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7.傻子發威

第6章 7.傻子發威

和姚遠找過了張代表,姜姨是打算去班上看看的,可又怕被她鎖在家裡的姜抗抗跑了,不放心,還是和姚遠一起回來了。

早上姚遠和姜姨去糧站買糧食的時候,姜抗抗還在家裡睡覺。知女莫若母,姜姨知道姜抗抗愛睡懶覺。她昨晚說了,不許姜抗抗出門,姜抗抗就會一覺睡到中午。

姜美美早上起來,吃了飯上學,姜抗抗還在炕裡面打呼嚕,跟個小貓一樣。

她鎖了門,叫上姚遠去買糧食。糧食買回來,姜抗抗還沒起來。

中午吃了飯,這死丫頭睡足了覺,家裡沒了人,就不見得能關住她了。

果然,姜姨和姚遠出現在房頭上的時候,正好看見姜抗抗從院牆上把頭露出來。

姜抗抗站在院牆跟前的那個煤棚子上,正踩著棚子上面的木柴,想著翻院牆出去,遠遠看見她媽,立馬就把頭縮回去,從煤棚子上跳到院子里了。

姜姨開了院門,姜抗抗已經跑到裡屋去了。

姜姨去炕上抄了笤帚疙瘩,就去打姜抗抗,嚇得姜抗抗嘶聲尖叫。

姚遠就過去站在母女倆中間,攔著姜姨,嘴裡說:「別,別打。抗抗大了,打,不好。」

姚大廈個大,擋在中間,姜姨就打不著姜抗抗。

姜姨余怒未息,舉著笤帚疙瘩,厲聲問姜抗抗:「死丫頭,你打算把我的煤棚子踩塌了呀?說,還敢不敢了?」

姜抗抗縮在炕和長方桌子夾成的角落裡,拿手抱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喊著說:「不敢啦——」

姜姨這才放了笤帚疙瘩,對姚遠說:「你就在這裡,不要回去,替我看著她。」又對姜抗抗說,「你下午要是敢出院門,我回來就打斷你的腿!」

姜抗抗小聲分辯說:「媽,你不讓我去兵團,我也得和劉夏她們幾個說一聲吧?」

姜姨就高了聲說:「說什麼說?都是劉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把你教唆壞了,以後不許和她一起玩兒!」

姜姨說完了就轉身去上班,照樣還是要鎖院子門。

姜抗抗就跟在她媽身後邊,嘟囔著說:「媽,你把我和大傻鎖一個屋裡算怎麼回事呀?孤男寡女,都老大不小的了,別人知道了,怎麼辦啊?」

姜姨說:「什麼怎麼辦?他一個傻子,別人能說什麼閑話?」

姜抗抗分辯說:「他就是傻子,也是男的呀!」

姜姨想想,還的確不太妥當。反正廠里也沒什麼正事,就乾脆不去上班,在家看著閨女算了。

聽說到九月底,上山下鄉的名單就出來了,還有半個月。就乾脆在家裡看閨女這十來天。總算是把志願表給騙出來,橫豎不能讓這死丫頭再跑出去,填一份志願表交上!

