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信

第113章 不信

溫寧在旁邊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裏最後一點冰冷給融化了,不由露出會心一笑,朝着她說道。

她這妹子就是心太軟了,才會在前世被傷害的那樣深。

不然的話,要是她妹子肯硬起心腸,又有誰能傷害的了她呢?

沒有誰能夠做到!

只是她妹子永遠變不成那樣的人吧!

但是,同時她這妹子又從不忘初心,才會有今生跟楚景越的重逢吧。

不用再被人渣所欺騙,所坑害,而能跟她最愛的那個人一起並肩走過許多歲月,然後一起變老。

等她和他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了,就能一起躺在躺椅上,並肩看夕陽,回想從前的種種,再相約來世再見。

前世今生來世,三生石上都刻着她和他的名字呢吧。

嗯,反正溫寧是這樣堅信的。

在有關葉傾和楚景越的事上,她和他的因緣是老天註定的,不可拆分的。

哪怕前世里她被人渣給欺騙,給坑害了,可是老天爺仍舊讓這兩人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今生因為她和他的努力,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曲折了。

真好啊,這樣的愛情真好,溫暖又有愛。

至於她自己,溫寧是不會刻意去尋找,去遇見某一個人的。

因為在她的心裏,愛情並不是必需品。

有,也行,沒有也可以。

她一個人過日子,其實也挺好的。

因為她覺得她不可能變成這個時空裏,那種以男人為天,為他無私奉獻,還要無怨無悔的人。

更不可能,在寒微時候為了一個男人而不停歇的付出,就好像一隻辛勤的小蜜蜂,為了一個男人付出偌大的代價。

不見有的女人,辛苦操勞,用多半輩子,乃至性命的代價,供養出她的男人來。

卻沒有能夠享受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任何好處,得到最多的不是一紙休書,或是被逼着給其他女人讓位,由正妻變成妾室。

連帶着,她所出的兒女也要低後來女人所生的兒女一頭,還能忍着不發作,她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男人以嫌棄女人為借口,就能輕易休棄了她,而不用付出一丁點的代價,連名聲都不會有損。

皆因為女人將自己放在了塵埃里,自慚形穢,自己都覺得配不上有了一點成績的男人了,那你所付出的那些,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感恩,只會覺得理所應當。

這樣的例子可不少見,傻女人很多了,她就不湊過去充數了。

她呀,就等著將來背靠大樹好乘涼,做一個無憂無慮的鹹魚就好了。

「寧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葉傾在看賬本的間隙,偶然間一抬頭,就看到了溫寧笑的得意。

「我在想啊,我要做一隻鹹魚,誰也別想打擾我做鹹魚啊。」

溫寧伸了伸懶腰,擦了擦手,也抓過一本賬本翻看起來。

雖說她立志做鹹魚,但是,也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給她妹子,總要做點事的。

不然的話,她都不好意思做鹹魚了。

「做鹹魚也挺好的,只要寧姐姐,你喜歡,怎麼樣都行。」

葉傾已經看了好幾本了,說話間又看完了一本,將看過的賬本放到另外一邊的箱子裏。

有了溫寧的主意,加上吳先生他們的大膽操作,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送過來的賬本都是成箱的。

她們也不得不加班加點起來,就連楚景越在教導三個小傢伙的同時,也會找時間減輕她們的工作量。

三個年級還小的小傢伙,也一個個跳着腳,喊著要幫兩個姐姐做一點事。

葉傾和溫寧沒有說不,而是讓他們拿舊的賬本去翻看。

就這樣,莊子裏人人都忙得熱火朝天,卻一個個都忙得心滿意足,也忙得信心百倍,就是魯嬤嬤也變着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

而隨着吳先生的來信時間間隔越來越短,葉傾和溫寧也就知道了楚景越的地盤那是越來越大,並且他手下的軍隊也越來越壯觀。

因着成帝,太子還有其他皇子的眼光都不在他那邊。

楚景越在有錢有人有武器的情況下,不但將地盤往東周國內延伸,還派了手下的大將帶着軍隊,橫掃過對面的大草原,以及東南方更遠處的部落。

務必,要保證在他奪嫡跟太子和其他皇子對上的時候,不能讓敵國,以及那些慣會見風使舵的部落有機可趁。

不服氣,就把你們統統揍服氣,一次不行,兩次,反正多揍幾次就都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了。

