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禮成
沈木棉哈哈一笑,把新娘子背到大門口,放在火盆前,道:「到了。」
說着退到後面,還不忘囑託道:「慢點過來。」
顏涼一隻手拿着扇子,一隻手提着裙擺,靈巧的跳了過去。
老媽媽跟在旁邊,看見顏涼跨過火盆就道:「一過火盆,從此婚姻美滿順遂,邪氣退讓。」
往前走,就有兩個小童,一男一女,笑嘻嘻的攔著不讓走。
「攔門,攔們…」
兩個孩子年輕還小,這兩個字說的還不清楚。
顏涼不知道怎麼應對,索性就站在那一動不動。
小莉馬上衝過來,拿出兩串錢幣,分給了他倆。
「好了好了,都有都有,去玩吧。」
拿了錢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開了,嘴裏念叨著,「嘿嘿,錢錢,錢錢…」
「二攔門,除卻稚氣,成人之美。」
顏涼往前又走了一會,有一個門檻,小莉一直跟在顏涼身後。
謹防還有什麼禮要做的,不至於到了,又手忙腳亂的。
這下子自己可要扛起大旗來!
沈木棉也一直跟在,就怕顏涼一下子不開心轉身就走,這婚就成不了了。
沒想到顏涼非常耐得住性子,一點生氣的苗頭都沒有。
反而是開開心心的走這些習俗。
這不,剛到門檻,就有兩個丫頭拿着一個小缽,朝着顏涼兩旁撒出了麥子,豆子什麼的。
「三撒谷豆,鴻運滾滾來。」
然後老媽媽接着說道:「鋪氈!」
馬上就有三四個小廝湊上去拿着厚厚的紅色氈子鋪了地。
顏涼踩了上去,質地綿綿軟軟的。
「擺鞍。」
沈木棉走過去,牽起顏涼的手,輕聲道:「別怕,我帶你走。」
顏涼回握住,走到馬鞍前,微微抬腳,也是輕鬆就跨了過去。
「四跨鞍,平平安安。」
幾番折騰,總算到了正堂。
大紅色的喜燭點在正桌高高燃起,火花噼里啪啦滋滋作響。
沈木棉牽着顏涼的小手,老媽媽終於走完了一趟。
吁出一口長氣,笑呵呵的說道:「今沈府公子沈木棉求娶顏府千金顏涼,一陽初動,二姓和諧,慶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鳳卜,六禮既成,七賢畢集,湊八音,歌九和,十全無缺羨鸞和。」
「一拜天地。」
顏涼掙開沈木棉得手,雙手執扇,兩人面對天地,行禮下跪,磕頭。
復站起身,回原位。
「二拜高堂!」
顏涼和沈木棉並排而站,又跪下,向著座上的親長拜了拜。
沈夫人溫柔的聲音傳來,「起來吧。」
「夫妻對拜!」
兩人面對而站,輕輕相拜,此生攜手,共度一生。
「送入洞房!」
老媽媽扯著嗓子喊出最後一句,「禮成!」
顏涼就和沈木棉被一群媳婦丫鬟分開了,沈木棉則是讓那些賓客拉去敬酒了。
顏涼則是被媳婦丫頭簇擁著去了新房。
眾人一擁而上,一擁而下。一會功夫,這房間里,連小莉都不知道去哪了。
笑聲也不見。
顏涼輕輕拿下扇子,打量了下自己以後和木棉的住處。
紅彤彤,暖烘烘的,床上撒滿了五穀雜糧,堅果花生,大紅喜被也召示著自己已經是他人之婦了。
顏涼捂著嘴,輕聲笑了笑。
正中間一張圓桌上放着等會要喝的合巹酒。
和壘起來的花生果子,圓圓胖胖的,看上去就可愛。
以及好吃。
顏涼坐在墊子上。
靜靜看着門口的那一株紅梅從點點霞光到漸漸消逝只有絲絲月光滑落。
「娘子…」
「娘子…」
聽到娘子二字就如同點了顏涼的穴道一般,蹭的一下坐直,雙手把這扇子,擋在面前。
還能聽到門外小廝道:「少爺,您慢點。」
張世騫磕磕巴巴道:「不行…不…行,我要鬧洞房!」
該是莫念強行把這張世騫攔住,道:「好了,你鬧什麼洞房,回去我陪你,你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嗚…」
「你說的!」
「你要是騙小爺我,我就!…」
莫念道:「沒騙你,快走吧!」
顏涼聚精會神的聽着,聲音漸漸的消散了。
