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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什麼?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新高一學生,開始過著每天早七晚九的日子。千萬別以為我說的普普通通是那些電視裡面的主角自謙用詞,真真切切是生活中千千萬萬平凡人的普普通通。

長相併不出眾,因此我對於自己的外貌一度嫌棄自家爸媽,你們要是在創造我的時候能把兩人的優點融合一下,我不就天生麗質不自棄了嗎?可是沒有,爸媽非但沒有給予我非凡無雙的美貌,只給了爸爸那獨特肉肉的鼻頭,媽媽眼角向下的杏眼,好在自身眉毛修長濃厚。

總得來說,我這種長相,是很受小區周邊阿姨叔叔們的喜愛的,因為就像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看著小小的,需要人去呵護。爸媽也總是將自己當成長不大的孩子,寵著愛著。雖然很喜歡被寵的感覺啦,可是偶爾,我也是需要獨立空間的吧!

「還沒起呢?多大早上了,還睡,你看看人家楊伯伯的兒子都起了,在小區外跑步鍛煉身體呢。」

「夏芳草,我說你呢,別把被子給我蒙上。」

每天早上媽媽的魔音穿腦總是這麼按時響起,聽著這些嘮叨嘮叨,不耐煩的把被子蒙過頭頂。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去,」別人家的別人家的,怎麼不說說昨晚我陪爸看球賽看到多晚。」

嘩一下,窗帘被拉開的聲音,緊接著我的被子被拉開,屋外的陽光曬在我的眼睛上。

啊!我要瘋了!每次老媽都來這招,我都多大了,還掀我被子。

我從床上立馬站起,氣勢洶洶的瞪著我媽,「每次都這樣,我就睡個懶覺至於嗎!」

說罷還委屈得不行,我才十五歲啊,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覺怎麼了。我現在身高不夠,你們基因沒給好,還不許我後天努力一下。

我媽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抱手斜眼一挑,像是看著一隻試圖跟獅子較勁兒的小貓兒,「至於,看看幾點,多晚了,都快十點了,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你知道嗎?還好意思給我嚷嚷嚷嚷,我看就是一天到晚給你慣的,從現在起,你要是省心自己懂事點兒,我也就不叫你了。」

「快十點了,親媽,這才九點一十三好吧,你的四捨五入是怎麼算的。我浪費什麼時間了,睡覺修復我上學用腦死掉的腦細胞,不然腦細胞死完了,我拿什麼去跟同學競爭。」

我媽哼哼的笑笑,「就你學習那樣,還死腦細胞。你腦容量多大,跟人家比的上嗎?」

士可殺不可辱,正當我準備反抗,試圖把被子從老媽面前奪回來,死纏在裡面時,我那溫柔老爸探頭說話了,「芳草好不容易休息休息,你就讓她多睡會兒。」

想跟老爸么么噠一個撒嬌時,老媽戰鬥力猛升,對著老爸就一陣霹靂啪嗒,「夏候,你以後要是再帶著芳草晚上熬夜看球,你就睡客廳里吧,也不看看自己怎麼當人爸的,人家楊書林,給孩子報多少訓練班,興趣班,就你一天天帶著芳草看電視,釣魚。我說芳草現在這樣,就是你沒教好!」

老爸秉著我乃大丈夫,不跟小女子吵鬧丟份的原則縮回頭,繼續回客廳吃包子去了。

我悄悄的捏緊被子,準備來一個魚死網破勢不降服,就被老媽的電眼殺給驚著了。

算了算了,瞧你這麼大年紀,我就不跟你鬧騰了。省的萬一早到更年期,不然苦的就是我和老爸了。

醒來就是一個元氣滿滿的少女,我夏芳草,早已忘了剛剛是怎麼死賴著不起床的樣子,正在桌邊,吃著咱媽準備的早餐。

「芳草啊,入學滄中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我爸坐在位置上邊吃包子邊問我,說完就著面前的碗呼嚕嚕喝了一大口白粥。

「啊,還行吧!就那回事兒!」我也呼嚕嚕喝下一大口白粥。

滄中是我們這個地方第一中學,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什麼狗屎運了,竟然壓著錄取分數線入了滄中,當時通知書下來時,連我那青梅姍姍,都驚訝了。

「說了你們多少次了,喝粥別發出聲音,聽著像什麼話。夏侯,放下報紙!」我故作白眼的跟老爸示意,你看看,每天都這麼嫌棄咱爺倆,要不咱們出去單過得了。

不行,老爸搖搖頭,我們倆生存能力太低,一不煮飯,二不折衣,基本屬白吃廢人層級,你媽是咱家頂樑柱,定海針。離不了啊離不了啊!