這些也不用楚景越去說,去指揮,吳先生和他的那些弟兄們,早就等的迫不及待,嗷嗷叫着要去揍大草原對面的敵國,以及那些不聽話,慣會見風使舵的部落了。

這不,在被狠狠揍了幾次以後,敵國和部落就都老實了。

不光是派了使者錢來求和,還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不少的好處。

這要就讓楚景越,再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專心的跟太子和其他皇子對上,也可以直接跟成帝說,他要參與奪嫡了。

「終於要跟老皇帝挑明了啊……」

吳先生的書信一到,楚景越看到了,葉傾和溫寧也就都看到了。

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這一年多了,楚景越那邊的變化是巨大的,卻依舊沒有被京都里的朝臣大員,以及成帝太子皇子他們注意到。

「前世我竟然有這麼多東西沒有看到。」

葉傾拿着從京都出來的書信,跟楚景越說道:

「那些人竟然這麼心大,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裏,在他們眼裏,你竟然是這樣的沒有威脅,也不存在一點競爭力。這究竟是誰給他們這樣的感覺啊?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前世成帝駕崩以前,楚景越從沒有想過奪嫡,因此前世成帝等人才會沒有感覺。

而今生,明明楚景越已經有了動作,還不介意被成帝,太子皇子們,以及朝臣大員們知道。

他們竟然跟被堵住了耳朵,蒙住了雙眼一樣,變成了聾子,瞎子,統統看不到,聽不到,這感覺能遲鈍到這樣,也真是叫她嘆為觀止了。

「難怪皇後會說,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他們的認知有多麼的錯誤了。」

「他們最在乎的是利益,而他們認為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就只有那些肥沃富饒的地方,我那裏地域偏遠又貧瘠,他們自然是不在意的。」

楚景越倒是沒有意外,而是十分的平靜:「他們從沒有想要搶奪我那邊封地的打算,從以前就是,現在也么要改變,就只在他們所認為的地方爭權奪利,圍在一起爭那麼幾塊肥肉。」

「那咱們就繼續悶聲發大財嗎?」

葉傾問。

「我會先給祖父上書,告訴他,我要參與奪嫡,我要跟太子和其他皇子競爭,他那把金光閃閃的龍椅。」

楚景越將手裏寫好的書信遞了過來:「我不會再瞞着他,但是,他相不相信,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也是,我想就算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陛下,他都不一定會相信。畢竟,他更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也只相信他之前的判斷,而不會再多看一次。」

葉傾看過以後,將書信放到了信封里:「在陛下的心裏,你就是地方上的一個閑王,而不是能參與奪嫡的人。可以說,這是他根深蒂固的想法,已經在他心裏紮根了。」

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成帝或許會更相信,楚景越就是一個鬧彆扭的小孩。

因為以前他太關心楚景越這個孫子,一旦楚景越被形同放逐到貧瘠的封地上,心裏就覺得不自在了,一定要鬧出點動靜,來惹他注意。

「你這封信,我覺得遞過去,陛下也只會認為你在說笑。」

「不管他怎麼認為,我已經說清楚了,我問心無愧。」

「那就叫人快馬加鞭,給陛下送過去吧。」

起身,葉傾認真的給他理了理衣領:「你做的是對的,我永遠都站在你身邊。」

「我知道。」

不顧溫寧在場,楚景越猛地把她抱在了懷裏,緊緊的抱住了。

「哎呦,你們聊,你們聊,我出去看看天氣好不好,啊哈哈。」

溫寧一邊假裝伸手蓋住臉頰,一邊卻張開五指,從指縫裏看了看郎才女配非常般配的人。

一邊看着,她一邊退了出去。

朝着院子裏三個也在努力的小傢伙招招手:「走了,走了,姐姐帶你們去玩……」

「姐姐,我們還要看賬本呢。」

三個小傢伙根本顧不得抬頭說話,一個個都在認真看着賬本,甭管看不看得明白。

「嗨,要勞逸結合懂不懂,走吧,走了,等回來了再看。」

說着,溫寧強硬的給他們把賬本合上了,一手抓着一個,一手扯著兩個,硬是將他們給拖了出去。

屋子裏,被楚景越抱在懷裏葉傾忽的紅了臉頰,卻沒有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而是也展開雙手,用力的抱住了他。

