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平靜的夜晚（二）
不管白天的天氣如何多變，夜晚，空氣中夾雜著清涼的山風迎面吹來，揚起了顧若曦緊貼耳後的髮絲。
再加上又是奔跑著的樣子，如果忽視主人那沒有任何錶情的臉龐，倒也算得上是一副陽光向上的畫卷。
也不知跑到了哪裡，顧若曦這才發現旁邊顯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來，是季雨桐。
「你是故意的。」季雨桐也不指望對方停下，或者給她什麼反應，只是調整著自己的速度，好於對方保持并行的狀態，之後還繼續說著。
「那時，站在你的角度絕對可以看到門口的一切，對吧，所以教導員來了，你肯定也是會知道的。」
「哦？那又怎麼樣?」顧若曦一點沒有被拆穿的尷尬，不，與其說沒有一絲尷尬，倒不如說她不在乎。
不在乎陸靖霄會怎麼看，也不在乎周圍人包括季雨桐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了。」對於方不加掩飾地承認季雨桐十分訝異，她以為，至少對方要承認，應該也會隱晦一些的，沒想到……
……
沒錯，顧若曦就是故意的。
站在她的那個位置是可以看到陸靖霄的到來，她最開始不還手也是想看看陸靖霄會怎麼做，只是沒想到的是，那傢伙最後還是選擇了冷處理。
之後，也是為了早點結束那場小孩子的打鬧而已。
季雨桐如果知道自己看中的打架在顧若曦的眼裡就是小孩子的打鬧，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剛才用心平氣和的話語和對方說話。
季雨桐望著顧若曦在夜空下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的面容，忽然在想，其實這樣和她平靜相處感覺也不是很差嘛，嘴裡忍不住說了起來，
「我覺得吧，我倆這打去打來的，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不如和解吧?」
季雨桐也不知道怎麼，就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雖然有些訝異，但更多的卻是緊張，她有些害怕，顧若曦會不會也拒絕她。
「你在說什麼?」
像是剛剛才回過神來一般，顧若曦說出了這樣既不是拒絕也不是承認的話，讓季雨桐一陣氣結，賭氣地說，
「沒什麼。」
心裡也想著，果然，宿敵什麼的就是永遠也解不開的，從今天開始，顧若曦就是自己的宿敵，沒有之一！
想完便加快速度，朝前跑去，不一會便消失在了顧若曦的視野中。
留在原地的顧若曦感覺對方有些莫名奇妙，自己也沒說什麼吧，是真的沒聽清，有必要先跑了嗎?
新兵基地里。
黑夜籠罩著一切，新兵們也因為白天高強度的訓練消耗了太多的訓練而在睡夢中沉睡著。
一陣緊急集合的聲音劃破黑夜的寂靜，將正在和周公下棋的的新兵們全部吵醒。
本來還因自己睡覺被吵醒而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新兵們，意識模糊間聽到緊急集合的聲響，都匆匆起床整理起自己來。
此時，若是從靠近訓練場這邊的宿舍的窗戶看出，會發現他們的班長們和指導員正說著什麼。
幾分鐘后，從新兵宿舍的大門裡，衝出來一群穿戴整齊，身上背著巨大行軍背包的新兵。
短短的時間內所有新兵都到達了訓練場。
「下面每個班級開始點人，有哪些人沒到，待會要進行十公里的急行軍訓練，聽到沒有?！」一個肩披一杠一星肩章的士官說到。
一杠一星雖然在整個軍隊里不算很高，但在剛入伍沒多久的新兵眼中，這個士官也是軍銜很高的長官，命令也是要遵從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左炎有些著急，因為他發現，他們班少了人，還不止一個！
急忙出聲，「報告指導員！」
「說！」
「顧若曦她們……」
還不等左炎把話說完，陸靖霄就象徵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
「我，留下來等她們。
你們，訓練。
明白了嗎，列兵。」
「明白了！」
這次左炎算是真明白了，顧若曦她們不再肯定有這位陸指導員的原因，而陸指導員這樣回答也是早已做好決定了的，自己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心裡只好，祈禱別再發生其他事情才好。
另一邊。
「君哥……呼呼……看到若曦……了嗎?」
方冰問著跑在前面的樓君，言語中儘是疲累之意。
「好像就在前面。」
樓君也不大確定前面的黑影是不是顧若曦，「顧若曦！」
前面的黑影停了下來，等兩人跑上前去，這個黑影正是顧若曦。
對方臉上的表情在黑夜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眼神中的疏離又有些明顯。
兩人都不是很明白，今天晚上的顧若曦怎麼了，怎麼會變得如此的陌生。
「若曦，你……怎麼了……」
見對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方冰有些受挫，她不明白，前幾天還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怎麼說變就變，什麼徵兆也沒有。
樓君在心裡無奈地嘆口氣，她從顧若曦的眼中讀出了疑惑，疑惑的正是她們來這裡的原因。
抓住方冰的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個問題，顧若曦是不會回答的，
「我們來陪你……」
「你們不用……」
「走吧……」
於是，在顧若曦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前，樓君淡淡的話語和拉著方冰離去的背影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言語。
望著前面融入黑夜的兩個身影，顧若曦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決定隨便她們，自己只要完成這次懲罰便好。
接著，便調整狀態向前跑去。
季雨桐不明白自己怎麼只是跑了十公里的武裝越野，回來之後的基地似乎安靜了不說，陸指導員還獨自站在訓練場，一副等人的樣子。
「報告！」
陸靖霄對於自己先聽到的是季雨桐的聲音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見到對方對於自己的報告聲毫無反應，季雨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
一段時間之後，三個身影闖入陸靖霄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報告！」
「報告！」
「報告！」
三聲略有不同的報告聲令季雨桐一陣錯愕，她記得被罰的明明只有自己和顧若曦兩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