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申牛
力安庄。
日上中天，農田裡幹活的農人陸陸續續從田裡上來。整個莊子喧囂著，充滿著濃郁的鄉土氣息。
「大叔，請問申牛住哪？」
葉瀟瀟拉過一個扛著農具的中年男子。
「申牛？你們是他爹的朋友？」
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瀟瀟與梁安宴，疑惑的問道。
「對，我們受他爹所託，來看看他。」
「哎呀，他爹終於有消息了。他住在莊子中最氣派的房子。」
男子放下了疑惑，憐憫的搖搖頭，「你們快去吧，那孩子可憐哪。」
葉瀟瀟和梁安宴對視了一眼，神情凝重。難道他們來晚了，申牛已經遭遇了不測？匆匆謝過男子，往莊子中行去。
「你這個小廢物！讓你生火做個飯都做不好，養著你還有什麼用？你怎麼不早點去死！」
一棟氣派的青磚灰瓦房中傳出一個響亮的中年女高音。
「你爹死哪去了？！再不把這個月的錢拿過來，你就等著餓死吧！」
咒罵聲還在喋喋不休的繼續著，中間夾雜著竹條的抽打聲和小孩壓抑的細碎哭聲。
葉瀟瀟控制不住怒氣的推開半掩著的大門。
稍有點簡陋的院子中，一個膘肥體壯的中年婦人拿著一把捆成嬰兒手臂粗細的竹條，狠狠的抽打著一個身高剛到葉瀟瀟膝蓋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不知躲開，傻站在那，緊緊咬著嘴唇，嘴唇被咬得出了血。圓圓的大眼睛里含著一泡眼淚，不時發出一聲哭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一根藤蔓卷著胖婦人摔到一旁，葉瀟瀟腳下微動，瞬間來到小男孩身邊。
一個凈塵術下去，小男孩身上的臟污全沒，露出他的虎頭虎腦和乾淨清澈的圓眼，與壯碩男子有八分相似。
蹲下來，抓起小男孩明顯被燒傷的雙手，葉瀟瀟忍不住學著以前奶奶的樣子，給他輕呼了幾下，抹上上好的療傷葯。
「疼不疼啊？」
小男孩透過眼淚看到了一張滿是關愛和溫柔的臉，好似幼年時候被抱在懷裡，一抬頭就看到的那張親切的臉。被火燒過的手不再火燒火燎的痛，彷彿被一片清涼包圍著，很舒服。
「娘！娘！」
突然被抱住脖子的葉瀟瀟僵硬了，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老娘還是純純的少女啊！
一旁的梁安宴差點笑出聲來，好不容易強忍住了，輕咳一聲。
被堵住了嘴巴的胖婦人瞪大了眼睛，吱吱嗚嗚的掙扎著，也聽不清在嚷嚷什麼。
「娘！您把我接走吧！我不要住表叔家！我要見爹爹！」
小男孩緊緊的摟住葉瀟瀟脖子，傷心的哭喊著，眼淚一滴滴流進她的脖子里。
感受到脖子里溫熱的水滴，僵硬的葉瀟瀟恢復了過來，輕輕拍著小男孩的背。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不住表叔家了啊，別怕。」
小男孩使勁點頭，卻還是止不住的哭泣。聽得葉瀟瀟和梁安宴一陣心酸，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多時，小男孩哭累了，就趴在葉瀟瀟肩膀上睡著了。
用靈力托住小男孩，葉瀟瀟站起來，朝梁安宴使了個眼色。堵住胖婦人嘴的藤蔓挪開，一連串的咒罵聲從她嘴裡吐出。
一把匕首出現在梁安宴手上，他拿著匕首，臉色陰沉的慢慢靠近胖婦人。
胖婦人停止了咒罵，驚恐的看著離臉越來越近的匕首。
「說！為什麼打他？」
「......讓小廢......讓他燒火做飯，差點把廚房給燒了。我著急了才打......」
梁安宴正欲再問仔細，瞄到一旁的葉瀟瀟皺了皺眉，改口道：「他還有什麼親人？」
「沒，沒了。我們也是出了五服的遠親。他爹前段時間把他放我們家裡，說好過兩天就接走他。可是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他娘呢？」
葉瀟瀟插話道。
「他那個短命鬼的娘早就死了......」
梁安宴將匕首壓到胖婦人臉上，胖婦人停止了嘴裡不乾不淨的話。
不願再與婦人說話，葉瀟瀟抱著申牛走出了小院。梁安宴見狀，忙收起匕首跟上。
「哎，你們怎麼就走了？小廢物這幾天的......」
啪的一聲，藤蔓抽在婦人嘴上，她厚厚的雙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
五天後，玄天宗坊市街道。
「小牛，慢點吃。」
葉瀟瀟看著抓著一塊肉餅吃得滿嘴都是的申牛，無奈的說道。
申牛醒過來后，知道自己認錯了人，不再叫葉瀟瀟為娘，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他爹在哪。
葉瀟瀟不願騙他，卻也不忍告訴他實情。
梁安宴見狀則安慰他說他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他只能暫時跟他們呆一起。
申牛聽后蔫蔫的，不說話不動，好像把自己鎖在了一個封閉的世界。直到葉瀟瀟拿出小半隻烤兔肉哄了半天後才恢復了活力。等吃完兔子后就跟葉瀟瀟和梁安宴不再有隔閡，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
「蕭公子，玄天宗不能隨意進出，我和小牛先找個客棧待著等你。」
葉瀟瀟斜視了他一眼，「行了，別蕭公子蕭公子的叫了。我是葉瀟瀟，你早就猜到了吧。」
梁安宴臉微紅，下意識的用手指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您不主動說，咱也不敢問吶。卻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
「葉師姐。」
「既然如此，現在去給你們找客棧吧。」
葉瀟瀟牽著申牛的一隻手，以防他亂走。
「這麼好的店鋪才賣一千下品靈石！這簡直就是白送啊！快去快去！晚了就被別人搶走了！」
「走！」
忽然身旁急匆匆走過幾個人，邊走邊議論著。
「什麼店鋪賣一千下品靈石？走，跟著去看看！」
聽到議論的路人也跟上去湊熱鬧。腳步紛紛，如同一股小水流匯入了小溪，往前奔去。
申牛見此，三下五除二的把剩下的肉餅塞嘴裡，如同一頭小牛犢子一樣，雙手拉住葉瀟瀟往前沖。
葉瀟瀟好奇的看著周圍，路人神色歡喜。她彷彿回到了前世那種國人愛熱鬧的氛圍中，特別親切。於是依著申牛，跟著人群走去。
後面的梁安宴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