「砰…」
沈木棉把這大門口不讓人進來,紅著臉道:「你們都下去吧…」
今天的那個老媽媽說道:「大少爺,老奴得給你們主持合巹酒啊。」
沈木棉一口回絕,道:「不用你,我會…」
老媽媽猶猶豫豫,該是拗不過他,「那…」
「那,老奴就走了…」
沈木棉微微笑了笑,道:「媽媽,慢走…」
然後對着身旁的丫頭和小廝擺了擺手。「哐當」把門直接關上了。
然後又馬上恢復正常起來,走步生風,絲毫不像喝醉了的模樣。
靠近床榻,「娘子…」說着就要去拿顏涼的扇子。
顏涼輕輕開口,「你今天催妝詩作的不錯,再作一首卻扇詩,我今兒就讓你看。」
這意思,擺明了,不作詩不圓房。
沈木棉雖然沒有喝醉,但也是被灌了個夠嗆,「娘子…我…」
顏涼加重語氣道:「嗯?」
沈木棉無奈,只能放手一搏,「好好好,我作,我作。」
「娘子,莫要嫌棄為夫…」
「我作了啊…」
顏涼低頭笑了一下。
要作便作,唯有他嘮叨,作詩前還要說上這麼許多。
「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沈木棉越說越靠近。
最後一句,都要貼到顏涼扇子上去了。
顏涼越聽越不對勁,這明明是前人作的,竟然拿來就用!氣的把扇子一放,就道:「你!卻扇詩用別人的!」
沈木棉趁勢親了上去。
柔軟的嬌唇令人流連忘返。
「你…」顏涼臉蛋唰的一下就由白變粉了。
沈木棉還想在進一步時,顏涼就把腦袋退後了一點,雙手撐著床榻,與沈木棉隔着一個盤子的距離。
沈木棉把顏涼圈在自己面前,動彈不得,認真嚴肅的看着顏涼,一字一句說道:「我沈木棉,再此立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願和你,共度一生,至死不休!」
顏涼臉紅心跳,胸口彷彿有隻小鹿在跑,一刻也停不下來,感覺空氣都凝結了,一點都透不出去光亮一樣。
顏涼把沈木棉推開,低着頭,紅著臉,道:「知道了…」
不是沈木棉不能作,只是想在洞房花燭時,自己要向顏涼表明自己的心意,永生不變。
「娘子,這難道不是勝過千萬首卻扇詩嗎。」
顏涼不在拿着扇子,只是拿手輕輕貼了貼臉,道了一句,「貧嘴…」
沈木棉走到桌子那,倒好兩杯合巹酒。
笑着向顏涼走來。
龍鳳花燭高燃不滅,沈木棉背着火光向著顏涼走來,是顏涼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
「涼兒。」
此刻不需千言萬語,有的只是心意相通。
顏涼接過一杯,兩人互作相交,共飲合巹酒,從此夫婦一體,休戚與共。
沈木棉與顏涼麵對面坐着,透著蠟燭,兩人的屋子也昏黃曖暖。
顏涼略微透粉的臉頰,配上嬌羞的面容驚艷了沈木棉。
沈木棉獃獃的看着顏涼,「娘子,你真美。」
顏涼輕輕作勢敲了一下沈木棉的心口,道:「又胡說。」
不過沒等離開,就被沈木棉抓在手中,改拳為掌,輕輕放在自己滾燙的胸前,「我等這一晚上太久了,娘子…」
「撲通撲通…」沈木棉的心跳透過掌心隔着衣服也溫熱著顏涼。
沈木棉叫道:「娘子…」
低頭貼上顏涼的脖頸處,濃重的呼吸在顏涼耳邊反覆挑染,整個房間都蒙上了一層情慾的顏色。
顏涼不知道怎麼的了,可能是氛圍太美好了,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一聲「相公…」脫口而出。
柔軟纏綿,洞房花燭再悅耳不過一聲相公。
一聲相公,沈木棉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充血了,什麼都顧不上了,一下子就抱住顏涼,翻身將她壓倒在身下。
慢慢寬衣解帶,水乳交融。
兩人春宵帳內傳情,紅燭火燃點點嬌艷,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