「一切有我在。」

楚景越溫柔的說,並沒有說其他的甜言蜜語,只有這樣一句話。

「嗯,我知道,一切有你在。」

葉傾輕輕的說道,靠在他懷裏,耳邊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聲聲,一下下,是那樣的叫她安心。

而且,逐漸的那心跳聲,跟她的心跳聲連在了一起,兩顆心的跳動頻率都在一起,而他們的心也更加的靠近了,親、密無、間,無、間、親、密。

他們這邊是溫馨的,有愛的。

而在京都里成帝接到了楚景越的書信以後,卻是良久的沉默,以及久久的不言不語。

他就直直的坐在御書房裏,在他面前攤著楚景越寄過來的書信。

信上是他所熟悉的筆記,不是其他人謄寫的,或是有人冒充的,而就是他本人親筆書寫,並且派人快馬加鞭送過來,專門叫他看的。

只是書信的內容,卻是叫他感到一絲的無奈。

還是個孩子啊,雖說已經有了封地,是實封的郡王爺了。

可是這個孩子,卻顯然對他的封地是不滿意的,這才寫信過來抱怨來了吧。

一想到這些,成帝就覺得有點無奈,又有點小小的煩惱。

楚景越是他最關心的孫子,不管是太子,還是其他皇子,或是那些在京都里的孫兒們,哪一個都沒有楚景越讓他更加的重視和關心。

但是,他卻不能答應楚景越參與奪嫡,不說他的身體不適合成為一個繼承人,就是太子和其他皇子以及朝臣們都不會答應的。

抬手,揉了揉鼻樑,成帝心裏也不是沒有遺憾的。

倘若楚景越不是從小體弱多病,他又怎麼會把他剔除繼承人的行列。

就憑着他是先太子的兒子,成帝就不會否認他將來會是個庸才。

是有虎父犬子的,但是龍生龍鳳生鳳,不也是人常說的嗎。

「痴兒啊,痴兒,你真是叫朕左右為難啊,你知不知道……」

良久,成帝才說道,然後叫了外面伺候的乾清宮總管過來,叫他趕緊的收拾一下他內庫里的好東西,都給楚景越送過去。

這下子,等收到這些東西,楚景越就不會再有所怨言了吧。

「皇帝是這麼吩咐的嗎?」

坤寧宮裏,皇后問。

「是,陛下,就是這麼吩咐的。」錢女官回道,把手裏的小水壺遞給了皇后。

「他呀,就是太自以為是了,往往就疏忽了景越的真意。哎,那孩子說了實話,他還以為在跟他抱怨呢。」

皇后一邊給盆栽澆水,一邊搖了搖頭。

這樣也好,就讓他這樣認為吧,太子和其他皇子就不會注意到她的孫兒了。

若說以前,她心裏多少還有點太子的位置,現在那一丁點的存在感,也都消失了。

從知道太子能狠心對楚景越下手之時,她就知道她那個兒子是一隻狼,一隻冷酷無情,能對親人下手的惡狼。

太子想做皇帝,這沒有錯,防著其他皇子,以及楚景越也沒有錯。

自古以來皇朝更迭,歷朝歷代,就鮮少有不想做皇帝的皇子。

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都想要爭一爭,而不是一開始就想要放棄。

因此她能理解太子的各種防備,皇帝還要先是君王,然後才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親叔侄也有可能不和睦,甚至是會刀劍相向的。

但是她不能接受太子為了皇位,竟然能做到朝着自己的嫡親侄子下手,還面不改色,沒有一點心虛和愧疚,這就讓她沒有辦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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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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