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夜探

55 夜探

姐弟三人手挽着手並排而行,一路有說有笑,親熱得很,哪裏像是王桂花說得那麼不堪?再加上顧教授和齊文清等人訴說了北疆之行的點點滴滴,溫月和溫金寶當眾揭了王桂花的老底,誰還會信王桂花?要不是都是文化人,估計現在爛菜葉子早已掛了王桂花滿身,可是文化人嘴皮子利索,罵人不帶髒字,那一聲聲指責羞得她無地之容,還不如打她一頓來得爽快。

失魂落魄的王桂花此時眼中沒了任何人,耳朵也彷彿聽不到任何聲音,本就眾叛親離的她此時更是徹底失去了子女,想到這裏連哭都哭不出來,萬分後悔自己這次的京城之行。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呀,下定決心破釜沉舟找溫糖不痛快乾嘛?結果到頭來受罪還不是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在她手裏吃虧,前車之鑒猶在怎麼就昏了頭呢?

來的時候有多意氣風發,此刻就有多落魄。腦子嗡嗡嗡的一片空白,唯獨浮現出寶貝兒子那堅決如鐵的無情眼神,動了動唇,喃喃自語:「兒子、我的兒子......」

到了這時候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可是悔之晚矣,站在校門口縱聲大哭。

可誰還相信鱷魚的眼淚?

「自作孽、不可活!」

「活該!」

「快走吧,別污了我們京大的地。」

京大門口掃地的大爺抄了把掃帚大步而來,在王桂花腳邊飛快大力地掃動:「走開走開,別攔着我打掃衛生,瞧瞧這地,今兒真是髒得很呀,可得好好掃掃,順道去去晦氣!要我說這人吶,有錢沒錢不要緊,關鍵是不能失了良心,否則報應不爽!抬頭看看,蒼天饒過誰?」

瞧,便是一個掃地的都罵人不帶臟呢。

「還有你們,沒聽見咱們顧教授說的么?要採訪走正規途徑,手續辦好了去門衛那登記,還杵在這幹嘛呀?別擋了咱們京大學生的道!走,都走。」掃地的老大爺一點也不客氣,白了眾人一眼,回頭還說了一句,「什麼記者、什麼文化人?我看就是一群眼瞎耳聾、好事博關注的虛偽傢伙,缺德得很!會寫文章了不起啊?還不是胡編亂造黑了心肝,可別給文化人抹黑,呸!」

眾記者頓時臉上臊得慌,哪敢多留?幸而事情真相水落石出,這事還是值得報道的,大不了回去挨兩聲罵,寫個檢討好好反省,依照事實公平公正地做報導,如此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人群漸漸散去,王桂花心力交瘁,孤零零地在校門口徘徊了兩圈,望着那燙金的大字一聲嘆息,最終抹着眼淚渾渾噩噩地回到了落腳處。

見姐弟三人聊得開心,彷彿誰都沒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顧建洪點了點頭,這仨姐弟倒是感情好,多餘的話也不提,囑咐了溫糖幾句便帶着幾個男生從岔路口走了。

「小糖——」迎面一聲驚喜的呼喚,蕭玉燕飛奔而來,對着溫糖便是一個熊抱,「哎呀哎呀,你總算回來了,可想死我了,沒有你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你可真狠心,也不打電話和我說下具體時間?我好去校門口接你啊。」

喲,那還真是別接的好,不然你這個暴脾氣一點就燃,別到時候氣著了自己。

溫糖呵呵一笑:「冤枉了,回程之時不給你打了電話么?那麼遠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因為什麼事耽誤,哪來的具體時間給你?吶,人也見到了,平安回來了唄。」

「嗯嗯,沒瘦,看來他們把你照顧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姐溫月,這是我弟弟溫金寶。」溫糖笑盈盈地介紹,「姐,金寶,這是我室友蕭玉燕,是個爽利性子,平時沒少照顧我。」

「嗯,一看就是個開心果,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燕子了,謝謝你對我們家二......小糖的照顧。」

「蕭姐姐好。」

「嗨,什麼照顧?小糖照顧我才是。」蕭玉燕大咧咧笑道,忽然神色一正,「小糖,剛校門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林如回來的時候說你、你媽......有人找你麻煩,怒氣沖沖的,還帶了記者,我問她她也沒明說,可是我擔心啊,一路趕來也聽了一耳朵,到底咋回事啊?」