哎喲,老爸,什麼時候你進化進化,讓自己突然覺醒神力,將咱家主權牢牢捏緊手裡,那時候,我就是你衷心小粉絲,你要看球賽,絕不給你跳台到韓劇,你要看新聞,絕不給你跳台到綜藝。

算了算了,你爸我沒有那雄心毅志,只得安分守己保全自身。

沒出息!

嘿,怎麼說你爸的!

「咳咳,幹啥呢你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夏芳草,我跟你說,不要老是翻白眼,本來眼睛就不大,以後眼白多了更顯得眼睛無神。」

胸口突然被尖刀戳中,老媽殺人不見血,暴擊掉血300點。

吃完飯,穿上我的運動衫,踏上我的小白鞋,我就是這條街上最靚的崽兒。

剛打開門準備出去,就被老媽喊住了。

「去哪兒啊?去找文姍姍?又去找你的發小去了啊。他們都搬到那邊去了,遠著呢。」

「沒事兒,我騎車去,正好鍛煉鍛煉身體。」我不聽我媽的,還是轉身開門。

「你們這次升學分到一個班裡沒有?」老媽鍥而不捨的問道。

「啊...哎呀,沒有,我不跟你說了,人家跟我約了!」說完就關上門走了。再不走,我到十二點都出不了門。

一出門,我那一臉靈動充滿靈氣的五官就沉寂下來了。為什麼?因為我沒有什麼朋友約。不知道怎麼回事,姍姍突然搬走,我們升學沒有被分到一個班,後來我和她莫名奇妙的就冷了起來。

明明以前咱們形影不離,可現在是為什麼啊?難道是我把她好看的白裙子不小心滴上墨水,可是自己不都給她道歉了嗎,雖然洗不掉,但也重新給她畫了只燕子在上面。

唉,不想了,在家要被老媽念叨,還不如騎著車出去溜達溜達。

騎上自行車,穿行在街道上。今天周六,是開學前的最後一個周末。不用上學,街上零零星星的看見幾個愛好學習的早起在公園裡看領到的書,鍛煉身體。其他的都是些爺爺奶奶在晨練,聚集在一起,所談的話題不知不覺就偏向家裡長家裡短的八卦。

「楊伯伯好!」

「哎,好,芳草兒,這麼早就出去啊。」一個梳著二八髮型的中年男人慈祥的笑著說道。

「是啊,騎車轉轉。」

「好,別中暑了啊,天還熱著呢!」

「我知道的,那我走了,楊伯伯。」

「哎,好!」

楊伯伯,就是一直被我媽掛在嘴邊的那個學霸兒子的爹。他兒子叫做楊瑾言,名字就像裡面的好聽,人也像裡面的人,十五六歲的年紀一米七的身高,皮膚比我這個女孩兒還要好。

啊,你們說我為什麼不去找他玩!

別逗了,楊伯伯是好,可他兒子。嘖嘖嘖,也就我媽,周圍的阿姨覺得他是個聽話的孩子。我跟你們說,他就是一個藏得特別深的街頭混小子。

還是我初中的時候,正和我的青梅姍姍放學回家,路過街角王婆的油餅攤時,眼睛胡亂一漂,就看到楊瑾言背著書包低沉著頭往一個幽暗小巷子里去。咱們三人從小都是住在一個小區,自己和姍姍玩得特別好,可就是這個楊瑾言,每次都是獨來獨往,冷冷的,看見我們也不打招呼。

雖然這人傲氣得很,可耐不住成績好。在成績好就是好孩子的大人定律中,他就被奉行成為了咱小區的「別人家孩子」。

那天下午,他背著自己的書包,不走回小區的路,卻轉而走進了平常我們都害怕的黑暗巷子。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見那蒼白的模樣,就有點情不自禁的遠遠跟在他的身後去了。

都忘記了告訴姍姍一聲,所以後來,連我的那份油餅都被姍姍一起吃掉了。

昏暗的巷子,就是小孩子腦中魔鬼出沒的地方。

雖然害怕可想著楊瑾言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算了,雖然平時那人冷冷的特立獨行,好歹楊伯伯跟我家關係還不錯。不好好的跟著萬一出事兒了怎麼辦!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這人成績好,人又長得周正,可那性格怪異,眼神奇怪,愣是沒讓周圍人瞧出來。反正自己每次見到那人,總是莫名的心驚,那雙褐色瞳孔,一望過去就忍不住心悸!

