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眷眷往昔不得思
兩人下扶梯，走到一樓的珠寶櫃檯，安寧問他買禮物是不是送女朋友，賀簡笑看她一眼，回道不是。
賀簡點了點玻璃櫃檯下的兩款精美胸針，示意售貨員拿出來。
一款鑲紅寶石的天鵝胸針，一款鑲藍寶石的水晶玫瑰花胸針。
兩款昂貴的胸針在燈光下熠熠光彩。
「你中意哪一款？」
賀簡問安寧。
安寧靜默片刻，選擇天鵝胸針。
「兩款都包起來吧。」賀簡笑對售貨員道。
安寧雖納悶不解，卻也沒開口多問。
走出商場，賀簡道，「我記得這條街有家甜品賣的很火，我請你吃。」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吃完甜品，我送你回去，」賀簡笑，「冰激凌怎麼樣？」
「天太冷...」
「芭斯羅繽的橄欖球呢？」
她妥協，「...好吧。」
賀簡去排隊，讓安寧去佔位置。
「那個...」安寧有些不好意思，「小碗的就行。」
賀簡失笑，伸手去摸摸她的腦袋，手抬到半空又重新放下，「沒關係，我有錢。」
安寧在靠窗口的一個空位坐下，等賀簡時百無聊賴的打量了一遍甜品店的裝潢。
店裡的液晶電視反覆放著姚初夏代言的甜品廣告。
雪膚烏髮，一襲白裙，轉身間俏皮一笑，尤顯清純。
賀簡將冰淇淋端來時，她正看廣告看得出神。
「好看嗎？」他笑著調侃，將冰激凌和勺子一道在她面前擺好。
安寧收回目光，對他說一聲謝謝。
賀簡微笑看著她舀一勺冰淇淋放進口中。
「好吃嗎？」他問她。
安寧點頭，「還行。」
「我以前特別愛吃冰淇淋，可是胃不好，有一次吃多了導致胃痙攣，家裡人從此就嚴禁我再吃冷飲。」她眼睫低垂，唇角輕彎，「也許是逆反心理在作祟，家裡越不讓吃我就越想吃，每次偷吃到冰淇淋時都會有巨大的滿足感。」
「現在呢？」
「現在沒人管束，橄欖球好像也沒有記憶里的好吃了。」
「胃病呢？」
「一日三餐正常吃，胃病倒再也沒犯過。」
賀簡端起咖啡喝一口，望著對面安靜吃冰淇淋的女生，濃郁的咖啡香令他微微眯起眼，「心情好點了嗎？」
「我的壞情緒很明顯嗎？」安寧驚訝。
「那麼搞笑的電影，你都沒笑，反而哭了。」
安寧抬眸，燈光下，她瞳孔淺的像茶色的琉璃珠子，尤為漂亮。
「為什麼不開心？」賀簡又問。
「想起了一個人。」
賀簡微微皺眉，「那個...讓你為他喝醉酒的人？」
安寧不語，片刻，她視線鎖定賀簡手腕處那塊被腕錶遮住的刺青，「你為什麼要紋一隻海倫娜閃蝶？」
「為了紀念一個人。」
安寧猜測，「女生嗎？」
「不是，」賀簡搖頭淺笑，「男的。」
「哦...」
安寧低下頭，冰淇淋的冰冷似乎透過勺子傳到指尖，片刻，她又舀一口放嘴裡，冷飲的甜味刺激味蕾卻沒讓她增加一點幸福感。
過去已逝，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你想改變什麼？
她想回到五年前9月13號那天，哪怕這重來的資格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回到住處，蘇小悅和陸媛都不在，安寧在房間寫完回給小南的信后，打算預習好明天的課程就去睡覺。
掏書的時候，她發現了書包里包裝精美的禮盒。
盒上的花紋Logo顯示著胸針牌子，上面還摺疊著一個花狀的簽紙。
安寧不記得賀簡什麼時候將這東西放進她書包。
她打開簽紙，上面寫著一行字：我們算朋友了對嗎？不知道你生日何時，這個胸針就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一點小心意，請不要嫌棄。
原來他和售貨員要簽紙是為了寫字。
打開盒子，天鵝胸針靜置在黑色絨面上。
安寧的目光移向桌旁的日曆。
距離她的生日時間，還有五天。
安寧將盒子和簽紙一起收納進抽屜，眼神觸及到賀簡的Aquarius香水瓶，她不由笑了笑。
香水瓶左側放著一本日記和一沓信件，安寧抽出日記，輕翻開，日記本中央夾著一張照片。
離開周家的時候，除了幾身換洗衣服，她就只帶了這張照片。
即使流年消逝，照片色彩依舊明艷。
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花房溫暖，她趴在他背上開懷大笑，舉手比yeah，幸福感如同擁有了全世界。
那天是她生日，他第一次向她表白。
照片翻轉背面，那兒寫著一行工整的鋼筆字：我愛小安，永遠。
門外傳來開鎖聲。
接著是高跟鞋的嗒嗒聲。
是陸媛回來了。
安寧夾好照片，將日記本重新收回抽屜。
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后，隨著陸媛進卧室，客廳再次安靜下來。
預習完明天的上課內容，安寧去衛生間洗漱，從衛生間洗漱完再回到卧室，卻見陸媛正坐在她書桌前，眉眼上挑，直勾勾的沖她媚笑。
安寧被她笑的發毛，「怎麼了？」
「你...」陸媛手指勾向她，「愛妃，本宮要你今晚侍寢。」
「啊？」
「人家要和你睡啦。」
陸媛嬌嗔著說完，翩然起身，去隔壁抱被子。
陸媛洗完澡，鋪好被子，很快如一尾魚鑽進絲絨被窩。
「安寧，陪我說說話吧，我有好多話窩在心裡，不吐不快。」
「媛姐，你喝酒了？」
「陪他多喝了幾杯，有酒助興才能讓情更濃嘛...」
安寧聽得出她聲音愉悅。
「一頓飯吃完，你對他有沒有改觀？」
安寧關掉燈，「沒有。」
陸媛笑的肩膀抖起來，「看來你真的很討厭他。」
「不是討厭，」安寧道，「只是不喜歡。」
Emmm，有區別嗎？？？
「你真是個異類，他啊，除了那張臉勾人，」陸媛忽然湊到安寧耳邊，悄咪咪道，「關鍵是床上功夫也不賴。」
安寧：「....」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他了，」陸媛雙手環著安寧，開心的蹭著她肩膀，「他前幾天還帶我去見他的后媽，你說我在他心裡是不是越來越重要了？」
「...」安寧：「他后媽還好嗎？」
「挺好的，氣色紅潤，雪膚紅唇，那美貌和氣質簡直絕了，初次見面，我還以為那是他姐姐。」