「沒事,不值一提。」

見溫糖不願多說,蕭玉燕識趣地沒再問,挽起溫糖的手笑嘻嘻道:「走,咱們回宿舍。」

「林如居然和你一起的?」溫月有些訝異。

「嗯,一個宿舍的。」

「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溫月有些無語。

「她能考上京大也是稀奇了。」溫金寶譏諷一聲,就那人品出來才是禍害。

蕭玉燕眨了眨眼,喲,這姐弟倆看來對林如頗有微詞啊,想想也是,那人......一言難盡啊。

四人到了宿舍,林如不在,也不知道是故意避開還是真的有事,但是沒了礙眼的人更舒服。

「小月姐姐、金寶弟弟,你們和小糖聊會天,我去給你們買汽水。」

「不用了......」

「來者是客嘛,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一會就來哈。」說着沖三人眨了眨眼,一溜煙跑了,並且貼心地為他們掩上了房門。

溫月笑說:「二丫,你這位同學倒是真不錯。」

「嗯,活潑開朗又熱心快腸,沒什麼心眼,很好相處。」

三人坐定,溫糖便問了:「我只是給家裏去了電話說考古之行結束了,你們這來的點也掐得太准了吧。」

「我們也是算著日子來的,估摸著就這幾天吧,其實我們昨天就到了。這不來年金寶要高考么,他現在爭氣了,成績也好,老師都誇他呢。他說也想報考京城的學校,能考上京大最好,那樣你們姐弟倆同校,相互間也有個照應。現在課業雖緊,可快放暑假了,他學習好,一聽說要去看看京大,班主任特意給他批的假,說來也是託了你這個狀元的福。」溫月笑得合不攏嘴,倒誇得金寶有些害羞。

「大姐,你就別調侃我了。」

「瞧瞧,還害羞了呢,長大了、懂事了,也知道什麼是謙虛了,這樣的好弟弟我怎麼不誇?」溫月說笑着揉了揉溫金寶的腦袋,想到剛在他在校門口那麼男人心裏安慰不已,同時也對溫糖心疼不已,話鋒一轉,「這不我們閑着也是沒事,索性帶他來學校瞅瞅,感受一下京大的風采。原本爸也是要來的,但是家裏事多走不開,也虧得他沒來,不然看到......情何以堪?話說我們也是趕了個巧,幸虧這個巧,否則......」

說到這裏溫月又忍不住落淚,擰了溫糖一把:「你這性子真是......合著嘴光用來吃了?人家那麼堵着你咄咄逼人你就跟個傻子一樣不吭聲,沒得受氣,我看了心疼,你老這樣得吃多少悶虧?」

「姐,你咋又哭上了?這不是沒事么?雖說惡語傷人六月寒,可入不了我心的人我也就不會在意,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愛說說唄,天理昭昭嘛。都過去了,咱說點開心的。」

「看到你受欺負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她要不是我的......我打死她!」

「合著你們看很久了?」

溫月嗔笑一聲,抹了抹淚:「那可不?你那受氣包的模樣我們都看到了,氣死我了,平時看你辦事精明伶俐,怎麼遇上這種事就成悶葫蘆了?別說你是我妹子,我看了就來氣。」

話說當時姐弟倆滿心歡喜來京大,誰料剛到校門口就看到圍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本來不想湊熱鬧,可是彷彿聽到了王桂花的聲音,二人有些納悶,這才上去看了。結果真是,聽着那一聲聲責罵,姐弟倆心裏難受得要命,她怎麼還有臉鬧?而且鬧到了京大的校門口,這也就罷了,居然帶了記者,這不是逼死人的節奏嗎?真是壞透了良心。

姐弟二人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溫月攔著,溫金寶一早就要衝上去理論,二人忍着怒火旁聽,就想看看王桂花到底能無恥到什麼地步。直到王桂花不知廉恥地以命相逼,溫金寶這才沒忍住沖了出去。

「金寶,你瞧咱們大姐,原先多溫柔的一個人呀,現在倒成了暴脾氣了,到底是在外闖蕩了兩年,有了閱歷和底氣,看到姐姐的變化,我也就放心了。」

「哼!你別轉移話題,我還沒氣完呢,以後你可長點心吧。」

「是是是,都聽你的。話說哪來那麼多氣?我還準備帶你們去京城最好的食府大快朵頤呢,現在氣飽了一會你就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饞涎欲滴吧,多不划算。」

溫金寶看了溫糖一眼:「我也生氣。」

「你們倆夠了啊......」

溫金寶將溫糖摟在了懷裏:「二姐,我氣我自己以前混蛋,害你和大姐受了這麼多年委屈。現在懂事了,想起以前那些混蛋事就想抽自己,今兒又眼睜睜看着你被眾人圍攻,我心疼。可我卻還是太小,也不夠成熟,沒能力為你做什麼,你打我吧。」

