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她願意死

要不是老仙人及時出手，他都要滾出院子外，逃了。

「這不是……？」

「沒錯，就是他。」

紅珠子快速說道，它也是好不容易才逮到他，剛看到他這個樣子，它也不敢相信。

凌靈還沒蹲下身子，那團東西就要撲上來，但被老仙人控制住，沒法再攻擊人。

「大師，你怎麼會……？」

直到聽見凌靈的聲音，又一次叫起他的名字，他都要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沒法說話，就剩下一團肉膜包裹著他，要沒這層肉，他就真的死了！」

「像他這種特別的存在，也會死？」

「這就得看那傢伙對他做了什麼，而他成了這個鬼樣，跟死了也沒有差別。」

「那小芳……？」凌靈一問起隆柯芳，地上的肉包又滾了滾，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還是胡院長搶先答道「：就算小芳死了，我們也不能……也不能再為她做什麼了。看人怪大師這個可憐樣，我想什麼都不做，才能撫平他們內心深處的傷痕。」

「你胡說什麼？什麼叫什麼都不做？」

「師妹，你不要太激動，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慢慢說。紅珠子前輩，我想讓你主人回房間去冷靜冷靜，你……沒意見吧？」

胡院長斜眼看了看紅珠子，努了努嘴，以示凌靈的狀態不太正常。

倒是老仙人淡然反對道「：我認為，沒這個必要！小丫頭，你就再問問他，看他還能交代些什麼問題。我想，他就算不能說話了，也能有法子表達他自己的一些遭遇吧！」

「老仙人，你是師妹的契約妖獸，你就不能替自己的主人想一想啊？」

「想什麼？分明是你自己心虛，說不定就是你害人怪大師成這鬼樣！」

老仙人小聲的反駁道，它的話，無疑給凌靈提了一個醒，說明胡院長也有害人怪大師和隆柯芳的可能。

再看胡院長剛剛的反常，口口聲聲說什麼都不必做，是為大師和隆柯芳著想，還是為自己開脫？

「不是我，跟我沒有關係！」

「是，怎麼可能是胡院長？我相信胡院長，他要想殺，也是想殺大師，不會連小芳也害，我相信。」

凌靈盡量放緩語氣，來跟胡院長說話。

可從她的表情來看，她確實是已經懷疑了胡院長。

這在胡院長的眼裡，跟誅心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小丫頭，你有什麼想法，跟我說一說。」

「我能有什麼想法？什麼想法都沒有，這一切都亂了，亂套了！」

凌靈坐在那兒，人有點精神恍惚，殘酷的現實逼得她不得不面對更無情的某個人。

她騰地站起身，也不跟紅珠子說一句話，飛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

「沒，我就是來看看。」凌靈來到坑睡客棧，在見到朗凌陽平安無事之後，轉身就又出去了。

還剩紅珠子在那兒，想跟朗凌陽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沒。

它還是跟著凌靈，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你，真的在這兒？」

「不在這兒守著，我擔心有的人一逃，我還能到哪兒再把人挖出來？」

凌靈才出了龔德城外，迎面就跟蛇女碰上，看蛇女的架勢，擺明是在這兒等候多時。

而凌靈過於平靜的語氣，更像是有意來跟蛇女碰面。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小芳？！」

「哦，那個姑娘叫小芳啊？這個名字真土，一點也不好聽。我害一個小姑娘幹嘛？」

「是啊，這就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害一個小姑娘？她還能壞得了你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凌靈的眼睛都已經紅了眼圈，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蛇女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又一次走近到蛇女的身邊，壓低心中的怒意，說「：你怎麼能，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

這在蛇女聽來，凌靈好像跟她很熟的樣子。

可是，她們還不可能熟悉到那種程度，不可能。

自己有多討厭人類，蛇女的心裡很清楚，所以她能一再否認自己腦海里閃過的些許片段。

「你再為惡下去，我必將親手殺了你！」

「那，在此之前，還是由我親手殺了你！」

蛇女微側過身，爪子抓著凌靈的肩膀，血順著凌靈的肩膀，一點點的流下來。

面色蒼白的凌靈，沒有還手，反而還笑了笑。

若她必須得死的話，她願意死在她的蛇女姐姐的手中，是她欠她的命。

「你……？」

「蛇女姐姐，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裡，只有死在你的手上，我才能還清我欠你的命。」

「是嗎？那你就死吧！」

蛇女沒再遲疑，又再一次插上一爪子，穿透的是凌靈的腹部。

而此時，凌靈的嘴角已經流出鮮血，她快要撐不住了，很想閉上眼睛休息，可她捨不得。

她慢慢的垂下頭，依靠在蛇女的肩膀，依然面帶著笑容。

「蛇女姐姐……？」

「別再這樣叫我，我跟你說了很多遍，很多遍！不要再這樣叫我，我只有殺了你，殺了你，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為什麼是解脫？

在蛇女的腦海里，又一次浮現出她第一次見到小凌靈的場景，那是最真實的她跟她。

「煩人的你，真的滾了嗎？」

「咳，蛇女姐姐，你想起來，我是誰了？真好，我有多想和你再說說話，說說話。」

凌靈無力的動了動，想要張開雙臂，抱一抱她的蛇女姐姐。

但她的手臂，似乎都已經被掐斷了，根本就動不了。

「你不要怕，有我在，你死不了！」

這是當年，蛇女為了從雷淳跟水蔓的手中救下小凌靈，為給她鼓足勇氣，說的話。

後面，蛇女也確實為了救凌靈，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陷入了將近十年的沉睡。

「抱歉。」

「沒有關係，我已經活得太累了，太累了。」

突然，凌靈的身體一陣抽搐，兩眼一翻，她整個人的氣勢都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掌打在蛇女的胸口上，自己抽身而退。

不等蛇女站定，再想追上去的時候，已不見了凌靈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