見她媽又往回走,姜抗抗就說:「媽,你咋那麼不信我呀?你去上班吧,我保證不出門還不行嗎?」

姜姨就「哼」一聲說:「你那個保證,跟放屁差不多。」

姜抗抗就著急說:「你放心吧媽,我向他老人家保證,絕對聽你的話,不邁出院門一步!」

姜姨看看姜抗抗,還是一臉不相信。

這時候姚遠說話了:「姜姨,你去上班,我在,她,出不去。」

姜姨就疑惑地看看姚遠。

姚遠說:「我,個大,門口站著,她,出不去。」

姜姨就笑了說:「誰說我們大傻傻呀?這個辦法好。你就在院門口站著,她那點力氣,推不動你,比鎖管用!她要是敢翻牆頭,你就把她拉下來!」

姜姨上班去了,姚遠就搬個馬扎,在院門口那裡坐著。

看到姜姨家裡的月份牌,姚遠這才知道,他穿回來的那天,不是八月三十一號,而是九月十六號。

姚大廈他媽是三十一號那天跳河的,他家的月份牌也就撕到三十一號。

這時候的姚大廈,還不知道關心幾月幾號,恐怕也沒有這個概念。所以,他們家的月份牌,也就到三十一號,再沒有人動過了。

姜抗抗哄著她媽去上班,自然還是惦記著要跑出去。

她覺得,姚大廈傻乎乎的好糊弄。

只要她媽走了,她哄哄這個大傻子,自己就可以跑出去。她在她媽下班之前回來,不讓姚大廈和她媽說她出去了,她媽就不會發現。

她可不知道,現在這個姚大廈可不是過去那個姚大傻。

她好言好語的哄,惡言惡語地罵,無論如何威逼利誘,沒有一樣起作用。

姚遠只要往院門口一站,就跟一尊鐵塔一樣,推不動,打不開。

姜抗抗急出一身汗來,最終還是放棄企圖,老老實實在屋裡呆著了。

就在姜抗抗鬧夠了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

姚遠打開門一看,是那個張建軍。瘦瘦乾乾,尖嘴猴腮,看著就讓人討厭。

張建軍看見姚遠就是一愣,問:「大傻,你在這裡幹什麼?」

姚遠沒理他的問話,而是問他:「你,來,幹啥?」

張建軍就撇撇嘴說:「話都不會說,我幹什麼你問的著嗎?滾開!」

就在姚遠愣神的功夫,張建軍已經撞開他的身體,進院子了。」

張建軍他爹是廠里的二把手,姚遠還真不敢得罪他。見他進屋,也只好跟著進來。

張建軍見他跟進來,就回頭罵他:「你特么跟著我幹什麼?滾出去!」

姜抗抗在裡屋看聽見了,就說張建軍:「你憑什麼說他呀,你怎麼不滾出去?」

張建軍看見姜抗抗,頓時眉花眼笑,進裡屋了。

姚遠並不知道張建軍和姜抗抗之間的關係如何,不好去干預,自己就坐在外屋裡聽著,看他來幹什麼?

姜抗抗坐在炕沿上,張建軍就站在她跟前,嘻皮笑臉地問:「抗抗,我那天和你媽說的那個事兒,你媽跟你說了沒有啊?」

姜抗抗翻著白眼珠看他,也不說話,一臉嫌棄。

張建軍倒是有自知之明,就到窗戶根上的椅子上坐著了。

姜抗抗這才問:「你跟我媽說什麼了?」

張建軍說:「就是咱倆的事兒唄。」

姜抗抗就不高興了問:「咱倆啥事兒?」

張建軍說:「你只要答應,將來肯嫁給我,你就不用去上山下鄉,可以直接進礦機當工人。」

姜抗抗輕蔑地看他一眼說:「我才不稀罕當工人,我要響應國家號召,到祖國最需要知識青年的地方去!」

張建軍就笑她說:「抗抗,你別傻了。農村你是沒呆過,又臭又臟。冬天凍死,夏天能讓蚊子給吃了!這還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糧食不夠吃,一天頂多能吃個半飽,一年你都見不到一片肉!別說肉,連點油水兒葷腥兒都沒有,去了你這輩子就毀了!」

姜抗抗說:「我毀了我願意,跟你有啥關係?」

張建軍就繼續嬉皮笑臉說:「你看你這麼漂亮,大美人一個,毀了多可惜呀?你給我當對象,不就不用遭這個罪了嗎?我現在是保衛幹部,一個月能發三十二塊五的工資呢!將來我一定能當科長,工資就更高了。我跟你說實話,廠里好多女的想跟我,託人來跟我媽說,我都沒答應。抗抗,哥老早就喜歡你,一直關心你,哥將來一定會對你好的。」

突然,姜抗抗高聲喊起來:「你幹什麼?離我遠點,別碰我!」

姚遠一回頭,見張建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坐著的椅子上起來了,正去摟坐在炕沿上的姜抗抗,試圖把她往床上壓。

姚遠心裡的火「騰」一下就起來了,起身去裡屋拉張建軍。

張建軍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姚遠罵:「你個大傻子,關你什麼事?滾外邊去,聽見沒?敢管我的事,當心我揍死你!」

他平日里欺負姚大廈慣了,經常無緣無故就打他。姚大廈雖然個大,卻老實木訥,平日里並不敢還手,只是一味受他欺負。

姚遠可不是姚大廈。

他一把就把張建軍的軍裝領子給薅住了,然後就像提溜小雞一樣,把他從炕沿上提了起來。

張建軍頓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就給吊了起來,幾乎腳不沾地就出了屋門,接著就被姚遠一把摜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

大概是平時欺負姚大廈慣了,從來沒被他打過。這小子還是那麼囂張,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氣沖沖地向著姚遠過去,揮拳就打。

拳頭沒到姚遠那裡,姚遠的腳就到了他肚子上,「咚」的一聲響。

這下不僅是屁股疼了,后脊樑頂在煤棚的牆上,差點給撞斷了。肚子上挨一腳,也是生疼啊!

張建軍半天都爬不起來,坐在地上,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嘴裡一個勁抽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一手揉著肚子,一手點指著姚遠說:「好你個大傻子,你敢打我,我讓保衛科抓你進去,非打死你不可!」

姚遠見他還不服氣,就要過去再打他,被趕出來的姜抗抗死死給拖住了。

就張建軍這點小身體,姚遠再給他來一下,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姚遠雖是大學生,可從小不是吃虧的主兒,在學校里打架惹禍,好勇鬥狠的事兒也沒少干。原先沒姚大廈這麼棒的身體都不吃虧,不受別人欺負,如今正在火頭上,還管得了張建軍的死活?要不是姜抗抗死命拉住他,非得再打他一頓不可!

看姚遠還要作勢打他,張建軍這回是真怕了,這傻子力大無窮啊。他再不敢胡說八道,從地上爬起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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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的燃情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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