「傻孩子......」溫糖反手抱住溫金寶,拍了拍他的背心,「我們的金寶是真的長大了,今天表現很好,很男人,我們溫家可指着你呢,怎麼捨得打你?」

「二姐......」

溫糖推開溫金寶:「不許哭!剛還說你男人你敢紅眼試試?哪有男人動不動就掉淚的,沒得惹人笑話。」

溫金寶扶額:「我又不是大姐這個淚包,感嘆一聲也不行啊。」

「嘿!你個死小子,敢說我是淚包?找打是吧。」

溫金寶嘿嘿一笑,將頭伸了過去:「打是親罵是愛,只要大姐你高興,多打兩下也沒關係,反正我皮糙肉厚,沒事兒。」

「你個臭小子,真是經不得誇,瞧你那沒臉沒皮的樣,油嘴滑舌打哪學的?」

一陣嬉鬧過後,溫月回了主題:「二丫,其實這次來除了帶金寶來看你順道見識京大,最主要的還是咱爸和李嬸的婚事。」

「這麼說二人現在處得很好咯。」

「好,咱爸想通了,現在倆人成雙入對不知道多熱乎,可沒名沒分的說出去多不好聽?所以咱爸特地過來讓問問你......」

「還問什麼呀?我一早就和爸說了我們都舉雙手贊成。」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啥?」溫月失笑,「早辦早好,我是想着趁著暑假辦了,可是又不知道你到時候忙不忙,婚姻大事當然得一家人齊齊整整的,不然也是對對方的不尊重。要說李嬸這人真是沒得說,一萬個好,咱爸老來的福氣,咱可不能委屈人家。」

「天大的事也沒咱爸的終身大事重要,放心,暑假我肯定回去。到時候挑個好日子,咱們溫李兩家喜結連理,就圓滿了。」

「成,就這麼說定了。」溫月笑盈盈定板,忽然問道,「誒,你那室友燕子咋還不來?那丫頭,也太貼心了。」

可不就是貼心么?買汽水是真,同樣打聽消息也是真,溫糖不說她自然不會去問,但不妨礙她從旁打聽啊。買汽水的功夫就把事情弄了個水落石出,一聽就炸毛了,天底下居然會有那麼喪心病狂的媽?真是無恥得沒下限了,弄明白原委,拿着幾瓶汽水氣呼呼地回宿舍。

走到門口的時候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有氣也憋著,這當口別在人傷口撒鹽。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敲開了房門:「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啊。」

「沒事,快過來坐。」

「好嘞。」蕭玉燕將汽水往各人面前一放,「聊了半天也是口渴了對吧,別客氣,喝吧,京城的汽水好喝,不夠我再去買,一準管夠。」

「這丫頭可真逗。」溫月忍俊不禁,「喝飽了不吃飯了呀?小糖可是說了晚上帶我們去京城大飯店吃飯呢。」

「哎呀呀,小糖你真好,今天我又有口福了。」蕭玉燕說着給了溫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同於以往,這次抱得有點緊,甚至還有點抖。

她可以什麼都不提,但是用行動表示自己對溫糖的心疼,一切盡在不言中。

溫糖瞭然一笑,這丫頭心思越來越細膩了呢,有個真心以待的朋友真不錯。嗯,沒白對她好。

四人湊在一塊樂樂呵呵聊了會天,又帶着剛來的姐弟二人去京大走走瞧瞧,很快便到了傍晚,一起去了御膳閣。

路上溫糖問了一嘴:「怎麼沒看到沈楚楚?」

蕭玉燕答道:「哦,她這幾個月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在幹嘛。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你不還擔心出么蛾子么?一切風平浪靜。」

「嗯,那就好。」

可是真的好嗎?風平浪靜怕只是表象而已,不定對方憋了個大招呢?比如......

