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傳言
無極真人鄙夷姜羲的稚嫩狂妄。
就算她懷揣著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也不過是個無知的孩子！
姜羲往後仰倒，大聲笑起來。
「那你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嗎？」她故意朝着無極真人眨眨眼睛，「我已經點燃了那簇火，就等着你這片草原燒起來呢！」
無極真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只知道姜羲這個樣子令他無比的厭煩。
「所以老柳村就是你打算要做的事情？」
無極真人輕蔑揚首，故意用睥睨的姿態去看姜羲。
好似姜羲做的是什麼無用之功。
他輕慢的姿態，惹來在場不少人的不滿。
剛剛引著無極真人走進來的姜族少年，已經咯吱咯吱地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招呼到無極真人的臉上。
還是姜羲抬手，才安撫下來這些人。
「國師不屑也正常，且多看幾日罷。」
無極真人不知道姜羲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但是看她那散漫自在的樣子，忽的皺眉。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
姜羲笑吟吟地點頭。
「你在等我來找你……」
無極真人的眉心緊蹙。
他想起自己成為國師之後，長安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
他今天來北山行徑氣勢洶洶，沒有做太多隱瞞，必然有不少人得知他的行蹤。
然後也自然會去打聽，住在北山的姜羲到底是什麼身份，隨後探聽到她的事迹。
「你想利用我的名聲，來給你當墊腳石？」
姜羲點點頭。
「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無極真人嗤笑起來。
「還真是天真，你以為是這麼好爬起來的嗎？」
「不如拭目以待？」
迎著姜羲似笑非笑的視線，無極真人拂袖離去。
他今天本來就是為確定這溫泉小築里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不是姜族巫主。
現在確定了，他也就沒有多呆的必要。
姜羲也沒攔他。
還讓莊子裏的其他人很是惋惜了一陣。
「我們還需要這位無極真人呢。」
姜羲眯起眼睛，想起這片大地上已經深入百姓骨子裏的長生教信仰。
跟以前姜族在大周朝時，僅與皇室來往的高高在上不同。
長生教從來都是走的百姓路線，最早可追溯至前朝。
在大周時，雖然上有姜族，但百姓所知不多，更寧願去信隨時在身邊的長生教。
到了大雲，長生教終於獲上位者認可，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才有了今天的盛況。
可以說，長生教已經經營兩朝時間，深入百姓認知。
這次若不斬草除根，就算長生教覆滅，也總會捲土重來。
姜羲也是在這段時間調查之後，才知道無極真人前名聲不顯的長生教，在名聲發展成了怎樣的龐然大物，她一開始的很多計劃也勢必不能用。
所以，就算她恨無極真人，恨不得當場將他的命留下，也不得不跟他從容笑着唇槍舌戰，而始終沒有起殺心。
就像她告知無極真人的那樣，殺一個人，不能改變什麼。
她現在要做的，是步步蠶食，取而代之。
*
老柳村有神女現身，與長生教老真人鬥法的事情，很快便傳開了。
剛開始只是在附近幾個村子流傳，到後來直接蔓延到長安城內，但仍然限於百姓之間。
直到不少關注著國師動向的高門，聽說他去了北山，又了解到所謂在老柳村出現的神女，當即將兩者聯繫到一起。
不知不覺，大家談論起國師，就會說起那位神女。
潛移默化間便把神女和國師放在的同等的位置來比較。
當然，所謂神女根基尚淺，還不能和國師比較。
但是總會有好奇的人去老柳村打聽，看看神女之事是否屬實。
等他們做足了心理準備來到老柳村，看到的卻是與預期截然相反的景象。
原本凄苦貧窮的老柳村，簡直從內到外的煥然一新，所有村民臉上都洋溢着笑，和對未來的嚮往。
人們問起他們神女的事情，他們無不是感激涕零，還添油加醋地把那天鬥法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這還不是最令人驚奇的。
最讓人驚訝的是，神女一手指地說此地豐收三年後，第二日村裏的人們便在附近發現了一片果林。
那地原本荒涼，突然出現的果林就跟憑空冒出來的似的，但是這些果子卻足以無糧的村民們熬到秋收之際。
這才是讓整個老柳村都徹底改變想法相信神女的根源所在。
老柳村對是神女讓果林出現的事情深信不疑，還講給了村外的人聽。
至於長生教，他們腦子裏哪還有什麼長生教，滿腦子都是神女娘娘。
村外的人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問起神女是否索要過報酬。
「怎麼會！神女慈悲為懷，不曾在我們身上取走一分一毫！」
老柳村村民憤怒地維護着他們的神女，恨不得將對方誇成從天而降的仙女。
於是故事傳出去，最後演變成神女從天翩然落在老柳村，憐憫老柳村村民無辜遭累，便揮袖生出一片果林，並許諾讓老柳村豐收三年。
那場景述說的美輪美奐，悄然間就開始在說書先生口中流傳，最後很快傳遍全城，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了老柳村和神女。
很快沒人再怪老柳村德行有虧，他們反而羨慕老柳村得到了神女的恩澤。
另外他們也很好奇，神女到底是何方神聖。
沒多久他們就知道了答案。
從高門內流傳出來的國師見神女之事，解答了他們的困惑。
原來神女是足以與國師平起平坐的大能，原本久居深山，後來見世間有難，才毅然出山拯救蒼生，如今就住在那北山上。
據說北山原本也是毒瘴遍地、虎獸扎堆的密林，後來神女一去，將虎獸和毒瘴驅趕，還點化出一汪溫泉，令附近的海棠花林四季不敗、常開枝頭，那神通可謂是通天徹地，比國師還要厲害！
消息輪了幾轉之後，傳到姜羲耳里，把她都給逗笑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厲害？」
笑歸笑，姜羲也沒忘記正事。
要不了幾日，就會有人試着拜訪這北山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