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短暫的瘋狂

第7章 短暫的瘋狂

走進高檔網吧上網衝浪,這還是何豫晉的第一次放縱自我,對於電腦技術,他什麼都不懂,甚至簡單的開關機都不會。

吳克明見他這個鬼樣子,只好從頭到尾,一步步教他。

經過兩人的不懈努力,何豫晉最終學會了申請聊天工具,學會了利用網頁搜索電影,看新聞。

因為剛學會使用電腦,尤其是申請聊天工具,所以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何豫晉一口氣申請了六個聊天小號。

上網結束以後,他把自己的輝煌戰績給吳克明講了一下。吳克明看著面前這個好像外星人似的哥們,一時間竟哭笑不得。在城裡生活那麼多年他還從未見過像何豫晉這樣傻憨可愛的夥計。

「豫晉,我不得不說,你最有才!」吳克明強忍住笑。

「呵呵,過獎啊。」何豫晉不明就裡。

「哥們,我說的反話,你沒聽出來?」吳克明終於笑出了聲。

「能。我不傻。呵呵——」何豫晉撓撓頭。

「豫晉,你可是真他娘的——有才!」吳克明捂住自己的肚子,略彎下腰去。

此時的何豫晉對著吳克明笑了笑,沒說話。其實,這時候的他心裡已經窩了怒火。因為他最煩別人辱罵自己的娘。剛才吳克明不經意帶出來的髒話,要是放在山溝里,何豫晉肯定會給他點顏色看看。無奈這是在城裡,吳克明又是自己的好哥們,這口氣只好忍了。

吳克明不知道何豫晉生氣,他扭頭見何豫晉的臉色陰沉,以為他不舒服,連忙轉變了話題。

從網吧出來,何豫晉抬頭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他閉上眼睛緩了緩神經疲勞,又仔細看了看天,這才發現天早已入夜。

看著眼下比較安靜的街巷,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南湖省皮家溝那個不大的小山村,想想每到這個時候,各家的土坯房沿就會竄出一縷縷青煙,參和著大山裡獨有的氤氳之氣,就像兒時躺在奶奶懷裡聽她講過的一個個鬼故事。

當然,奶奶說那青煙不是鬼魅,而是仙氣,保佑人們衣食無憂。

多好的一片燈紅酒綠啊!

何豫晉將自己的感慨悠悠地吐出了口,吳克明聽見,回過頭有些發矇地問他:「啥東西真好?」

何豫晉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一擺手,嘿嘿笑道:「沒啥子,就是看著這些霓虹燈比較好看。」

吳克明抬頭看了看,自覺沒趣,但又不得不照顧一下何豫晉的情緒,所以他也跟著點頭讚歎了一聲。

少時沉默,吳克明又放慢了語調,多了份深情地說:「如此情景,讓我想媽媽了。」

「什麼?」何豫晉有些疑惑,更有些驚異。

吳克明見他如此,連忙解釋:「你是不知道啊,自從媽媽和那個男人離婚以後,她便一個人生活了,一直到現在……她曾經也給我說過自己很孤單,很無聊,很寂寞,希望我能抽時間去陪陪她。呵呵,或許因為我的少不更事,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去過……」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你前面說過恨他們,而這份恨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失的原因?」

「應該不全是,我恨他們,這一點不容置疑。但他們必竟是我的親爹親娘。對於我來說,這份恨只是我的一種無力的精神掙扎罷了,其實在生活中類似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時時都要應對這樣的情況,我好累的。」

「我理解你。」何豫晉用力點點頭。

「你不會理解我的。」吳克明輕嘆了口氣。

「但是,我最起碼在此時可以給你帶來一點心靈上的安慰啊。」

「嗯,這倒是要嘚。」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回學校。

然而到了宿舍,眼看著宿舍里空蕩蕩的一片,兩人的心裡立刻又滋生出滿滿的寂寞,這樣的寂寞不是在其他場合能感受到的,它就像一桿旗子獨自在空曠的操場迎風搖。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除此什麼都沒有。

吳克明百無聊賴,一個人躺在床上玩手機,何豫晉從吳克明的藏書里找出一本尼採的書,書名叫《偶像的黃昏》,這本書在自己上高中時他聽自己的老師說過,挺好的一本哲學書。

此時的兩人各辦己事,各充己腦,只是宿舍天花板上的兩根燈棒明晃晃地照著兩個寂寞又無聊的人,映著兩顆小巧又寂寞的心。

明天該怎麼辦?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鬼才知道!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燈鈴響了,兩人沒有閑聊,只是各自簡單洗刷了一下,便很快進入夢中。畢竟南來北往的,在城裡折騰一天,實在夠嗆!

轉眼,國慶小長假結束了,就像一個女孩子的大姨媽,來的匆匆,去的也很匆匆,只是在這個過程里,痛與哀只有自己知道。

宿舍里那幾個在假日回家的哥們兒這幾天相繼回來,也因為大家的重新回歸,原本冷清的小宿舍很快又變得熱鬧起來,重新有了生命的活力。當然也因為大家的回來,才有力地證明這間房子存在的必要。

不過看著大家坐在一起侃大山的熱鬧,他心裡倒是一片空落落。至於原因,他自己不知道,也說不出來。

晚上打開宿舍的燈,大家開始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因為東西比較單一,三下五除二,東西很快便歸了位。

哥幾個坐到床上,開始將自己帶來的零食、飲料或好玩的東西拿出來分享。

看著琳琅滿目,一堆吊胃口的零食飲料,八個人在吳克明一聲「預備」的喊話后,旋即一窩蜂撲向了食物,活像八個已經挨了好幾天餓的土狗,哈喇子滴的滿地都是。

只是眨眼功夫,八個人便將大家辛辛苦苦背來的食物一掃而光。

此時此刻,八個彪形體壯的小夥子,就像是八棵生長在野地里的迎風草,經風一吹,便開始肆意地生長,瘋狂地蔓延。

何豫晉跟著大傢伙也已經忘了那些積壓在自己心窩裡的情愫,繼而換成了眼下這份難得的放鬆與快樂。

他完全沉浸在當下這樣的幸福氛圍里,暫時忘了自己的那個窮家,忘了自己那一雙辛勤耕作的爹娘。

此時,他什麼都不想管,只想盡情地和舍友們吃喝玩樂一番。

你可以說他開始變了,你也可以說他正在學著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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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一場經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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