就這麼瞎想著,自己竟然走過了平時看都不敢看的巷子。

嚯,前面幹什麼呢?

楊瑾言竟然跟街頭混混在一起。我趕緊的躲在一邊的雜物箱子邊,小心翼翼的看著。

楊瑾言原來是這樣的人,怪不得平時都不跟我們玩兒,與街邊人混在一起了。說不出什麼意味,只是覺得這樣的人怎麼不學好自己去和那些人玩,不該是這樣的。

正打算出去喊住他的時候,突然,接下里的情形讓我渾身一冷。

不知道那混混給楊瑾言說了什麼。楊瑾言死死的用手抓住背帶。

莫不是被欺負了吧,這小子平常也不怎麼說話,被人欺負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在死扛。

正當我腦補的時候,楊瑾言緩緩的抬起頭來。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比自己去動物園看的豹子的眼神一樣,冰冷四射,被那眸子隨意看上那麼一眼,就彷彿從夏天立馬進入冬天,身著短袖立於冰雪山峰一樣。

在我還沒有意識到該準備上前幫他的時候,他快速脫下背上的背包,狠狠的朝著對面那人甩去。那人的頭被砰的一聲砸響,似沒有反應過來,獃獃的看著這個一直懦弱任憑他欺負的人。

不說他,我都沒有想到,平常悶不吭聲的人發起狠來竟然是這麼的果斷可怕!

那混混反應過來后,雙眼怒紅,左手一把揪住他的校服衣領,一手成拳準備砸上去。楊瑾言無動於衷,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在拳頭即將砸到他的臉時,他狠狠的踹向那混混的腿,那人隨即單膝跪地,這還沒完,接著,楊瑾言又用那彷彿裝了石塊的書包繼續砸向那人的頭,一下就讓那人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捂住頭趴在地上。

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那個時候的我,堅定的認為那人已經死掉了。驚慌的站在原地做不出反應來,只能傻傻的看著楊瑾言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開書包,把裡面已經碎掉的板磚倒出來,隨即重新背上朝著巷外走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那兒,只知道當時他走過來發現我時,我傻不拉唧的對著他,牽強的扯了扯嘴角,給了一個應該算是善意的微笑吧。

他的眼神終於變了,只一瞬,像是有什麼懊惱在裡面。

是在懊惱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吧!看著他的眼神變化,我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看到我的舉動后,他的眼神恢復到從前的樣子,波瀾不驚如同一灘死水。但還是沒有挪動目光,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簡直快嚇尿了,沒有辦法,只能僵硬的轉過身去,同手同腳的朝著巷子外走去。楊瑾言一直遠遠的跟在身後,我只能加快速度往外走去。看看姍姍的哪一刻,我都感覺自己激動得熱淚盈眶,還把姍姍嚇了一跳。

後來,自己和楊瑾言再也沒有打過交道。雖然同在一個小區,偶爾見到,他也是對自己冷冷的一瞥就完事了。什麼嘛,也不怕自己把他的事兒抖出去。算了,看著他只有他爸帶著的情況,自己就好心大方的照顧一下,不去打小報告了。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不敢去找他玩的原因。實在是跟那人交朋友太需要勇氣啦。萬一一個不小心惹他生氣,腦袋被開瓢了怎麼辦!而且大家都說他是別人家的孩子,我是自家的孩子,出事兒了肯定是護他不護我。

後來自己再也沒有看到那次被打的那個混混,以往上下學還有看見幾次,自從被楊謹言教訓后,也沒在這條路上出現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當時他為什麼會跟那個混混認識,又為什麼會那樣冷靜的毆打一個人,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動。

我只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他跟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充滿青春的躁動和早熟。我害怕又忍不住的去關注,就像看一隻不斷撲上燈光的飛蛾吸一樣,情不自禁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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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起我的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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