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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4

辰時剛到,天恩殿上正在早朝。

就在剛剛,肖太傅慷慨陳詞,說曾麗妃是禍國亂民的妖妃,堪比亡商的妲己,若是不除將來遺患無窮。

並且說道:「那曾麗妃出身貧賤,且極不自愛,這樣的人如何能留在後宮?陛下和眾位同僚如果不相信的話,老臣手上可是有證人的。」

不是他們這一派的大臣原本都在一旁沉默不語,聽說肖太傅手上有證人,卻都很感興趣。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證明曾麗妃有不堪的過往,想必很令人髮指。

「太傅,話可不能亂說呀,事關麗妃娘娘的清譽,你可要慎言啊。」徐國老在一旁假意提醒道。

「我肖某人活了六十幾歲從來就沒亂說過話,」肖太傅一心要為愛女報仇,他本就是文人脾氣,耿直執拗不會轉彎,此時更顧不得許多:「那曾婉是原本是在草台班子里唱戲的優伶,不大年紀就與那裡的少班主私定了終身。如今那男人就在端王府里,皇上派人把他叫來自然就知道老臣說的絕非虛言。」

其實在之前肖太傅說話的時候,鍾野便覺得有些奇怪,不住的拿眼睛看向端王和世子。

因為這件事他們是刻意瞞著肖太傅的,因為這件事就算是要讓皇帝知道,也要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而不是這樣簡單粗暴的直接陳說,肖太傅的性子他們都知道,又何況如今心情焦躁,更沒有耐心。

錢千鎰此時是也悔青了腸子,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陪肖卿卿的兄長肖遠喝什麼悶酒。

都怪他心軟,看肖遠一副落寞傷神的樣子不忍拒絕,被那傢伙左一杯右一杯的給灌醉了。酒後吐真言,就說起了鍾野救出來的那個人。

肖遠知道后就告訴了肖太傅,肖太傅則直接在早朝上說了出來。

肖太傅執意要給女兒討個公道,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這件事。

誰想皇帝並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太傅,朕知道你痛失愛女十分難過。可痛心歸痛心,話還是不能亂說的。剛剛的話朕就當沒有聽到過,如果有人再提起決不饒恕。」

眾人互相看了看,皇帝的心意已經表明得十分清楚了。

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別想為難曾麗妃。

「皇上!老臣……」肖太傅猶不死心,漲紅了臉還要繼續爭個黑白。

「太傅!」皇帝的聲音變得十分嚴厲:「朕已命人厚葬太子妃,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你又何苦一定要鬧下去!難道連肖家的安危和太子的名譽都不顧了嗎?!」

對肖卿卿的死皇上感到愧疚,所以儘管肖太傅疾言厲色,他也並沒有對肖家人怎樣。

可帝王的尊嚴畢竟不容踐踏,更何況中間還有曾麗妃。

皇上把話說到這份上,既顯得無奈,也表明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不管怎麼說,肖卿卿已然死了,皇后也已經被幽禁,這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曾麗妃是皇上的逆鱗,誰都不許觸碰。

端王在一旁扯了扯肖太傅的袖子,提醒他不要硬來。

肖太傅心中悲涼屈辱,更有一種大勢已去的絕望。

「肖太傅,你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你為朝廷和皇家貢獻一生也該歇歇了。」皇帝見肖太傅不說話,便開口說道:「從即日起你便致仕吧!在家中頤養天年,過幾年悠閑的日子好了。」

皇上當朝宣布肖太傅解職,眾人心裡當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也算是給肖太傅一個台階下了。

如果肖太傅再一味的執拗下去,可就不能保證還會不會有這樣一個結局了。

肖太傅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緩緩的跪下謝恩,他的背駝得比以往都厲害。

皇上又看了一眼端王,眼神很是複雜。

他當然知道端王是擁立太子的,可絕沒想到他還會對曾麗妃動用這樣的手段。

幸好肖太傅只是說那人在端王府上,並沒有提到鍾野。否則的話,鍾野只怕也要被皇帝這麼看上一眼了。

「眾位愛卿都聽好了,朕的家務事你們以後就不要過問了。有空多想想怎麼樣治理社稷,造福百姓。這可比前者務實多了。」皇上對眾人說道。

眾大臣忙都答應了是。

下朝之後皇上先走了,肖太傅支撐不住一下癱倒在地上。肖遠等人連忙過來扶起他,只見他臉色蠟黃,雙眼無神。

「遠兒,你也遞上辭呈吧!咱們一家回青州老家去。」肖太傅的雙眼失去了焦距,茫然的瞪著,喃喃說道:「趁現在走還能保住性命,再晚些時候恐怕就難了。」

肖遠是大孝子,聽父親這麼說當即就答應了。

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與其在朝廷中窩窩囊囊的待著,還不如無官一身輕,回老家去讀書種田,倒也悠遊自在。

母親因為妹妹的突然離世倍受打擊,京城已然成了傷心地。回老家后悉心照料著,似乎更易於調養。

果然肖遠和父親回到肖府之後,第二天就遞交了辭呈。

皇上倒覺得有些遺憾,但也並未阻攔,賞賜了不少養老金給肖太傅。

只不過肖家人並沒有收這筆錢,又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

三天後肖家人已經收拾完畢,離開京城回青州老家去了。

隨後皇帝又把端王叫進宮去,很是申斥了幾句,並勒令他將那個所謂的證人立即驅趕出京,並且不準再亂說,否則就要治端王的罪。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朝廷中的大臣們就更不敢再提曾麗妃不好了。

甚至有許多人見風使舵,投靠到了曾麗妃的門下。

畢竟如今雖然太子還在其位,可曾麗妃盛寵無邊,又生了五皇子,將來怎樣還真是不好說呢。

甚至有些會打如意算盤的,覺得就算是不考慮將來的誰接任大統的事,僅憑如今曾麗妃如此受寵,多奉承她一些肯定沒有虧吃就是了。

當然也有許多人看不慣的,可懾於威勢,輕易不敢亂說。

一時倒也算平靜,儘管這平靜只是一種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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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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