過來。

「我靠!敢咬我,砍死你們!」孫大勝抽出背着的寶貝苗刀,一刀一顆頭,砍得飛起,而元孫則是側身衝到樓梯口,拎着裝行屍的袋子,跑了。

「師祖!你等等我啊!」一邊砍,孫大勝一邊仰著脖子咆哮,「好臭啊!」

而另一邊,袁篆已經用掉在地上的匕首削掉了一顆顆臭烘烘的大腦袋。

眼看行屍數量少了一半不止,忽然,行屍的動作出現滯緩,似是受到了召喚,齊齊轉身,朝着樓梯之上跑去,而樓梯間早被元孫設下符陣,阻擋個嚴實,再然後就如切瓜一樣,將頭與屍身分了家。

藏身於附近某樓中的王晉,口中咒語驟然停歇,靈魂深處那些微末的聯繫也徹底崩盤。

王晉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眼球轉為紅黑,黑色的煞氣從體內蒸騰而起,滲透入真皮沙發背上,竟是腐爛了皮革,與強酸無區別。

抬手捂住胸骨斷裂的位置,王晉恨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的行屍,帶出來一半,為的就是將救曹銘的人全部帶回來祭煉了,沒想到被反殺,損失慘重。

煉成這些行屍,他用的毒藥和精力不算,時間就花去了數年,他待在那資源貧瘠,能把人凍成死狗的地方,不就是為了這些成果嗎?

只是,他的心血,不過一夜,毀去了一半!全都沒用到他預備用的地方!

他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死丫頭!等他咒術大成,第一個把她煉成小鬼!!

曾靖沒想到自己會接到袁篆打來的專線電話。

「小恩人,你咋知道我的分機號的?」小恩人,是曾靖給袁篆的專屬稱呼,也是一種拉近距離的調侃。

「過來沿繁路28號,地下室二層。多帶點屍袋,不低於三十。」

「啥?!!」曾靖猛地站起,腿磕在桌子的角上,疼的他齜牙咧嘴,連連發出嘶嘶嘶的音節。

「沿繁路28號,地下室二層。」重複了地址,袁篆就掛斷了。

「隊長,你咋了?」對過兒的小顧現在是曾靖手下的隊員,看着自己隊長掛完電話,就開始慌亂的收拾東西,像是要出去的樣子,趕緊站起來。

被分過來之後他還沒跟着出過大任務,每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現在看隊長這樣,好像不是啥小事。

有大案子,他得跟着。

「小顧,你在啊,你跟我走一趟。」聽到小顧聲音,曾靖像是才發現他在。

想了想,曾靖又找了兩名隊員帶着。

竟然那人說有案子,應該問題不大,所以,先多帶點人,過去看看再說。

至於屍袋,到現場確認了,再通知法醫也不遲。

只是……

想像與現實,總是差了不小的距離。

當曾靖按照地址找到那地下室,手中托著槍把,踹開門的時候,樓梯間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即使有了些經驗的曾靖也當成就轉頭嘔吐起來。

至於小顧,早躲牆根處吐去了。

實在是太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姑娘故意留的燈,以便他們看得清楚樓梯間的情況,樓道里燈火通明,那被滿是碎臭肉的樓道和黑污的血漬,無意不刺激人的視覺神經。

「小顧……嘔……你……嘔……」曾靖捂住口鼻,他這一年估計都不想吃肉了。

「隊長,我已經通知法醫了,他們會帶着工具過來的,我還說讓他們多帶點屍袋過來,屍體有點多,嘿嘿。」清朗的聲音帶着朝氣,直愣愣的闖入曾靖的耳朵里。

曾靖退出樓梯間,轉頭看向發聲的人,對上一雙清亮的狗狗眼,「是你啊,你怎麼跟着我們來這了?」翟新亮,新來的實習生,目前還是在校生,警校分派過來的。據說,關係背景挺硬,就連副局也對他很好。

「你看裏面了?」吐得全身發軟的曾靖喘著粗氣,斜倪著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翟新亮,覺得新奇。

「看了啊,不看,我也不會給取證科室和法醫那邊打電話了。」翟新亮笑,露出尖銳的小虎牙,要不是在碎屍地點,這明亮的笑容再正常不過。

曾靖:……

看了,不噁心?

似是看懂了曾靖眼中的意思,翟新亮道,「隊長,我輔修法醫,而且已經到論文階段了,學校的大體老師,我都認識,基本上天天見。」

曾靖:……

神特么的天天見!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變態了嗎?

休息會後,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周遭的群眾也被這裏的情況吸引了視線,開始在周邊徘徊圍觀。

「這是發生兇殺案了?我的天,我弟弟家在這樓里,完了,房子賣不出去了,剛買的,太倒霉了……」如果大哥聲音里沒有笑意,說不定旁邊那阿姨不會對他翻白眼。

「看,又來警車了,這已經是第三輛了,還有殯儀館的,呀,這是發生啥大事了?滅門慘案嗎?」

「我的媽,那一袋子一袋子的,都是些啥?我的個娘喂,那是不是屍塊!分屍案!是不是情殺啊?造孽哦……」

「麻袋,快看,麻袋,裏面肯定是屍體……」

清理現場和固定證據,搬運屍體,幾乎忙活了五六個小時,回到所里的時候,曾靖已經快癱瘓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倒是那新來的實習生,正在興緻勃勃的跟着鑒定科,搬運一些細碎的證據材料,跟打不死的小蟑螂似的。

「年輕人,果然有活力。」小顧順着曾靖的視線看了一眼,有感而發。

曾靖翻白眼,「你大學畢業也才兩年。」25歲也算大的話,他這快三十的,是不是可以準備棺材本了?回去養老?

「嘿嘿,我就是覺得這小子精神頭十足,肯定很喜歡咱這工作,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了。」他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跑的可有勁了,但是所里案子實在太少,他之前又一直是行政,別人出警,出去放風,他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別提多羨慕了,這好不容易轉到十街派出所,廢了老鼻子勁兒才轉到的曾靖隊里。

「得了,你整理材料吧,別等會兒上面來人對接,你只能打哈哈。」

「哦哦。」

談話終結者。

曾靖撈起口袋裏的小靈通,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才敢撥出那個號碼。

剛才那現場的碎肉,怎麼看都不像是剛死的,還有那散落一地的屍體,都腐爛到長蛆蟲了,到底是怎麼運到這地下室的,又怎麼會滿地都是?無一不是疑問。

剛聽那幾個鑒定科的嘀咕,說是這些屍體,最少也腐爛了兩三個月了,為什麼屍體的關節都是軟的,而且還能活動,邪門的狠。

干他們這行的,偶爾也會遇到些奇怪的事情,但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的,還是少有。不用猜,肯定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然,昨天肯定有人報警。

畢竟,那臭味實在太濃,衣服如果不經處理,是沒法再穿的,所以他剛才回所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換衣服。

袁氏安保。

袁篆看着面前昏睡的曹銘,又看了眼震動的小靈通,起身出去接通。

「有事嗎?」

袁篆冷淡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曾靖一愣,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的好。

電話那頭有呼吸聲,但沒聲音,「你要問地下室的事?」

曾靖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就聽得裏面傳來:「王晉乾的,他不知道從哪裏學的邪術,那些都是死了很久的屍體,有些,應該是咱們這邊失蹤的人口,你可以偏重於跟失蹤人口的信息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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