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蛇羹好吃嗎
兩人坐著馬車很快就回到了顏府,顏府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有多麼的富麗堂皇,外面就是平平常常的樣子,甚至還有些樸素。
可是一進去就是真的別有洞天,先不說左右山石相靠,奇松怪柏,就是那府里的裝潢也是千姿百態無一不有,說是皇宮也不換。
顏涼對小莉說:「你去吧,我去看看祖母醒了沒,服侍她老人家吃早飯,在「風雅澗」等你。」
「是,小姐。」說完小莉這個小丫頭生怕晚了壞了小姐的大事,就連跑帶顛的回了出雲軒去做她的蛇羹了。
小莉跑到出雲軒,細心地將左右的丫鬟都打發去干別的了,偷摸的拿出蛇籠子,用鉗子夾出了它,放到了鍋里。
蛇在滾熱的熱水裡翻滾,小莉看的也心驚,雙手合十念了兩遍「阿彌陀佛」
煮到湯香肉爛之後才拿著一個精緻的瓷盆裝了進去,熬出來的湯別有一番滋味。
而且肉全都被小莉撈出來切成一塊一塊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條整蛇。
顏涼在「風雅澗」變著法的給老夫人講笑話,逗她開心,笑的老夫人早飯都破天荒地多進了半碗飯。
等到侍奉老夫人喝完茶之後,顏涼在老夫人後邊給她捏著肩膀,輕聲細語地說:「祖母,我要去看看二姐姐,你吃完飯好好休息休息。」
老夫人說:「好,去看看這丫頭吧,我這裡有一盒糖丸一併給她帶了去吧。」
顏涼笑了笑,道:「是,祖母,孫女兒也給二姐姐送盅雞湯,給她補補身子,希望她早日康復。」
老夫人也已經睏倦了,擺了擺手,「乖孩子,去吧。」
「是。」顏涼依舊微微行了個禮,緩緩地退了出去。
果然小莉在院子門口聽話的站著,手中還端著一個小盅,這個小盅也是極其精巧的,四周描著花紋上面還鐫刻著字。
顏涼摸了摸盅子的頂蓋,嘆了一口氣,「哎…可惜了,這麼好看的盅子,走吧…」
小莉道:「是,小姐。」她只當小姐心疼這盅子拿來裝蛇羹,應該是以後不能用來裝別的了,並沒有想到這個盅子今天就會被打碎。
兩人幾步路就走到了二小姐的住處「寮明軒」,寮明軒院內院外都死氣沉沉的,還透著一股子中藥熬煮久了的葯香。
可顏靜洵又是個俗氣的,偏偏要在這院子里擺許多盆花,裡面各色花朵倒也是爭奇鬥豔,但是花香和葯香混合在一起就不太好聞了。
小莉矜著鼻子,眉頭皺起,說道:「小姐…這個院子…什麼味兒啊…又香又怪的…」
顏涼聞到后就將自己的手絹拿出來捂在口鼻處,「嗯…這是葯香和花香混和的味道…」
許是顏靜洵病的這幾日折騰的「寮明軒」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寧罷,這門口竟然都沒有個看門的丫頭。
兩人大喇喇地走進去一段距離才有一個小丫頭端著水盆從房裡出來,看見顏涼,就趕緊放下水盆跑到顏涼麵前。
低著頭小聲的說:「五小姐,我們二小姐病了,您還是不要過去了,小姐怕過給你們病氣。」
顏涼對顏靜洵這樣的清楚很,原本也不是什麼傳染的病,根本就是顏靜洵不想看見她們,才讓小丫頭們這麼說。
顏涼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小丫頭,清冷的說:「姊妹之間哪有姐姐病了妹妹不來探訪的道理啊?再者說了,這回也是老夫人遣我來給二姐姐送東西的。」
「老夫人…那…那請五小姐稍後片刻,我去回二小姐一聲。」
這個小丫頭本來就是沒什麼底氣的,聽見顏涼如此說只能返回顏靜洵房中報信去了。
果然一會就出來迎顏涼進去了,「五小姐請。」
顏涼自始至終都沒有拿下口鼻處的絲絹,嫌棄的毫不掩飾。
「你來幹什麼,咳咳…老夫人讓你給我送東西?」顏靜洵這時已經沒有當初的傲氣凌人得樣子,這短時間也就只能勉強掙扎著靠著軟墊起來。
顏涼聽到這才將絲娟拿下來,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是啊,妹妹我來看看你,送老夫人給你的補品,小莉給二姐拿過去。」
顏靜洵持續發高熱,人都有些糊塗了,所以並沒有問清楚,哪一件是老夫人送的,「祖母…咳咳…祖母還是可還是惦記我的…」
小莉把湯盅子和糖盒都放在顏靜洵面前,「二小姐,這湯清涼敗火,最是適合你現在飲用了,還有這糖丸也是老夫人給你的,怕你口裡吃藥苦,用來壓一壓…」
顏靜洵虛弱的說了一句:「嗯…咳咳…」
然後顫抖的拿起湯蓋子,用勺子舀湯喝,許是很久沒喝水了,一直靠葯喂,如今遇到這鮮美的蛇羹自然收不住嘴。
小莉退回顏涼身後,小眼睛滴流滴流的看著顏靜洵,心想等下她怕是要發瘋…
顏靜洵身子骨虛喝的慢半盅湯喝了許久,喝到後面,才發現乳白色的湯下麵好似有幾塊半截的肉,卻辨不清是什麼肉。
就拿湯匙費力的舀出來一塊,仔細看時還能發現是一塊帶著花斑的肉,一下子就讓顏靜洵回想起那晚在湯池。
那個場景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那幾條蛇也永生難忘。
忘不了它纏在自己腿上,腹部的時候的油膩感。
「啊…拿走…拿走…」顏靜洵大叫揮手就把湯盅子並糖盒一齊掃落到地上。
顏靜洵趴在床頭,喘著粗氣,用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顏涼狠毒的說:「你…你給我…喝的什麼湯!」
顏涼竟然還可惜的看著地上的盅子碎片和一地的蛇肉,「哎呀…怎麼打落了,可惜了一盅鮮美無比的…」然後就停下來笑著看顏靜洵。
顏靜洵瞪大眼睛看著顏涼,顏涼淡淡的說:「蛇羹啊…嘖嘖嘖…」
「嗚…嗯哇…咳咳…」顏靜洵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要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才罷。
吐了半天才將剛才的蛇羹和早上吃的葯都吐了出來。
本來因為發高熱就沒吃飯,吐出來的都是湯藥和蛇羹,吐完了就無力的躺在床頭,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怕早已經讓人覺得這個人沒氣了。
因為顏靜洵此時真的是大病又受驚嚇,沒施粉黛的臉顯得蒼白的很。
頭髮也沒梳,就仍由那烏黑的長發垂到床下,氣息微弱的仰面看著屋頂。
不是顏靜洵不想起來和顏涼理論,實在是體內氣血翻湧渾身都火熱難忍,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涼笑著說:「二姐今日難受,那顏涼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