御膳閣溫糖倒是熟了,蕭玉燕也曾經來過一回,但姐弟二人卻是頭一回來,可謂開了個葷,裝飾、服務高大上不說,一看到菜單眼睛都直了。

「我去,早前沈楚楚請我們來的時候我還沒注意,這裏的菜是鑲了金子么?這麼貴,我一年的伙食費都不夠吃,小糖,咱們走吧,別糟蹋錢。」

溫月還沒開口蕭玉燕就咋呼上了。

「貴自然有貴的道理,你敞開了吃,咱不差錢。」

「小糖,我覺得燕子說得沒錯,有錢也不帶這麼揮霍的......」

「姐,難得來一回,人生得意須盡歡,該享受的時候就享受,錢本來就是用來花的。服務員,點菜——」

一開始,姐弟二人都吃得有些小心翼翼,媽呀,這都是真金白銀呀,可是嘗過以後,咦?別說味道還真不錯。漸漸也就放開了,菜都點了,錢也花了,不吃才是浪費。

一餐飯吃得盡興,聊得也開心,吃完飯溫糖便把姐弟二人送回了旅館,看着環境還不錯就沒給他們換了。

「姐,金寶,那你們休息吧,來了就多玩幾天。我這些時挺空的,帶你們去逛逛。」

「好,你也早點休息,畢竟剛從北疆回來,一路舟車勞頓,又......我們明天去學校找你。」

「不用,我來接你們。」

「你這丫頭......」

「就這麼說好了啊,我走了,明天等我來。」

「好,去吧。」

「二姐慢走,路上小心。」

「嗯。」

出了旅館,蕭玉燕一把勾住了溫糖的手:「小糖,沒看出來啊,原來你是個隱形富婆啊。」

「嗯,來吧,大腿給你抱。」

「抱,必須抱!這輩子我就當你的小跟班了。」

「瞧你那點出息。」

「嘿嘿......」

溫糖站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將蕭玉燕塞到了車裏,順道把錢給了司機:「師傅,麻煩您送我朋友去京大。」

「好嘞。」

「哎哎?你不一起?」

「我還有點事要辦,會稍微晚一點,不用等我,走了。」關上車門揮了揮手,轉身一語,「小青,查到了嗎?」

「那是自然,就在......」

踏着月色,溫糖去往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蕭玉燕收回腦袋,納悶地自言自語:「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啊?也不嫌累,哎!大忙人哦,可心疼死我了,回頭好好給她按摩按摩。」

一家小旅館,位置有些偏,月色中溫糖抬頭,看向二樓的某個窗戶,已經熄燈了。

王桂花啊王桂花,出了這麼大事你還睡得着嗎?心可真夠大的。

隨手一揮,窗戶悄無聲息地開了,溫糖輕輕一躍,攀上窗口,輕鬆入內。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偶爾幾聲夢囈,依稀聽得出在叫溫金寶。

對於兒子你還真是念念不忘,可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溫糖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在黑暗中懶洋洋地靠着,雙腿交疊,極有耐心地等待。

半晌過後,王桂花忽然一聲叫:「兒子兒子......別不要媽,兒子——」

雙手胡亂一抓,似在急切地拉扯,又或許是在睡夢中抱溫金寶,可惜撲了個空,人也跟着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呼——原來是夢......」王桂花嘆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夢裏都不認娘么?真是剜了娘的心啊。」

「嗤」,一聲嗤笑傳入王桂花耳際,頓時慌兮兮扭頭,「誰?」

「醒了?」溫糖歪著頭,好整以暇看着受驚的王桂花,「我來了這麼久你都沒發覺,睡得夠死的,看來教訓受得不夠沒往心裏去啊。要不是夢中驚醒,怕是被人抹了脖子也不知道吧?」

溫糖坐的地方離窗口不遠,月光照進來依稀可以看到那清冷的面容,雖不那麼真切,但這把聲王桂花又怎麼不認識?

看着她悠然而坐,姿態閑適說着可怕的話,王桂花頓時不寒而慄。近乎哆嗦著雙唇問:「你你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找個人而已很難嗎?」溫糖微微側身,一手把玩著髮絲,眉眼不抬,「區區一個旅館,想來就來咯。」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的房間里坐了半天,自己卻渾然未決,頓時毛骨悚然。

「你覺得呢?」

「我警告你別亂來啊,我、我喊人了。」

溫糖不甚在意地聳聳肩:「隨便。」

「來人吶,有強盜,要人命啦——」

王桂花當真一嗓子便喊了出來,比平時的嗓門更大,這是真怕。然而喊了半天也沒任何動靜,怎麼會沒人聽見呢?這丫頭到底做了什麼?不對,這丫頭古怪得很,難道真不是人?這下心更涼了。

「我、我知道我今天有點過分,可我到底是你的母親,你看在我生你養你一場的份上......」

到現在也只說自己過分么?當真不受教!

「呵呵......」溫糖淡淡一笑,打斷了王桂花的求饒,「母親?還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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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狼少寵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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